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禾问:“可以牵你的手吗?”
沈沐衍说:“我手断了,没手。”
唐一禾不放弃,笑得眉眼弯弯,“你喜欢吃甜品,对不对?”
他说:“那又怎样?”
她说:“我叫唐一禾,我超甜呀。”
沈沐衍在心里暗暗想,你甜个屁,你有毒。
裴安安一家子都移民去了国外,为了给裴安安治病。
他听裴家人说,唐一禾把裴安安拖到小巷子里,按在地上打,他们找到裴安安的时候,裴安安只剩下半条命。
唐一禾就是一个疯子。
高三,唐一禾还是一如既往地缠着他。
沈沐衍难得的给了一个好脸色:“你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就和你在一起。”
不过,这对于唐一禾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没有经常来上课。
距离高考还有六个月。
唐一禾再没出现迟到早退的现象,成绩稳步上升,本来已经放弃她的老师惊叹不已,在学堂上提出了表扬。
唐一禾得意的笑,偷偷的看沈沐衍,沈沐衍知道,但没搭理她。
等着高考那一天,沈沐衍花钱找了两个小混混,叫他们不打不骂,只要堵住唐一禾。
他就坐在车里,看着唐一禾被按到角落,她挣扎着,哭泣着,甚至,到了最后跪在地上给那两个人磕头,哭着哀求。
沈沐衍没有心软,因为在半个小时以前,裴家人发来一条消息,裴安安病危,在医院里抢救。
唐一禾跪在地上磕头,额头上都是鲜血,求那两个人放她去考试。
他想,这才是报复的开始,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倒车镜里,映衬着唐一禾的影子,一闪而过。
高考结束的那天,唐一禾祭献般地把自己献给他,惴惴不安的解开衣服,做好了听刻薄话的准备。
沈沐衍却是拥住了她,两个人倒在床上,一室旖旎。
事后,她小心翼翼的问:“我错过了高考,你还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沈沐衍闭着眼睛,嘴角扯着一抹笑意:“愿意呀。”
她睁大眼睛,全都是不敢置信,那个孤注一掷的问题,只是想让自己死心而已,没想到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欢喜雀跃至极,以至于,她误会自己在做梦。
沈沐衍看了她一眼,眼中平静无光:“因为我爱你。”
唐一禾坐起来,郑重其事的说:“我也爱你。”
两人都说爱。
他爱得虚情假意,随随便便就说出口。
她爱得卑微,爱得虔诚,一诺便是一生,终是伤身又伤心。
你看,爱情这东西像不像唐一禾的骨灰盒,多么精致好看,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你看,陆大少爷骄傲了一辈子,家教甚好,善恶分明,他到头来满身海水,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抱着一个空荡荡的骨灰盒不撒手。
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
沈沐衍打电话给店老板,通过对方的嘴,才知道了唐一禾的住所。
那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地方,他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不用帕子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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