“站着解手?!”叶黛玲惊了一惊,凝眉思索了一会,忽然想明白什么似的,“走,陪我去青桐院一趟!”
“不去蕖王府送靴子了?”
“晚点儿再送!”
……
三更。
月上中梢。
鲁学斌换回了男装,不像穿女装时那样怪异丑陋了,竟也是个周正板直的模样。
岳碧云也换上了男装,也显出两份俏皮。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都心中一荡,当即带上简单的行李,扶花遮柳,找到了叶千玲所说的那个狗洞。
“鲁郎,咱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牢笼了!”岳碧云满心激动。
鲁学斌搂紧了岳碧云,“云儿,你不后悔?”
岳碧云含情脉脉看着鲁学斌,摇摇头道,“不悔。”
鲁学斌笑了笑,“你也太心急了些,现在才二更天,大小姐说好了的,她的人三更才会接应我们。”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也比坐在那屋里强,我在那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岳碧云只有在鲁学斌面前,才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憨。
“云儿,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鲁学斌突然皱紧了眉头。
“什么事呀?”岳碧云嘟起小嘴。
“二小姐今天下午来青桐院坐了那么一会,我总觉得蹊跷得紧,她该不是瞧出什么来了吧?”
岳碧云笑道,“你也太小心谨慎了。她不过过来坐坐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太太犯了那么大的错死了,你别看她面儿上还好好的,老太太和相爷心里对她肯定都有了芥蒂,她现在也不好过呢!”
鲁学斌欲言又止,看着岳碧云开心的样子,还是把到了唇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叶黛玲到嫂子屋里坐坐确实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她一来,便盯着自己左看右看,仿佛要把自己看穿一般,这就值得奇怪了。
岳碧云伸手抚平鲁学斌眉间皱纹,娇嗔道,“鲁郎,咱们就快离开这个牢笼了,开心些,不要那么紧张。我最喜欢看你笑,在晋中的时候,每次看到你的笑,我就觉得一切烦恼都没了,可是现在,你都不爱笑了,总爱锁着个眉头。”
鲁学斌勉强一笑,“可能确实是我太紧张了,等到离了叶府,你我夫妻举案齐眉,我定日日笑给你看。”
岳碧云甜甜笑了,“我要你现在就笑给我看。”
“……什么狗男女!在那里苟合?!”几声呵斥从林间传出,随着呵斥声,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跳将出来,各个手持棍棒,拥到岳碧云和鲁学斌面前,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不由分说,黑影里,便把两个人都敲晕了……
待岳碧云悠悠转醒,已经是日上三竿,她猛地回忆起昨夜的事,惊恐不已的打量着四周。
青桐院。
这里还是叶府!
没逃出去!
怎么会又回到了这该死的青桐院?
岳碧云惊恐又绝望,扯开嗓子大喊,“碧桃,碧桃!”
来的却是一个眼生的小丫鬟,岳碧云认出来,这是芙蓉院的小丫鬟芽儿。
“大胆奴才,谁让你进来的!我的丫鬟呢!”
芽儿的身后,又闪出一个人影,也是芙蓉院的,丹彤。
岳碧云心生不妙,“你、你们做什么?我的丫鬟呢!”
丹彤撇嘴轻蔑一笑,“大少奶奶,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自己心里该有数,奴婢劝您一句,就别在我们面前摆谱儿了,您的小辫子,现在捏在我们手里呢。”
“贱婢!你什么意思?”岳碧云起身,扬手便欲扇丹彤,不料却被两个闯进来的婆子死死按住。
丹彤笑道,“大少奶奶,人要脸谁要皮,看来您是真的不要脸啊!做了那样的事,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都没眼看,您居然还敢这么跋扈。要不要我们把那姓鲁的送到岳府去?问问岳侯爷,该怎么处置?”
岳碧云气得胸口起伏,“你……你说什么?!”
“丑事败露了,大少奶奶。”丹彤轻轻拍了拍岳碧云的脸颊,“您老实着些吧,幸亏撞破这事的是二小姐,要是旁人啊,此刻,只怕您已经被浸猪笼了。”
岳碧云瘫在床上,终于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你们把他弄哪儿去了?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丹彤冷笑,“一个奸夫,一个滢妇,大少奶奶以为自己还是叶府的长孙媳妇,还是岳府的嫡长女吗?”
岳碧云咬破了嘴唇,“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丹彤凤眼轻佻,“大少奶奶不该问我们想干什么,而是应该想想,该怎么求二小姐开恩呐……”
……
“什么?没接到岳碧云和鲁学斌?”叶千玲一觉醒来,小吕和月娘已经等在外间,急得来回踱步。
因为岳碧云私奔这件事,着实牵扯重大,叶千玲也不好找别人帮忙,便只找了小吕和月娘,打算让他们夫妇把岳碧云接出去,然后跟着商队南下,找个宜居的地方隐居下来便可。
可是没想到这两口子昨夜在叶府院墙外足足守了大半夜,也没等到岳碧云的影子。
“糟糕!”叶千玲拍了一把脑袋,“曼罗,快去青桐院看看有什么情况没有。”
“是!”曼罗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回来了,“大小姐,不好了,青桐院所有的人手都被撤换成芙蓉院的人了,大少奶奶被二小姐给软禁起来了。我顺便也去了一趟芙蓉院,好家伙,二小姐姜然把鲁学斌给拿下了!”
叶千玲震惊得无以复加,叶黛玲竟然识破了岳碧云的出逃计划,还抓了个人赃并获!
可是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发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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