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着余音用过膳,再守着她睡了后,梁言就欲起身朝地牢走去,谁知刚起身衣角就被拽住了。
“你又想丢下我?”
嗓音哽咽,娇软可怜,就像在大雨天了被抛在路边的小奶猫,望着主人离开的方向嘤嘤叫唤,迫切的想唤回主人的怜悯。
梁言心弦一颤,于心不忍,敛下刚换上的在外人面前的清冷疏离,转回身试图安慰他家小骗子。
入目却是余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本应该可怜兮兮的人儿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笑容里掺着得意使坏还有不容拒绝。
梁言疼惜的表情僵在脸上,然后松展下面部,变成了高冷模样。
果然是小骗子!
敛了下眸子,心里有着宠溺。
“你受了伤得好好儿休息,我现下还有事,你听话。”
余音仍是揪着他衣服不放,脑袋偏往一侧,眼底的精光愈来愈亮。
“那怎么行呢,要是你又不告而别,那我不得负伤跋涉,再次追逐?哎哟,这伤可真疼,我怕还没追到你就疼死在路上了。”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梁言无奈的叹道。
“这个嘛,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这是在帮你完成你的承诺!你答应了要贴身照顾我,贴身的意思就是要无微不至,寸步不离!”
歪理邪说,胡编乱造!
梁言摇头轻笑,就看着她还能说些什么。
“本郡主一向善解人意,知道你是国之栋梁,公务繁忙,我就委屈一下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就好了。
这样既全了你的承诺,又不耽误你工作,怎么样?”
梁言是有着不愿的,他担心以小骗子的秉性,在此期间一定会使坏。
要是她胡作非为,颠覆了他在外人面前一贯疏离淡漠的形象,那可如何是好?
余音看他那略显纠结的模样就知道又在思索什么君子之仪了。
松了手,缓缓的躺会了床上,不停的怅惘叹气。
“算了算了,我听说楚离也来了,既然你这么嫌弃我跟在你身边,我还是找他玩儿去吧!你呀,大局为重,还是忙你的去吧!”
楚离?一听到要找那小子,梁言的脸就沉了下来。
那家伙一直想着撬墙角,他平日虽维持着礼仪没有严厉的驱赶,可也不能自主的将人往那边送啊!
小骗子就是个看脸的肤浅丫头,楚离人不正经,偏还有几分颜色,重要的是惯会献殷勤!
这么一想,他觉得将小骗子束在身边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脸上故作迟疑,勉为其难的点着头,清冷的嘱咐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听话,不然你就自己待着!”
余音欢快的点着头:“我听话,我听话!”
“但愿你能听话。”梁言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太守府的地牢既干净又干燥,还有稀疏的阳光照进去,环境清雅的不像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余音很惊奇,边走边打量,右手拽着梁言腰下的衣服,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这地牢想来不常用吧,真是个待人宽和、爱民如子的好太守啊!”
梁言淡淡嗯了一声,随后补充道:“一会儿你就站在我身后,不许说话,更不许乱跑,听到没有?”
“好——”余音用鼻腔发着音,声音拖得长长的,听起来娇软又乖巧。
进到关押刺客的地方时,初一刚收了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见二人来了,连忙起身让座。
梁言侧开身子,让余音坐了上去,而后对着初一询问道:“情况如何了?”
初一成竹在胸:“差不多了。”
只见刑架上绑着三人,衣服都算平整,只不过全被汗水浸湿了。脑子昏沉,浑身脱力,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好似经受过极大的折磨。
余音躲在梁言身后,悄悄的朝初一竖了个大拇指,小声称赞道:“一滴血都没有,厉害厉害!”
初一笑得意气风发:“那是!他们的血太脏了,我可不想脏了我的手。”
梁言转过头瞥了窃窃私语的二人一眼,随后将视线移到了刑架上的三人身上。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若是答得好,我可以让下令给你们个痛快。”
“我们……我们此次……是为了抢夺神石而来。”男刺客艰难抬起头,努力的睁着眼睛,嗓音嘶哑难听。
果然是为了丫头的月华石!
梁言眸光幽暗,周身起了冷意。
“什么,要抢我的小石头?”余音一惊,一拍椅把站了起来,眉间逐渐从惊讶的平展变成了恼怒的紧蹙。
“咳咳!”梁言咳了两声,她又默默的坐了回去。
“是谁指使你们的?”梁言严厉的逼问。
男子面露惊恐,不敢言语,无论初一使何种手段,他都不敢开口。
最后实在是想求死了,他才颤巍巍的吐出了几个字:“那人在宫里。”
宫里人?这倒是奇了,宫里也就陛下、太子以及五名后妃,除此外就只有宫人了。
究竟是谁会一心想要抢夺丫头的月华石,不知道太子那儿可查到了线索?
旁边的梁欣以及兰儿正好醒转,仰天大笑着,话语极尽嘲讽。
“没用的,没用的,你和梧凤郡主一个都逃不了!你们终将会成为主子的祭品!”
梁言眸光一凝逼视梁欣,周身都是肃杀之气,声音又冷又利,恰似一把冰刃直刺梁欣。
“你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父亲的事?”
“你父亲……梁诚之?”梁欣大笑起来,笑得咳嗽连连都不愿停止。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出的事吗?”轻抬眸子,循循善诱,“你想知道的话就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梁言面色激动,跨步就想上前。
余音看见了梁欣眼底的不怀好意,连声制止道:“梁言你不能过去,她是骗你的!”
梁言挣脱了余音的手,大步走了过去。
梁欣见此掩下眸底幽光,嘴角却多了一丝得逞的笑。
“快过来,我告诉你!你父亲失踪了那么多年,你一定想找到他吧,快来,我这就告诉你!”
梁言附耳过去。
“你的父亲就在……”话语戛然而止,梁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然后低头看向了鲜血渐渐渗出的胸口。
“你为什么……”
“净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原来还想着你要能真心告知,我也能放你一马,你这下这也算是自食其果了。想趁我不备偷袭?你当我真的那么好糊弄!”
一旁的余音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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