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谢玉堂走到小花园,果然看到了楚璇。他拿出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后,楚璇微笑接过,轻声道谢。
散发清香的发丝轻轻晃动,那是风在撩动着专注的楚璇,也拨动了谢玉堂的心弦。
他偷偷抬头看着楚璇的侧脸,光洁的脸庞如冰玉一般剔透,似水的眼睛仿佛能够直透心底,向外传递着心中的温柔。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傍晚将过,楚璇轻轻合上书本,抱着歉意道:“小堂,我明天早上就要离开了,回北方天临郡。我之前修炼出了问题,来到瑞城让我三爷爷给我调理,现在已经恢复了,我该回去了。”
“能不能别走?”谢玉堂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心中苦笑,自己有什么理由挽留?
他把心中的失落隐藏起来,抬起头道:“到时候我送你吧,感谢姐姐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楚璇点头答应。
回家的路上,恒易看着默默走路的谢玉堂,尽管他早感觉到谢玉堂对楚璇的特殊感情,但对这些懵懂之事也不甚了解,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所经历的一切都将会对他的成长有帮助。所以,这个坎要谢玉堂自己迈过去。
次日早晨,城北官道旁,楚敬贤摸了摸楚璇的头,叮嘱道:“小璇,回去以后要坚持修炼爷爷传给你的技法。还有,帮我向家里人问好,我这边的事快完成了,到时候再去拜访。现在,好好地跟送行的小朋友道别吧。”
楚璇乖巧点头,走到“小朋友”谢玉堂面前,微笑说道:“小堂,谢谢你来送我,我要走了,有缘再见。”
谢玉堂看着楚璇的脸,视线最终落在她怀中的书本上。书页中夹着的白色书签露出了调皮的尖尖,羽毛光洁又美丽,看得出来楚璇很喜欢它。
尽管心中难过,但是谢玉堂还是故作轻松地道:“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楚姐姐,我向你保证,我今年一定会考到证书的!保重!”
谢玉堂失落地回到家中,走入训练场的时候,早已过了集合时间。
何教练有点惊讶,道:“玉堂少爷,早课你晚到一个时辰。按照家主的吩咐,早上的训练你需要加倍补回去。”
场中训练的少爷小姐中,冷漠、担心或者嘲弄的神情皆有。
谢玉堂的表现出乎意料,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按照何教练的指示埋头苦练,让关心他的人惊讶、看戏的人无趣。
瑞城繁华北大街的一个酒楼包间内,温家的人领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进入后,小心关上了房门并守在了门外。
“来了?请坐。瞳儿,给谢兄倒茶。”包间内的温伯章看见斗篷人,也不起身,微笑着吩咐旁边的男子。
“温伯章,别给我来这一套。”那斗篷人站着不动,不跟温家的人客套,直接了当地道:“下周,谢家年初最大的一批货,从广平城出发,会经过崂山。”
斗篷人说完后,直接转身开门离去了。
“好无礼的谢家人!”等斗篷人走后,温伯章的儿子不由得愤怒地骂道。
“无妨。”温伯章喝着茶,“任谁被一个女人压制多年,脾气都不会太好。”
“爹,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这次,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他对家里的人都不信任,目前处境可不算太好,生性多疑的性格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这个事成了,是双赢的局面,更何况,他有个很大的把柄在我手里。”温伯章丝毫不担心。
过了几天,恒易和谢玉堂来到训练场的时候,进去就看到谢肃几个人在窃窃私语,还看着谢玉堂发出诡异的笑声。
谢玉堂没理会他们,甚至在训练过程中被他们挑衅,也忍让了。
下午结束后,谢玉堂还在耍着铁棍,谢永亮嬉皮笑脸地走过来,对着谢玉堂说:“小堂啊,最近进步很大啊,要不咱两练练?”
谢永亮的底气,来源于上年的长辈分红大涨,买了不少丹药让小辈进行辅助修炼。
“要叫叔叔。还有,不要靠太近,砸到脚了别怪我。”谢玉堂抬头看了一眼谢永亮,知道他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谢永亮的表情僵住了,尽管他比谢玉堂还要大一些,但是谢玉堂的辈分确实高一辈,叫叔叔倒也没错,可是平时谁都没有把这辈分当回事。
他还没有说话,那铁棍果然脱手向着脚下砸过来,吓得他赶紧往后一跳。听到谢玉堂毫无诚意的道歉后,他心中恼怒,但是马上笑道:“我听闻书院有一位美丽的女子经常在学堂旁看书,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可惜我早了两年拿到证书,未能一睹芳容。”
谢玉堂本来想把铁棍放回去,闻言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谢永亮却仿佛没看见,继续说道:“小堂你不是还在学堂嘛,如果认识能否引荐……”
“荐你大爷!”谢玉堂转身就是一铁棍扫向谢永亮的腰,实在是受不了他的一再挑衅。
谢永亮却不慌,早就有所准备,提刀轻松架住谢玉堂的随手一击,心想这废物真没长进。
他的嘴上却不依不饶:“哎呦,小堂最近进步很大啊,我的手都有点麻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和那姑娘对酒当歌。”
谢玉堂的手臂青筋暴起,雄壮的身体内部能量一层层迸发,抓着铁棍的双手狠狠往下一甩。在巨力之下,沉重的铁棍以刀锋为支点,从下往上旋转砸向谢永亮的下巴。
谢永亮见状,托大伸出左手去抓铁棍,却没想到根本抓不住,左手被顶着打到自己下巴上,整个人往后摔倒在地上,脑袋一阵昏沉。
谢玉堂去捡地上的铁棍,好像没有看见躺着的谢永亮,一只大脚直接踩在了其小手臂上。
谢永亮发出惨叫,大喊:“手……手……啊……肃哥救我!”
本来在旁边看戏的谢肃几个人,没想到一瞬间谢永亮就被打倒了,连忙摩拳擦掌冲过去,大喊:“小子,快放开他,你完了!”
“谢肃,你们要干什么?”本欲离去的谢晓月,反身跑过来拦住了谢肃。
恒易也顾不得了,拎着铁剑拦住其中一个少爷。最后一个小少爷没人阻挡,骂骂咧咧向着谢玉堂跑去。
“下人,你敢拦我?滚开!”恒易面前的那小少爷直接用训练刀砍过来。
恒易没让,脚步变换,面对攻击宛若激流中的游鱼,也不反击。他灵活躲闪,总是出现在让那少爷感觉很难受的位置,目光盯着其全身要害,让那少爷极其恼火。
谢玉堂看见有人过来,把脚从谢永亮手臂上移开,对着他们道:“你们惹错人了!”
由于这段时间常常被罚,倒是把谢玉堂的懒病治好了不少,加上表姑姑给他开小灶,他的身体素质和灵络开发进步很大。
谢永亮躺在地上叫唤,下巴处高高肿起,左手掌一片通红,右手臂还有一个大大的鞋印,可谓是相当凄惨。
谢肃盯着谢玉堂,并没有去拉谢永亮起来,而是对旁边的人道:“去,告诉家主夫人这里发生的事。”
过了一会儿,没想到最先过来的居然是谢永亮的母亲。她看见儿子的惨状,扑到他身上哭嚎:“我的儿啊,你怎么伤成这样,我不想活了……”
闻讯赶来的谢夫人,看见这个情景,双目含煞:“来人,把他先带下去治疗。晓月,到底怎么回事?”
谢晓月尽管担心谢玉堂,但是眼前的事很多人看见,当即把所见之事和盘托出,以免激怒愤怒的母亲。她最终补充,认为是谢永亮先拿着武器挑衅谢玉堂。
谢夫人看了她一眼,又询问周围的其他人,并没有太大出入。她转向谢玉堂,眼中蕴藏着狂风骤雨,道:“玉堂,你有什么要说的?”
谢玉堂坦然直视谢夫人,对她的惧怕抛之脑后,谁也想不到叛逆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指着谢永亮被抬走的方向,道:“那小子对我出言不逊也就罢了,还向我挑战,被打趴下是技不如人。如果强大也是一种错的话,那这个错误我认了。”
周围的人听了差点憋出内伤,昔日的垫底货色,居然一个翻身打挺想要上天。
谢夫人一心想要维持家中的稳定,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同室操戈,心中自然大怒。不过,现在更可气的是谢玉堂的态度。
她盯着谢玉堂,突然想到他那早早就丢下一家人的父亲和病逝的母亲,击中了内心的柔软处,也没有当众训斥他,而是说道:“你去宗祠跪着,没有命令不准起来。”
谢玉堂被带进了宗祠领罚后,恒易站在殿外,默默等待。天气依旧寒冷,风如同刀子一般刮过来,也算是一种磨炼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谢家大殿已经吵翻了天。
“家主夫人,永亮伤势这么严重,不能就这么算了。”谢永亮非常愤怒。可笑的是,谢永亮“重伤”,谢永亮的母亲竟然也没有陪着自己的儿子,而是跑到大殿哭闹来了。
“咳咳,我听闻他们只是切磋,受伤在所难免。刚刚我也去看了永亮少爷,只是皮外伤而已,稍微修养就无大碍了。”百里浩在旁帮着谢玉堂说话。
一番闹剧之后,谢夫人答应惩罚谢玉堂,又拨了一些补品给谢永亮养伤,他的父母才作罢,满意地回去了。至于谢玉堂,谢夫人打算让其在宗祠跪一晚上后,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第二天,被放出来的谢玉堂,看见门外的恒易,心中感动不已,说一个晚上没有吃东西,招呼他回去大吃一顿。
两人回去把所有的食材存货取出,都煮了当早饭。吃完后,谢玉堂道:“那帮小子总是想着法子找我麻烦,等我以后厉害了,我就狠狠教训他们,让他们以后看到我就绕路走。”
“打架终究是不好的。”恒易劝道。
“还有长辈们也是,明明错的不是我,输的也不是我,受罚的却是我。我年纪轻轻就已受尽屈辱,看来这个家真的待不下去了,我决定要离家出走。”
“这不太好吧,到时候在外面饥寒交迫,风餐露宿。”恒易继续劝道。
“怎么会呢?”谢玉堂拍拍恒易的肩膀让他放心,“我们可以去投靠我舅舅啊,广平城也不算太远。他过年没有过来看我,不知道在忙什么,我要过去看看他。”
见无法打消谢玉堂的念头,恒易趁着谢玉堂收拾东西的时候,悄悄写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指明他们的去向,然后两个人背着东西出发了。管家见他们出门,以为今日要去上课,并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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