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管家老方心里感慨极了。
万万没想到,淮王殿下也被少爷给带歪到如此生猛之地步了啊!
锦衣卫改制……
这都能坑上晋王一把?
绝了!
摊上这么一堆无耻侄子,秦晋燕三王往后定有不少的苦头吃了呐!
可心里这么想,他嘴上却不敢放一个屁,连忙看向了朱寿,竖起大拇指,激动奉承道:“少爷说得对,老夫佩服、佩服!”
“老奴对于您的敬佩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少爷为人中之龙凤,老奴有幸伺候于您,乃八辈之福呐!”
还不等把话说完,朱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老东西,你这个马屁拍的,一点也不响!”
啊?
拍少爷马腿上了?
管家老方心里掀起一个咯噔,赶紧振声说道:“少爷,老奴一切所言,何来的拍马屁,尽是发自肺腑啊!”
“老奴对天立誓,倘若口是心非,张永全家上下一百六十八口,当不得好死、鸡犬不留!”
“张永此人,万箭穿心,遍体生疮,流脓而死!”
“他纵是死了,魂归阴曹地府,则为太监,下辈子投了胎,也依旧做太监,生生世世,都断子绝孙!”
听着他的言之凿凿,朱寿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咋,张永把你这老东西的祖坟给炸了?”
“何至于此?”
“还有你这老东西,也太记恨太监了吧?”
“往后这话莫要乱说,正所谓,千防万防小人难防!”
“万一叫太监听了去,在天家面前添油加醋,本少爷纵是为你把免死铁券用了,也保不住你这老东西的脑瓜子!”
话音刚落,老方一下激动了!
啊?
少爷为了老夫,竟可动用免死铁券?
得主如此,还有何求啊?
他心绪起伏之下,顿时嗷的一声哭了:“少爷,您对老奴太好了!”
“老奴……老奴……”
话刚开口,朱寿上去就是一个脑瓜崩,骂骂咧咧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哭哭啼啼,你不嫌丢脸,本少爷还嫌丢脸呢!”
“憋回去!”
“噢。”
老方连忙止住哭声,抬起袖子抹把眼泪,屁颠屁颠地道:“少爷,老奴知错了!”
朱寿也懒得再搭理他,转头看向了刑台,喃喃地道:“末代衍圣……”
“儒家这颗千年大树的根子烂了,也该百家兴起,埋下一颗格物致知的种子,以至于东风神炮出世啊!”
“孔讷啊孔讷!”
“莫怪本少爷临死还要诛你的心,你不死,本少爷办不成大计呐!”
闻言,一旁的朱允熥连忙凑上前来,面色幽幽地道:“大哥!”
“既是如此,你说咱们要不要贿赂一二,把孔讷的骨灰给掉包,再叫佛家的高僧啊、道家的高功啊,把他镇压万万世?”
“这样一来,也省得这老东西变作厉鬼报复了啊!”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不料,朱寿听完之后,顿时摇了摇头,说道:“不成、不成!”
“本少爷坑的人多了,这要是整这套,还不得叫天下的道士,一天天啥也不干,光帮本少爷超度啊?”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有钱可使鬼推磨!”
“有这功夫,咱们回头还不如给阎王爷烧大把大把的钱,让阎王爷来收拾这帮混账,那咱们还啥可怕的了?”
朱允熥一下愣住了。
呀!
大哥说的对啊!
本王的办法,治标不治本,可大哥脑瓜子一转,就把后患的根子给铲除了啊!
大哥不愧是当皇帝的好料子!
转念一想,他忙是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说道:“大哥言之有理!”
“趁着孔讷尚未因千刀万剐而死,弟这就命人搞来大把冥钱,当着这老东西的面烧了,给阎王爷叨咕叨咕?”
“不错不错,去吧!”
“廖大廖二,走!”
“是,小少爷!”
说罢,朱允熥也不含糊,忙是带着廖家兄弟而去。
片刻之后,几人捧着一堆冥钱折返而归,往火盆里一堆,立马燃起了。
看到这一幕,刑台之上的末代衍圣公孔讷,脸都绿了!
该死啊!
欺人太甚!
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贿赂阎王爷?
亏得这两个混账想得出来啊!
老朱家的第三代,是不是太他娘的缺德了?
他很想破口大骂,奈何嘴里被烂布堵了个严实,满腔愤恨,竟是死活也发泄不了,可谓是憋屈极了。
而廖家兄弟也懒得理他,慢悠悠的把无数冥钱丢入火盆,疯狂开烧。
至于管家老方,则是趁着自告奋勇去买冥钱的功夫,招来一个府中下人,低声吩咐道:“去!”
“入宫把此间之事,速速上报于陛下、太子殿下!”
“是,方管家!”
接着,下人不敢怠慢,火速入宫。
此时的太子朱标,正于东宫之中,招待西平侯沐英喝酒。
他端起酒杯之余,还不忘笑道:“英哥!”
“你别说,雄英酿的这闷倒驴,还真够劲!”
“你若喜欢,回头弟大可叫他把酿酒之方献上,你在云南也可喝上雄英的孝敬酒啊!”
闻言,沐英重重点了点头,道:“好好好!”
“那俺可就不客气了!”
“不过……”
说到这,他忽然皱了皱眉,问道:“标弟,别人不知道你,俺可知道你,一肚子坏水!”
“今日叫俺入宫,到底有啥事要说?”
朱标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道:“不急不急!”
“待人入宫奏报再说!”
话音刚落,前来报信的府中下人连忙走入殿中,抱拳行礼:“太子殿下!”
“莫代衍圣公孔讷,今日行刑,已是伏诛之命!”
说罢,便把刑场之上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朱标听完之后,也不含糊,笑眯眯地道:“好好好,你下去吧!”
“英哥!”
“卑下,谨遵太子殿下谕旨!”
等下人疾步离去,朱标这才转头看向了沐英,激动地问:“英哥!”
“老爷子可说了,孔讷一死,雄英即回宫!”
“你说……”
“咱们的诈死大计,是不是该发动了啊?”
话音刚落,沐英顿时脸色一黑,觉得杯中酒不香了!
卧槽!
叫俺入宫,竟是为了坑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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