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女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被对方的话弄蒙了。
把眼角膜给了蒋正南,是因为他一直对自己很好,而且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希望他能尽快看见这个世界。
可是,她没有为蒋正清做过什么,他也并不亏欠自己,为何要提出把眼角膜献出来?
她猛然想到之前他说过的那些暧昧的话,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难道他对自己产生了那种感情?
不,不可能!他明明是喜欢男人的!
但是,以他俩的交情,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思来想去,始终没能琢磨明白,她皱着眉头沉寂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转身往外婆的病房走去。
就在这时,藏在柱子后面的窦文靖走了出来,他的神色很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刚才,他听到了两个人所有的对话,终于意识到蒋正清之所以变心,是因为爱上了这个女人。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病房里。
沈妙雨坐在病床旁,一只手捏着苹果,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刀,正在耐心地削着苹果皮。
此时,她微微垂首,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投射出漂亮的扇形的形状。
“外婆,您尝尝苹果甜不甜。”她切下一块苹果塞进外婆嘴里,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
外婆慢慢地咀嚼了几下,笑着说:“真甜。”
吃了半个苹果之后,外婆的眉头拧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妙雨,你在医院里陪我好几天了,赶紧回去吧。”
“您嫌我烦了么?”她撒娇似的扑到外婆怀里,故意撅起嘴来卖萌。
“当然不是。”外婆连忙否认道。
怎么可能嫌弃这个软萌又善良的丫头呢?
只是,她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待着,都没有回过婆家,老公肯定早就等着急了,万一影响了两个人的关系,那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妙雨,你已经嫁人了,不能像原来一样随心所欲,要考虑婆家人和老公的感受。”外婆先是耐心地劝她,随后加重了语气,“听我的话,赶紧回家,我看你也别耽误了,现在就回去吧。”
说罢,外婆将她缓缓推开,随后挥了挥手,做出一副不留人的架势。
“外婆,他们不会介意的。”她摇着外婆的胳膊,说话的声音更加温柔。
“要是不走的话,我可就生气了。”外婆说话时声音沉凝了一些。
她见外婆开始皱眉,生怕对方真的因此气到,而不利于身体恢复,于是马上放低姿态,应道:“好,我马上走,您别生气。”
想了想,反正明天就要拆掉纱布,然后自己也要出国,不如借此机会跟外婆告别好了。
随后,她收拾好东西,打电话叫来福利院的护工,交代好注意事项后,便拎着包往病房外走去。
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外婆一眼,心中纵有万分不舍,最后还是把心一横,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许是这段时间没有睡好,疲倦感和困意向她迅猛袭来,险些在出租车上睡着了。
不料,刚回到酒店,放在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掏出一看,来电人是谢建波,迟疑了几秒后,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妙雨,你现在有事么?我想约你见个面。”谢建波温润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她困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身体疲惫得厉害,此刻实在懒得出门折腾。
“不好意思,我有点儿累。”她打了个哈欠,神情慵懒地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这话必须得当面说!”谢建波霸道地回复了一句。
她实在没有力气跟对方纠缠,眯着眼睛说道:“那就改天见面再议。”
一听这话,谢建波沉不住气了,心想再不说非得把自己憋死。
“妙雨,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喜欢你!”谢建波一字一句地说道。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晃了晃脑袋,应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让她心头一紧,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困意瞬间消除了。
为何谢建波突然莫名其妙地向她表白?
两个人前两天刚见了一面而已,自己应该没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吧。
“你开玩笑吧?我都结婚了。”她硬生生地干笑了一下,脸部肌肉都随之僵硬。
“结婚了又怎么样?既然你现在过得不幸福,为什么不考虑接受我呢?”谢建波言之凿凿,说得理直气壮。
这话让她顿时无语凝噎,对于谢建波的表白感到万分不解,他出了趟国就变得如此开放,竟然敢跟已婚女性表白。
她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思索半天,回了一句:“我还有事,先挂了。”
最近,身边出现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先是小叔子表示想要和她在一起;然后蒋正清又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现在,谢建波不管不顾地向她表白……
今年自己是不是犯了桃花劫?
认识的男人一个赛一个奇怪,放着大把的单身姑娘不去泡,非要跟她这个瞎了一只眼的已婚女人较劲。
不能跟自己的老公踏实地过日子,她已经感到很郁闷了,居然还惹来这么多感情纠纷,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终点啊?
她长长地凄叹一声,暗自下定决心,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城市,将所有的烦心事抛下,到国外开始新的生活!
做出决定之后,她关上了手机,将自己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半轮月亮散发着惨淡的冷光,衬托得室内一片清冷。
赵树大步流星地走到蒋正南面前,脸上的表情分外凝重,沉声说道:“少爷,肇事车主已经找到了。”
男人望着窗外的景色,身姿修长挺拔,整个人站得如标枪一样的笔直。在昏暗的灯光下,脸上的表情仿佛全被隐匿了起来,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闻声,他转过身来,蹙了蹙眉,冷冷地发问:“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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