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莎看着楚嫣然,问道:“你为什么出手救我!”
楚嫣然淡然说道:“二皇子是代替我与你比剑,我不想二皇子因为我伤了你。这个罪名,我担当不起,二皇子更不应该担当这个罪名。”她是楚国公主,若是秦正雄为了她而伤了妹妹,大秦的公主,那二皇子势必会背上极难听的骂名,这就是她出剑阻止秦正雄的原因。
一旁的秦正雄听了这话,心下顿时十分感动:原来她出剑阻止我,却是担心自己背上伤了皇妹的罪名,没有想到她对我如此关心!
想到这,秦正雄看向楚嫣然目光,不觉多了一份柔情。
只是,席上另一个人听了这话,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个人就是秦天。
当楚嫣然骤然出剑击退秦正雄时,秦天心头不觉感到为之惊喜,既然楚嫣然出剑击退秦正雄,那她和他关系,根本就算不上多亲密,以此类推,她和秦正雄走进宴席时候那些亲密的动作,自然也不是真的,这让秦天就如发现宝藏一样,正为此心情大好,可一下子听到楚嫣然出剑击退秦正雄,却是怕他因为伤了秦雨莎而担当罪名,想来却是处处为秦正雄着想,显得极为维护,这让秦天顿时说不出的失望。
秦雨莎听了楚嫣然的话,浅浅弯起一个笑弧,低声说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出手救我,原来是胆小怕事,看来你真是缩头乌龟,既然这么怕死,当初在水月庵就不应该招惹本公主!”冷冷一笑,带着不尽的嘲讽,秦雨莎从楚嫣然身边走过。
“公主,我想你应该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之所以出手救你,并不是胆小怕事,更不是缩头乌龟,我只是不想连累二皇子一个伤了妹妹的恶名,我想我们的事,还是不要牵扯到别人的好,应该由我们自己解决!”就在秦雨莎走过楚嫣然身边时,楚嫣然不卑不亢说道。
秦雨莎听了楚嫣然的话,顿时停了下来,侧首看着楚嫣然,说道:“那好!我们走着瞧!”说罢,秦雨莎往席上自己的座位走去。
因为楚嫣然和秦雨莎说这些话时,声音仅两人才能听到,所以席上所有人,见楚嫣然和秦雨莎在低声细语,而两人说话时也极为平静,只道两人就如朋友之间的交谈,座上的威陵候南牧野,便是这样以为的,他根本不知道楚嫣然和秦雨莎已经因为自己成了敌人。
楚嫣然和秦正雄也坐回席上自己的座位,宴席之上经历了刚才紧张气氛之后,这时再次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公主和二皇子的舞剑已经结束,不如,我们请出一人席前献歌一曲,以助酒兴如何?”这时,一个衣饰华贵女人,自席上站起,笑靥如花,声音悦耳如珠玉说道。
众人一起望向这人,说话之人却是太子妃李丹。
众人在看了秦雨莎和秦正雄比剑之后,虽觉精彩,但秦正雄最后刺向秦雨莎的那一剑,却让他们犹自心惊,如果此时有人出来献歌一首,压压惊,倒是十分好,所以席上几乎所有的人都鼓掌叫好!
“太子妃说得极是!开场之舞固然蹁跹极美,二皇子和八公主比剑也不失为精彩,但终是觉得好像欠了些什么?没错,就是少了歌喉一动,天籁玉音了!”
“太子妃乃我们京城第一美人,不但琴棋书画皆精,而且歌舞更是名动秦京。不如我们就让太子妃席前献歌一首吧!”
“没错!如有太子妃歌声助兴,今晚群英会当大放异彩,我们也俱感荣光!”
“请太子妃献歌一首吧!”
顿时,席上不论是贵族公子,还是千金小姐,纷纷要李丹献歌。
李丹眼见席上所有的人,都要自己出席献歌,一下子成为整个宴席所有人的焦点,让她虚荣心得到了极度的满足,她本来提议以歌助兴,便是仗着自己歌喉了得,在秦京更是名声在外,有意要在宴会上用歌声来折服全场,折服她身边的太子秦天。
现在机会已经来了,她自然不会错过。
李丹笑意盈盈推辞几句之后,假作盛情难却,点头答应,然后对着身边的太子秦天行了一礼,显得极为贤淑说道:“太子,丹儿这就为大家献歌,不知道太子觉得可好?”她自然知道太子不会阻止她出席献歌,她之所以向秦天询问意见,无非是要让宴席上贵族公子小姐,看看她是如何知书达理,贤妻良母,当然最重要,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和太子如何相敬如宾,恩爱如斯。
果然,宴席上所有人看了李丹对太子行李,温婉征询样子,无不点头赞叹太子妃举止有礼,贤惠温柔,真是一个好妻子,更是一个大秦合格的太子妃。
只是李丹的装作和别有用心,瞒得过宴席上大部分的人,却瞒不过席上三个人,这三人就是楚嫣然,南牧野,秦正雄。
南牧野在秦京府衙已经知道了李丹的真面目,而秦正雄也在那夜的破庙中,从楚嫣然口中,将李丹阴险为人了解得一清二楚,此时他们看到李丹惺惺作态,心中无不感到厌恶。
秦天对李丹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在座的各位朋友都要太子妃献歌一首,那你还是不要拂了大家的心意,去吧!”
李丹温柔答道:“是,太子!”
说罢,李丹已经来到厅上,对着席上所有人盈盈行了一礼,这时乐师已经被传到厅前,李丹笑道:“本妃就唱一首《蒹葭》吧!”
席上众人顿时齐声叫好!
只听厅中丝竹之声悠扬悦耳,飘绕在宴席之上,潺潺如流水,令所有的人都为之陶醉,就在这时,只听李丹红唇轻启,一曲如流水,清澈动听,美妙极致的歌声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楚嫣然前世虽然是一名杀手,但却对文学诗歌各个领域都有些了解,知道这是诗经里极为有名的一首诗歌《蒹葭》,这是一首怀念情人的恋歌,也被李丹那动听的歌喉,唱得情真意切,动人心怀。
所以当李丹最后那句:“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徐徐落下,余音绕人耳际,竟有着令人百折千回的震撼。
歌声已落,席上众人还静静沉醉于这美好歌声中,更沉醉在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可望而不可即,情意难断的意境之中,待大家渐渐回过神来时,顿时宴席上掌声如潮,赞扬之词不绝于耳。
李丹笑靥如花,风姿迷人,对着宴席上所有人盈盈行了一礼,她容颜光彩焕发,心情极好,她本就是京城第一美女,向来都是众星拱月,所到之处无不是别人焦点,她之所以如此高兴,除了能够在太子秦天面前,以歌来表达自己情意之外,更为重要的是她能在宴会之上,风头压过楚嫣然,能够压过楚嫣然,这才是她最高兴的事情。
这时,席上那些贵族公子小姐们,纷纷要李丹再歌一曲,一名英俊的世子赞道:“太子妃歌声,正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听!还请太子妃,再歌一曲!”
其他的人自然也是叫好。
李丹这时一眼瞥见坐在席上默默喝酒的楚嫣然,见她神色冷淡,在此时的李丹看来她就如受了自己歌喉打击而黯然失色,心里不由起了一个主意,眼眸中闪过一抹不为人所觉察的阴险。
只见李丹面对众人要再献一歌声浪中,从容不急,笑靥浅浅说道:“多谢大家对本妃的抬爱,非是本妃有意推辞,实在是席中能歌善舞姐妹众多,不如,我们再请一人出来献歌一首,大家以为如何?”
席上那些千金小姐们听了这话,却是纷纷摇头,不敢出来献歌,她们这不是故作谦虚,而是她们十分清楚论起歌喉和造诣,根本就不及李丹,她们知道李丹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歌喉为最,声如天籁,京城没有哪个千金小姐可以和她一比,所以她们都不肯出席歌唱,因为这无疑是在李丹面前自取其辱。
李丹早就料到这些众千金小姐们会知难而退,她便笑着走到楚嫣然的案几前,看着低垂下眉睫,一副对周围事情漠不关心,只是淡然喝酒的楚嫣然说道:“楚妹妹,据我所知,你可是楚国四公主,更是楚国第一美人,我早就听说楚国四公主,歌舞名闻天下,文才更是天下皆知,不知道楚妹妹,能不能为座上众位公子小姐献歌一首,让我们一闻楚妹妹歌喉天籁,以偿我们心中久慕之愿?”
楚嫣然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过眼眸,但当李丹往她所坐案几走来时,她便猜到李丹用心,此时听到李丹说自己歌舞名动天下,腹中文才天下皆知,就知道她这是故意在众人面前高高捧起自己,无非就是要自己答应宴上献歌,到时自己若无动人歌喉,或者根本就不及李丹,这样自己这个歌舞名动天下的四公主,只会在人前丢尽颜面!
而宴席上的众人听了李丹的话,也大为惊异!
他们早就觉得楚嫣然非但美貌出众,更感觉她身上有着一般女子所没有,非同一般的气质,斗兽场上生死不惧,群英会上一剑逼退二皇子,从容镇定,气度若闲,他们一直就很奇异她是什么人,虽然已经知道她是楚国人,但却没有想到此她竟是楚国四公主!
所以楚嫣然的身份,一经李丹曝光,顿时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震惊!不过,秦天,南牧野,秦正雄因为事先知道楚嫣然身份,所以显得十分平静。
楚国可是秦国最大敌国,虽然楚国已经被秦太子所灭,但楚国曾经带给秦国的践踏与苦难,却深深留在每一个秦国人的骨子里面,永远也不可磨灭,所以宴席上所有的人,在看向楚嫣然时,眼中都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李丹丹凤看了大家反应,心下暗自窃喜:她之所以在宴会上曝出楚嫣然楚国公主身份,无非就是要引起在座所有秦国贵族公子小姐对楚嫣然的敌意,现在看来,虽然大家对楚嫣然远没有达到仇恨,但显然已经有了秦楚之别的成见。
“对不起,我五音不全!歌不成歌,粗糙难听,若是唱出来,只会有辱视听,还请太子妃另请她人献歌一曲吧!”楚嫣然微微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李丹,十分淡然说道。
不待李丹回答,楚嫣然已经将手中酒樽里酒仰头饮尽,又用筷子夹了一些菜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忘记了案前还站着李丹,看到楚嫣然如此冷淡傲然的李丹,眼眸里顿时暗暗闪动着愤怒之色!
而宴席上所有的人,更是惊住了!
本以为李丹以秦国太子妃身份,纡尊降贵邀请一个亡国公主献唱席前,如此礼遇,楚嫣然当十分感激,然后会起身出席献歌,可大出他们意外的竟是这位亡国公主,非但拒绝了太子妃李丹的邀请,还当着李丹的脸,自顾自地喝酒吃菜,那样子,在他们看来实在是视太子妃如无物!
他们不由惊异地想道:这楚嫣然还是一个亡国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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