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刚刚回到自己居室,便听到一个脚步声,来到房门口,一个太监声音说道:“楚嫣然可在房里?”
楚嫣然柳眉一蹙,心忖:难道又有什么事找上自己?
虽然心下疑惑,但还是挪动脚步,打开房门,看着门口站着的一个太监,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太监年纪不大,见楚嫣然脸色极为苍白,加之亲眼目睹了她在大院被李皇后杖责,此时,脸上倒是闪过一丝同情之色,说道:“楚姑娘,徐尚宫吩咐,要你去打扫凤临宫翔云殿前台阶游廊院落,你可走得动?”末了,小太监又关心地问了句。
楚嫣然虽然此时臀上伤口疼痛,而且还没有上药,但想到李皇后临走前要徐尚宫好好管教自己的话,自己若是不去翔云殿打扫,恐怕徐尚宫立刻便会找上门对自己发难,便忍着疼痛对小太监说道:“多谢小公公关心,我走得动,有劳小公公带我去翔云殿。”
那小太监点点头,说道:“我叫小张子,楚姑娘不必客气!请楚姑娘随我来。”
楚嫣然只得走出厢房,一瘸一拐地跟着小张子前往翔云殿。
来到一座宫殿前,小张子指着前面一个好似广场一样宽敞的院子,还有四周台阶,走廊,对楚嫣然说道:“楚姑娘,这些地方你都打扫一遍,在后面有一口井,打扫前记得就从井里打些水,撒湿了地再打扫。”
时值五月,此时天上一轮烈日炎炎,照洒在翔云殿外的大院中,别说楚嫣然有伤在身,就是没有事的人,在烈日下打扫这么宽的地方,恐怕也吃不消,无疑,让她打扫这么多地方,是徐尚宫故意要对付她。
楚嫣然自然想到这一切,不过,她也并惧怕,她就不信一个掌管宫婢院的尚宫,还能将自己怎样?
楚嫣然二话不说,接过小张子手里的扫帚和木桶,然后,将扫帚靠在白玉石栏杆上,然后提着木桶,忍着臀上疼痛,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小张子的视线里。
小张子看看偌大的院子,再看看天上似火骄阳,末了轻轻摇头叹息一声,然后离开了翔云殿。
楚嫣然来到翔云殿一个院落,找到了水井,然后,便从井里打了水,再提着回到翔云殿外面大院子,虽然臀部受了伤,走路有些不便,不过,她双手却是没有影响,所有提水倒是没有什么困难,回到大院中,她便提着水桶,用手拔水,将地面撒湿。
如此提了几次水,总算将大院撒湿,她这才拿起扫帚打扫起来,因为臀部的伤,打扫时候,她走动却是十分艰难,还有伤口隐隐作痛,但她仍然咬牙坚持下来。
骄阳似火,偌大院子,楚嫣然就这样一瘸一拐,挥汗如雨地打扫着,臀部伤口,还没有愈合,此时被汗水一流,更是无比疼痛,楚嫣然柳眉紧蹙,咬着牙,好不容易扫完了大院,走廊,台阶,正要拄着扫帚回自己所住的厢房。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台阶上传来,楚嫣然抬头一看,却是徐尚宫带着四名宫女来到翔云殿前,这个四旬左右,徐娘半老的徐尚宫,双眉浅淡,眼睛狭长,薄嘴唇,一看便知道是一个势利而刻薄的女人。
徐尚宫冷冷看了一眼楚嫣然,双眉一挑,语气不满地问道:“楚嫣然你怎么还不打扫?难道想偷懒不成?”
楚嫣然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打扫完周围大院,走廊,台阶,这老女人便来找茬,竟然说自己不打扫,心里窜起一股火,就想将这老女人打了,但想到此时身处皇宫,凭自己现在处境,冲动也于事无补,又不得不强忍下心头之火,说道:“回徐尚宫,这里院子,走廊,台阶,奴婢刚刚已经打扫过了。”
徐尚宫也不去打量一下院子各处,那张刻薄的脸庞上,浮起一个怀疑的笑意:“怎么本尚宫没有看到你打扫?现在,再打扫一次!”
楚嫣然握着扫帚柄双手,蓦地将扫帚握得更紧了,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厉芒,虽然心中起了杀意,但楚嫣然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十分清楚,自己此时就算把这老女人打得跪地求饶也没有用,反而会惊动李皇后,到时这个处处针对自己,恨不得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女人,就有了除掉自己的理由。
“是,徐尚宫。”
楚嫣然答了声,便一瘸一拐地握着扫帚,走到骄阳下大院中,再次打扫起来。
而徐尚宫狭眼之中闪过一丝得意神色,然后便在翔云殿屋檐下荫凉地方,让宫女搬来座椅,悠闲地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楚嫣然在烈日下打扫大院。
一个时辰后,楚嫣然衣衫尽湿再次打扫完大院各处地方,来到徐尚宫面前说道:“徐尚宫,奴婢已经打扫好了。”
徐尚宫只顾喝着茶盏里茶茗,半天也不见她回答,好不容易看到抬起眼眸,却是冷漠地看了楚嫣然一眼,轻飘飘一句话扔了过来:“打扫得不够干净,重新打扫一次!”
楚嫣然柳眉一蹙,眼中闪耀着怒色,她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更不会惧怕一个掌管宫婢院区区尚宫,她之所以一直忍着,是因为她在大秦皇宫势单力薄,也不想让秦天为自己担忧,可如今,连眼前这个小小狗屁尚宫都对自己一再欺负,这不是柿子拣软的捏吗?
“徐尚宫,奴婢已经打扫干净,请徐尚宫去验看便知奴婢所说不假。”楚嫣然没有立刻拖着扫帚就去再次打扫大院,而是一脸沉静地说道。
“怎么?你没有听到本尚宫的话吗?”徐尚宫没有想到楚嫣然竟然不遵从自己的话,自她掌管宫婢院以来,还没有一个敢违抗自己的宫女,难道这个不知死活奴婢,想违抗自己命令不成?当下挑眉怒目瞪着楚嫣然,语气不善,大声问道。
“徐尚宫,奴婢没有不遵从徐尚宫的话,奴婢说过了,婢已经打扫干净,请徐尚宫去验看便知奴婢所说不假。”楚嫣然脸上毫无惧色,从容不迫说道。
徐尚宫几何时见过如此不知道好歹宫女,当下气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盏顿时翻倒,茶水四流,瞪着楚嫣然怒道:“楚嫣然你给本尚宫听着,若是你不再重新打扫,那你就站到太阳底下,给本尚宫罚站到太阳落山!”
“是,徐尚宫。”楚嫣然一脸无关疼痒表情,拿了扫帚,走到烈日之下院子,就那么一站,却是宁可罚站也不再打扫院子。
楚嫣然之所以宁可接受罚站,也不再次打扫,是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打扫再多也没有用,到时徐尚宫一样会找各种理由,让自己再次打扫,与其被其愚弄,不如晒晒太阳,还来得划算!
徐尚宫见了,差点气得一口气提上来昏厥过去,脸色极为难看,心里暗恨:好!你这个贱婢竟敢和本尚宫作对,那本尚宫一定会让你后悔!
“春桃,给本尚宫在这里好好看着她!如果她敢离开,就来告诉本尚宫,本尚宫一定让她再尝尝木杖滋味!”徐尚宫无不威胁地看了一眼站在太阳烈洒院子里的楚嫣然,对身边一名年纪十五六岁的小宫女吩咐道。
“是,徐尚宫。”这叫春桃的宫女对徐尚宫恭敬地答道。
徐尚宫这才冷着脸带着其余三个宫女离开了翔云殿。
五月的太阳真毒,不到一个时辰,便晒得楚嫣然汗如雨下,头晕眼花,终不是平日,因为中午受过杖责,伤口发疼,精神也大不如前,楚嫣然隐隐感到如果这样站到太阳下山,别说顶不住太阳暴晒,就是如今的身体状况也不容坚持这么久,心下暗暗叫苦,却又不敢离开,毕竟自己身上有伤,行动不方便,若是徐尚宫带人对自己发难,自己还真没有把握能安然无事!
就在楚嫣然心中焦急之际,忽然一个女子温柔声音,在楚嫣然耳边轻声说道:“你……你没有事吧?喝……喝点水!”
楚嫣然抬起头,这才发现身前不知几时站着一个脸容清秀的宫女,楚嫣然细看之下,认出这小宫女,正是徐尚宫留下监督自己的那名叫春桃的小宫女。
楚嫣然看到她一脸诚恳地看着自己,手上还端着一盏茶,心中不由十分感动,自进凤临宫这不到一天时间里,除了杖责就是打扫罚站,不是李皇后的淫威就是徐尚宫的狗仗人势,没有想到在此时,却还有一个小宫女会给自己端来茶水!
“你叫春桃,是吗?”楚嫣然没有立刻接过春桃手里的茶,而是微笑着问道。
春桃一双大眼睛,又美丽又明亮,对楚嫣然点了点头:“嗯,我是春桃!太阳这么大,楚姐姐站了这么久,快喝些水吧!”
楚嫣然微笑点头,听到春桃叫自己楚姐姐,心里一下子感到春桃十分亲切,接过春桃手里的茶水,说道:“谢谢你,春桃!”
“楚姐姐,你以后还是少得罪徐尚宫,宫婢院的所有宫女,没有一个不怕徐尚宫的,得罪了她,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楚姐姐,你可要小心她!”春桃这时低声在楚嫣然耳边说道。
春桃之所以会提醒楚嫣然这些,那是她在进宫之前便是穷苦人家女儿,心地善良,虽然徐尚宫让她监督楚嫣然,可她因为同情楚嫣然身上有伤,加之知道徐尚宫这个时候有很多事要处理,不会再回来,便端了一盏茶给楚嫣然。
楚嫣然很感激春桃的好心提醒,她自然知道得罪徐尚宫,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可是自己也不能让人一而再,再而三欺凌到头上,泥菩萨还有个土性,何况她楚嫣然还是一个大活人?既然已经得罪了,也没有什么好反悔的,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猛然想到春桃这样给自己端茶送水,若是被徐尚宫发现,恐怕会遭自己连累,楚嫣然连忙一口气喝掉茶盏里的茶水,把茶盏放回春桃手中,说道:“春桃,谢谢你!你快回去,不然若是徐尚宫发现你给我端茶水,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春桃听了楚嫣然的话,并不惊慌,而是轻松微笑道:“楚姐姐不用担心,马上就要午膳时间了,徐尚宫这时正忙着安排给皇后娘娘用膳的事情呢!楚姐姐,你受了伤,晒不得太久,这是春桃的手绢,你就暂用它遮在头上,挡挡阳光吧!”只见春桃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举到楚嫣然头上,一块小小的手绢,一下子挡住照射下来的阳光,在楚嫣然脸上投下一片荫凉。
楚嫣然看着头顶那块手绢,春桃的善良,真诚,令她心里一时间说不出的感动,接过春桃手里的手绢,只有一句发自内心:“春桃,谢谢你!”
春桃微微一笑,说道:“楚姐姐,不用客气!”说完,这才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翔云殿的台阶上。
这天太阳下山后,徐尚宫再次来到翔云殿前,这时楚嫣然已经将春桃给自己的手绢收起,徐尚宫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楚嫣然,对春桃问道:“春桃,她一直都站在那里吗!”
春桃连忙点头:“是的,徐尚宫。”
徐尚宫满意地点点头,对春桃说道:“嗯,春桃这次做得不错!”说完,徐尚宫走到楚嫣然面前,冷冷说道:“这次只是对你一个小小惩戒,若是再敢顶撞本尚宫,还有违抗本尚宫的话,本尚宫一定会让你尝尽苦头!哼!”
徐尚宫说罢,带着春桃几名宫女扬长而去。
楚嫣然这才拖着站了一个下午又酸又麻的双腿,往宫婢院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
楚嫣然回到居住的屋子,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楚嫣然提起桌子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在凳子上坐下来,顿时发出哎呦一声,却是板凳碰到了臀上伤口,就如火炙了一样疼痛,楚嫣然也不敢再坐,喝了一杯茶,虽然肚中饥饿,但她也懒得去宫女用膳的厨房食晚膳,反正中午已经饿了一顿,也不在乎多饿一顿,走进屏风后,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宫女衣装走了出来。
看到身上宫女装束,楚嫣然不由想起自己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便是身上穿着宫女的装束,不想现在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宫女,世事难料,或许就是如此!
楚嫣然感慨一回,便整个人趴在床榻上,因为顾忌臀上的伤口,所以也不敢仰卧,将自己的脸搁在自己两只胳膊上,歪着头,看着房中桌子上一盏烛火出着神。
不知道现在秦天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在想我?
想到这,楚嫣然脸颊浮起淡淡红晕,现在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让她挂牵,也只有他,可以让她忍受在凤临宫当宫女的苦楚。
想起今天发生一切,楚嫣然发现许多可疑,在宫婢院的大院里,李皇后说自己羞辱李丹这个准太子妃,只是李皇后深居皇宫之内,又如何知道自己羞辱了李丹,难道这一切都是李丹在李皇后面前搬弄是非,害得自己成为凤临宫宫女?
想到这,楚嫣然眼眸之中闪起隐隐怒色。
不过,最令楚嫣然最担忧,不是自己成为凤临宫宫女,而是李丹即将成为秦天的太子妃,比之李丹是大秦丞相千金的身份,楚嫣然一个亡国公主身份,而且还是大秦敌国的公主,可谓十分不利,处处落于劣势,根本就不可能会被大秦皇室接纳为太子妃。
难道自己和秦天十年相爱,最终都抵不过命运的安排,只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
楚嫣然蓦地感到心疼,对命运的无情,对秦天的不舍,使她在烛火前,眼眸盈满了泪水,晶亮的泪水,轻轻滑落她的脸庞。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的声音传来,一个熟悉好听的声音在轻轻叫道:“楚姐姐在吗?”
楚嫣然一下子听出这是白天给自己端茶,用手绢给自己遮挡太阳的春桃的声音,连忙用衣袖将脸上的泪痕拭去,慢慢地从床榻上下来,对房门答道:“春桃妹妹,我给你开门。”
打开房门,果然门外站着一脸微笑,亲切可爱的春桃,楚嫣然没有想到春桃会在此时来到自己住的地方,想起白天自己被徐尚宫在翔云殿罚站时,春桃给自己端茶,还将自己手绢给自己遮挡太阳,楚嫣然心里就是一阵温暖,连忙将春桃迎进屋里,然后将房门关上。
春桃一走进房中,便从怀里掏出手绢包着鼓鼓东西,放在桌子上,对楚嫣然说道:“楚姐姐,春桃晚上看你没有来吃饭,而楚姐姐中午受罚也没有吃午膳,所有春桃偷偷用手绢从厨房里包了几个馒头来给楚姐姐吃!还有楚姐姐受了皇后娘娘杖责,伤口一定还疼,我也拿了一些金疮药来给楚姐姐抹在伤口上。”说着,春桃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瓷小瓶子,瓶口插着红布塞子。
楚嫣然看到桌子上手绢包着的馒头和小白瓷瓶装着的金创药,一时之间,心里再次感激得不知道不知道说什么,就在这一刻,楚嫣然将春桃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春桃,谢谢你!”
“楚姐姐,你肚子一定饿了,快吃东西吧!”春桃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楚嫣然说道。
楚嫣然点点头,将春桃手绢里包着的二个馒头,拿出来吃了。
等楚嫣然吃完馒头,春桃又帮楚嫣然臀上伤口涂了金创药,做完这一切之后,俩人便坐在床沿聊了起来。
“楚姐姐,你真的和太子殿下相爱吗?”春桃白天在大院中,听到楚嫣然对李皇后说她和太子相爱十多年,这时不由好奇地问道。
楚嫣然点点头,说道:“嗯。太子十多年前,在我楚国为质,我们后来便相爱了。”
“那楚姐姐你可要小心了!我听宫里传言,皇上和皇后要立那个丞相女儿李丹为太子妃,这个李丹平日很讨皇后娘娘欢心,经常出入凤临宫,春桃担心这李丹若是见到楚姐姐,恐怕会为难楚姐姐。”春桃脸上显出担忧之色,说道。
楚嫣然淡然一笑:“春桃不用担心!大不了,我看到她来凤临宫,躲开便是,她还能像猫捉老鼠一样到处抓我不成!”
春桃听了楚嫣然的话,不由被逗得笑了起来:“楚姐姐真会开玩笑,若是春桃遇见了这样事儿,哭还来不及,可不能像楚姐姐这样开朗。”
就这样,俩人无话不聊,就如多年未见一对姐妹相遇一样,一直聊到深夜,春桃才离开楚嫣然回去了——
翌日,楚嫣然被徐尚宫安排到了凤临宫御膳房,专做挑水劈柴这些本来是太监干的苦力活,显然,徐尚宫是为了报复昨日楚嫣然顶撞和违抗了她。
楚嫣然也不生气,如果为了这种心胸狭窄,瑕疵必报的女人生气,那她岂不是每天都有生不完的气,实在不值得!
何况劈柴挑水这些活儿,对于前世是杀手的楚嫣然,并不算多难,所以她非但看起来毫无怨怒,而且劈柴挑水做得不亦乐乎。
徐尚宫见了,自然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来到徐尚宫身旁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禀徐尚宫,李丞相的女儿李丹小姐现在在徐尚宫房中,说有事要见徐尚宫。”
徐尚宫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一肃,她身为凤临宫宫婢院尚宫,自然知道李丹非但是当朝丞相之女,而且还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内定的太子妃,这样重要人物要见自己,如何能够怠慢了,连忙对身边宫女说道:“快,我们回去!”
说罢,徐尚宫带了那名宫女匆匆回了自己所住的院子去了。
当徐尚宫带着那名宫女回到自己所住的居所,一眼便看见厅上坐着一个美丽高贵女子,正端着茶盏优雅而从容地品着茶茗,这女子正是丞相之女李丹。
徐尚宫连忙上前对喝着茶的李丹躬身行了一个礼,说道:“奴身参见李丹小姐!”
李丹放下手中茶盏,娥眉如画,眼眸如水,略施粉黛明艳动人的脸庞上,含着一个春光明媚的笑意,对徐尚宫说道:“徐尚宫不必多礼!李丹这次前来找徐尚宫,是有一件事需要拜托徐尚宫,不知道徐尚宫能否帮李丹?”
徐尚宫看了李丹一眼,屏退身边宫女,待屋子门关上后,才小心地对李丹问道:“李丹小姐,不知道你要奴身帮什么忙?”
李丹看着徐尚宫十分谨慎做完这些,满意地点点头,一双丹凤眼,闪过一丝寒芒,充满阴冷气息的声音,说道:“徐尚宫,我知道那个楚国公主楚嫣然,在你掌管的宫婢院,我希望徐尚宫能找个机会,替我……”说到这里,李丹将手掌在脖子上一比,却是要徐尚宫杀了楚嫣然。
徐尚宫没有想到李丹要拜托自己的事情,竟是除掉楚嫣然,不由身躯一震,虽然她也对楚嫣然十分厌恶,但却没有想过要除掉她,这毕竟是皇宫之中,宫女之死,若是闹到皇帝那里,她一个小小尚宫,就是有十个头也不够砍,徐尚宫脸上露出谨慎之色,对李丹说道:“李丹小姐,这恐怕不行,这个楚嫣然好歹也是一个宫女,若是杀了她,这件事情在皇宫里闹大了,被皇上知道那就不好了!”
李丹冷笑起来,看着徐尚宫说道:“徐尚宫,请你放心!这楚嫣然只不过是一个亡国公主,在这皇宫之中无依无靠,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人为她出头。何况,有我和皇后娘娘在后面,徐尚宫还担心什么?”
徐尚宫微蹙的眉头,也在这时慢慢展开,李丹说的没有错,楚嫣然一个亡国公主,在皇宫之中背后没有什么一个势力可以依靠,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哪位主子出来为她鸣不平,何况李丹背后还有一个皇后娘娘,这就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
李丹自然见到徐尚宫舒展开了眉头,便对身边站着的一个侍女说道:“翠云,把东西拿上来!”
那叫翠云的侍女听了李丹的话,连忙点头:“是,小姐!”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叠东西放在李丹旁边的桌子上,却是十几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这叠银票将有一万多两。
徐尚宫在看到桌子上的一叠银票时,那张卑恭的老脸,顿时露出欢喜之色,一双迷了心窍的眼睛,发出贪婪光芒,将她脸上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的李丹,唇角也一下子勾起了一个淡淡而得意的笑弧,说道:“只要徐尚宫能帮李丹除掉那个楚嫣然,这些银票便是给徐尚宫一点小小心意,事成之后,李丹另有酬谢!”
徐尚宫听了,一脸谄媚笑容说道:“请李丹小姐放心,奴身一定会找个机会,把这个楚嫣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
李丹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李丹就等徐尚宫好消息了。”说完,李丹从椅子上站起身,带着翠云往外走去。
徐尚宫将桌子上那叠银票收进袖中,恭敬地将李丹送到院子外面,说着:“李丹小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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