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看了一眼坐在案上威风凛凛的南牧野,如何再敢隐瞒,只得低着头如实说道:“回禀威陵候,下官确实在二日前,审侯了一名偷盗太子妃金钗的女犯,难道威陵候觉得有不妥之处?”
南牧野冷冷一笑,说道:“怎么本候听到却是这楚国女子,遭人栽赃陷祸,还有李太守你徇私枉法,不经审问,便给人定罪画押,李太守,可有此事?”
李明脸色一变,二天前他为讨好李丹,确实是未经审问,便给楚嫣然定罪画押,原以为秦京府衙,自己可以一手遮天,这事别人也不会知道,不想竟然被威陵候知道了,暗捏着一把汗,说道:“威陵候千万不要轻易听信小人之言,这些人无非是诬蔑下官,下官向来办案公正,为民申冤,实在不敢徇私枉法。”
南牧野唇角微勾,溢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说道:“李明,本候怀疑你徇私枉法,危害无辜,现在本候要重审此案!你可有异议?”
李明额头已经冒出冷汗,虽然知道威陵候若是插手此案,自己徇私枉法,必然纸包不住火,但威陵候背后是南氏庞大的势力,他一个小小太守,又岂能阻挡得了,自己已经徇私枉法在先,若是禀报朝廷威陵候干预府衙办案,自己徇私枉法也是重罪,此时唯有希望南牧野能放自己一马,当下也不敢闪烁其词,拱手说道:“威陵候,下官知错了!那天因为是太子妃将女犯楚嫣然带来,说偷了她的金钗,下官一个小小太守,怎敢得罪太子妃,只好顺着太子妃心意,草草审判,将楚嫣然定了一个流配之罪,希望威陵候能看在下官知错悔改份上,不要将此事上奏皇上,下官一定为楚嫣然平反此案,捉拿真凶!”虽然知道这样做会得罪太子妃李丹,但眼下李明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南牧野听了李明的话,顿时英眉一展,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嬷嬷,俩人不觉会心一笑,南牧野对李明说道:“那就有劳李大人为楚嫣然平反昭雪,并且将真正主犯擒拿归案。”
李明立刻下令师爷带了衙役前往大牢提取楚嫣然,并殷勤地让下人茶茗,亲自为南牧野端上,笑脸迎人:“威陵候请喝茶!”
不一会儿,师爷将楚嫣然带上公堂,拱手对堂上的南牧野说道:“威陵候,楚嫣然带到!”
楚嫣然看着端坐公案之上紫衣英俊男子,已猜到这是威陵候南牧野,当下双手交叠于腰际,对南牧野行了一个礼,说道:“民女楚嫣然参见威陵候!”
南牧野在公案之上,眉如刀裁,一双皓月清辉的眼眸,落在楚嫣然脸上,顿时眼前一亮,她的柳眉如画,眸光如水,琼鼻小巧秀气,樱唇玲珑,有着万般风情,身材娉婷,婀娜如柳,俏立堂前,就如出水芙蓉清雅绝美!
早就听闻楚国四公主,乃楚国第一美女,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太子可以为了这个女子,许下十年之约!
南牧野心中暗暗赞叹,半晌回过神来,微笑着对楚嫣然说道:“楚姑娘不必客气!”
这时,李明破天荒地让下人给楚嫣然搬上座椅,那满脸讨好表情,让楚嫣然差点忘记他是这个府衙的主人。
南牧野脸色一肃,对李明说道:“李明,你明知楚姑娘是被栽赃陷祸,却仍然办下错案冤案,难道你就不怕皇上知道,将你治罪?现在本候就给你一次改过机会,让你重审此案,如何?”
李明连忙拱手说道:“下官不敢,还是请威伯候重审此案吧!”他也不是糊涂到顶的昏官,自然知道南牧野这样说,并不是真的要让自己重审此案,而是自己主动将重审此案权利交由南牧野来审,他自然乐得做一个人情。
果然,南牧野并无推托之意,说道:“既然李大人如此说,那本候就勉为其难,重审楚嫣然偷盗金钗一案。”
南牧野看向堂上楚嫣然,问道:“楚姑娘,你将此案始末从头到尾说一遍,以便本候缉拿查实此案真凶。”
楚嫣然从椅子上站起,对南牧野说道:“是,威陵候。”
然后便将几天前李丹邀请自己前往东园牡丹阁赴宴讲起,然后自己赴宴之后回西园时候,遇见管家李善从西园出来,到了第二天早上,李丹带着一大群人前来西园,诬赖楚嫣然偷了她的金钗,并且从楚嫣然厢房之中搜出金钗一一说了。
听完楚嫣然的讲述,堂下的李明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这才知道自己草草判结的案子,实在是破绽百出,随便分析一下,都能知道这是太子妃栽赃陷祸,可自己就算知道这是冤案,迫于报案之人是太子妃,恐怕也不得不淌这趟浑水。
南牧野听了楚嫣然的话后,英眉微皱,对楚嫣然问道:“这么说来,太子妃从楚姑娘房里搜出那支金钗,很可能是楚姑娘那晚前往东园赴宴之时,有人偷偷将金钗放到楚姑娘房中了?”
楚嫣然十分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是的,平日我根本就没有出过西园听雨苑,若是有外人出现在西园,我自然清楚,只有那晚前往东园应太子妃之邀赴宴,离开过西园,而且我赴宴之后回西园时候,恰好遇到从西园出来神色慌张的管家李善,所以我怀疑,是李善将金钗放进我的厢房,这一定是太子妃故意栽赃陷祸我。”
南牧野点点头,看向堂下李明,说道:“李大人,请你让人前往太子府,带管家李善,丫环翡云到公堂来一趟。”南牧野从楚嫣然话中听出这个翡云,倒是太子妃李丹身边重要人物,或许,可以从她身上找到此案真相。
李明此时除了奉命行事,难敢多说,连忙答道:“是,威陵候。”然后让四个衙役前往太子妃带管家李善,丫环翡云。
四个衙役来到太子府,见到太子妃,将来意讲明了之后,李丹也不以为意,还以为太守李明要两人前往府衙再次作证,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喝着茶茗,淡淡地挥了挥手,便让李善和翡云跟着衙役前往了府衙。
半个时辰后,四名衙卒再一次来到太子府,不过不是送李善和翡云回来的,而是又再次向太子妃带走了西园老家丁老张,太子妃虽然十分疑惑衙役为何带走老家丁,但仍然没有感觉到会出什么问题,毕竟秦京太守李明是她父亲门生。
又是半个时辰,四个衙卒再次来到太子府,这次不待衙卒开口,太子妃李丹倒是先问了起来:“难不成,这次你们来太子府,又是要带什么人去府衙?”
她心中已经对李明生出不满,这案子不是几天前审好了吗?怎么现在还传这个人带那个人,这李明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四个衙役恭敬地说道:“回太子妃,我们奉威陵候之令,是专门请你前去府衙的。”
李丹猛地听到威陵候三字,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对四个衙役问道:“你们说什么?威陵候请本妃前往府衙?不是太守李明请本妃?”威陵候之名,她自然知道,只是他怎么会插手此案,难道出了什么事?
一名衙役向李丹答道:“是的,太子妃。如今在府衙重审楚嫣然偷盗太子妃金钗一案的,正是威陵候。”
李丹眸光一沉,问道:“那威陵候审得怎样了?”
衙役说道:“威陵候先让我们带李善和翡云到公堂,据楚嫣然指证,三天前晚上,她前往东园赴宴后,回西园时候正好碰见从西园出来的李善,所以楚嫣然怀疑是李善在她赴宴时将金钗,放进她的厢房,因为那晚赴宴,楚嫣然才离开了西园。”
李丹脸色一紧,眸光锐利看着那衙役,问道:“那李善怎么说?”
衙卒答道:“李善并不承认,只说是去西园找老家丁老张喝酒,所以我们又来到太子府传了老张前去对证,结果老张说那天李善根本就没有找他喝酒,于是,威陵候对李善上刑,刚刚打了二十大板,李善便吃不了疼,招出了金钗是丫环翡云让他放进楚嫣然厢房的。”
李丹脸色一白,手紧紧地将一块手绢抓住,揉成一团,问道:“那翡云怎么说?”
衙卒说道:“翡云先是不肯认罪,不过在夹棍之下,终于双手吃不了疼,一一招了!”
李丹双眼蓦地睁大,惊道:“什么?翡云招了?”李善和翡云都招了,那楚嫣然岂不是可以安然释放?那她陷害楚嫣然的计划,岂不是功败垂成?
衙卒点头:“是的,翡云招供了!她说是自己嫉恨楚嫣然得到太子殿下宠爱,为太子妃深感不平,所以故意用金钗栽赃陷祸楚嫣然。”
李丹此时已经浑然无力,几乎瘫坐在地,她自然知道翡云把所有罪名都揽在身上,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心里顿时不甘与愤恨交集: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幸运?每次都能从自己手上逃出去?还有,那个威陵候怎么会插手楚嫣然案子,俩人又是什么关系?
这时,衙役轻声催道:“太子妃,我们还是前去府衙吧!威陵候说,翡云是太子妃贴身丫环,宣判总要问问太子妃的意见。”
李丹脸色阴冷,唇角溢出一丝充满恶毒笑意,都已经对她的丫环上刑了,还问自己什么意见?
“好!本妃跟你们去一趟府衙!”李丹起身,率领着一干宫女太监,还有侍卫,跟着四名衙役前往秦京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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