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北王到底是不甘于就这么败了,暗中联系了好几个藩王想要一起推翻当朝政权。
尽管鹤北王许诺了不少,可他终究是败军之将,那几个被他联系的藩王纵然曾经有心思,在见识到季洵手中的炸药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以鹤北王虽然有心要拉大旗,却只拉到了旗杆子,唯有临近鹤北城封地的藩王答应与他一道成事。
并非是这位藩王胆子大,也并非是他想要有个从龙之功,而是他的王府里住了几十个药人,除非他想立即就死,要么就只能听命行事。
不过这位藩王被胁迫了也是不甘愿的,便和自己的儿子暗中商议,通过特殊渠道将消息送到小三那支军队中,至于送往京都的信函何时能到他已经不关心,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依靠边关大军最为适宜。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位藩王府中的药人被铲除,立即将鹤北王的恶行公诸于众,一时间鹤北王成为所有藩王的公敌,那些没有被威胁过的藩王也都恨不能将鹤北王给千刀万剐,就怕下一个被威胁的是自己。
不论是鹤北王的药人还是季洵的火药,这都不是他们这些藩王能够抵抗的,现在能守住番地已经是他们最大奢求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朝廷的征战令下发,小三军队中的炸药也已经准备好,火铳营也训练完毕,大军向鹤北王的藏身之地进发,准备一举攻破鹤北王的老巢。
与此同时天澜国那边也已经摸清天澜国境内的药人基地,季洵将他和苏眠月手下暂时无重大事情要做的暗卫和人马都派了出去,准备在一个月之后一起动手,将这些药人一举歼灭。
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不允许有提前行动,以免打草惊蛇不能将药人尽数消灭。
至于恒渊国的药人,只能等尹月那边完成苏眠月交代的任务后才能铲除。
为了让尹月安心,苏眠月自也是派人带着火药去皇城里蹲守,保证尹月母子的人身安危也是苏眠月目前所需要的。
天澜国辰王府内,暗卫遍布迎接帝王驾临,慕霆穿着一身便衣轻车熟路的来到辰王府的密室之中。
绕梁三日的琴声并未因慕霆的到来而停下,直到一曲作罢慕辰方才整理衣袖站起身来,转身看向站在门口处的慕霆,除了面色因不见天日而苍白外并不见异常,那噙着的浅笑倒是比以前还多了几分儒雅。
“皇兄可是消除心中隐患了?”慕辰淡淡的开口,仿佛没有他曾经叛变的事,两人依旧是可以促膝长谈的好兄弟。
慕霆大步走到石室中央,撩起衣袍坐在石凳上,目光复杂的看向慕辰道:“这次的事情你立了大功。”
“皇兄打算赏赐臣弟什么?”慕辰面色不改的问道。
“你想要什么?”慕霆眉头一皱,显然在思索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慕辰但笑不语的倒了两杯茶,随手拿起其中的一杯慢慢啜饮,直至将茶饮完之后才看向慕霆,好像在思索该开口要些什么一样。
在慕霆审视的目光下,慕辰淡淡开口道:“臣弟只想知道皇兄当日为何要在刑场上掉包放臣弟一马,以臣弟的罪行,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不是吗?”
慕霆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慕辰会这么问,随即便释然的松开了眉头反问道:“立了大功却只问这件事,你确定不会后悔?”
“臣弟此生后悔的事情太多,不差这一件。”慕辰却是浑然不在意的开口,目光炯炯的看着慕霆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慕霆略作犹疑后道:“若说我为手足情深你定然不信,便是我自己也不信。”
“嗯,皇兄所言甚是。”慕辰并不为所扰,浅笑接话。
瞪了慕辰一眼,慕霆继续道:“当初会放过你,是因为你曾救了她几次,而她最初钟情的也是你。”
慕辰愣了一下,眼中有过一闪而过的伤感,随即笑道:“臣弟还以为皇兄是在弥补当初夺了皇位之事,毕竟那时候若臣弟能娶得她,这皇位属于谁尚未可知。”
慕霆却是摇头道:“最初我也以为你是有资格与我竞争皇位的,否则也不会在明知眠月认错人的情况下还李代桃僵的取代了她心中的你。不过朕前几日整理父皇遗物之际发现了一道父皇在世时所写的遗诏,父皇已然将皇位传与我,朕这个皇帝名正言顺。”
慕辰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这样一道圣旨,想到先皇在世时对自己母子的宠爱,再想到慕霆母子的险象环生,一时间并不能接受慕霆所说的事实。
而慕霆也不去解释,其实这道圣旨并非是他自己所寻到,而是太后在去皇陵之前交给他的。
慕霆曾追问过太后为何当时不把密旨拿出来,太后却只是苦笑一声,目光眺望着曾经的苏相府。
仅仅是一个眼神,慕霆便明白自己这些年究竟错过什么,也明白太后为何会对苏承业无法忘怀,更懂了当初太后不愿拿出遗诏的原因,她只是希望他能因苏承业的身份而对苏眠月多加关注,帝后和睦。
想到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慕霆眼中也染上了苦涩,不过仅是一瞬间便消失殆尽,端起慕辰为他倒的茶水啜饮一口。
至于慕辰会不会想通关窍已经不重要,他来此只是想将旧事都放下。
“皇兄不怕这茶水里有毒?”慕辰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若想毒害我,机会不止这一次。”慕霆亦是多了几分笑意,看向慕辰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感慨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避世而居,专心于棋局之上吗?我若给你这样的机会,你的心可能自由了?”
慕辰有些震惊的望向慕霆,确定他并非作假之后却是沉思了起来。
如今身陷囹圄,对于慕辰而言却是多了一份凝寂,且即便到了凡世之中也没有了牵挂,不论身处何地都没有区别。
“待天下太平之际,皇兄若还记得臣弟的存在,届时臣弟再求离去。”慕辰低低的开口,眸光一片祥和的望向慕霆问道:“皇兄定不会让臣弟等的太久是吗?”
慕霆点头起身,临走出石室之前道:“眠月的长子被那些人劫持了,至今已经三个月有余。”
慕辰一愣,随即却是苦笑起来,他的皇兄果然比他用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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