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几人在竹林处分别,春儿正陪着月柔坐在石凳上。孙小满看到平蓝对她使了个眼色,月柔点点头,站起身对李晚菊道谢,说自己在这里休息了一阵子脚已经好多了。
几人分别后,孙小满随李晚菊回到了院子,李晚菊的脸蛋微红,手在袖子里紧紧攥着那只木鸟。春儿好奇地看着小姐的脸色,孙小满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收回了目光。
从山上一来一回,时间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李晚菊回屋子简单梳洗后就去了刘氏的院子。晚餐是素斋,虽然都是素的,可是刀工、菜式都十分出彩,李晚菊吃了几口就说自己没有胃口停下了筷子。
“我的儿,你怎么了,莫不是在山上吹了风,脸也有些红,娘给你叫大夫吧。”刘氏关心的问。
“不,不用。”李晚菊躲开了刘氏去摸她额头的手。
“娘,我没事,可能是晚上没睡好,想早点歇息。”李晚菊说。
刘氏看她的样子就让春儿她们送小姐回房,晚上早点歇息要是有什么不对,及时禀报。
春儿本来想在李晚菊屋子里打地铺守夜,可是李晚菊说什么也不同意,春儿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了。
快到戌时,孙小满走进了李晚菊的屋子。李晚菊已经穿好了出门的衣服,她神情有些别扭地对孙小满说她想出去转转,让孙小满先回房。
孙小满贴在她的耳朵上不知道说了什么,之见李晚菊脸色一变,似乎又想解释几句,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孙小满披上了李晚菊的披风去了她和南金玉约好的竹林。
她面朝着假山站立,没过多一会儿就听到了脚步声。
“菊娘!”那人轻轻唤了一声,正是南金玉的声音。
孙小满没有转头低低地嗯了一声,好像是少女害羞了的模样。
南金玉心里一热加快了脚步。他想表妹果然没有骗他,凭自己的皮相真勾搭到了通判的千金,虽然是个庶女可是配自己是绰绰有余,刘氏又是个大方的,以后还愁没有银子。更何况,如此一来通判就有了这么一个不光彩的把柄送到知府大人手上,自己立了大功,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要什么女人没有。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越发温柔:“菊娘,转过身,让我看一看。”
好像是被他的声音蛊惑了,少女慢慢转过了身子,但是仍然害羞地低着头。
南金玉上前一步就要拉她的手,这时竹林两侧都响起了阵阵脚步声。
“表哥,表哥,深夜里你去哪里了?”是平蓝领着家里人提着灯找了过来。南金玉脸色一变,表妹连自己一起算计了。说好的自己和李晚菊有了私情后会请人去提亲,可如今怎么摆出了捉奸的样子!
要知道虽然这个时代男女私会有损名声,可是这毕竟是通判的女儿,家里为了不受牵连必然会把他赶出家门,就算得到了李晚菊自己还有什么前程。
没等他想明白,平蓝带的人已经围住了他们。
“呵,原来是李小姐,看来是我没颜色打扰你们了!哈哈,哈哈!”平蓝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透着无比的快意。
“还不抬头让我看看,怎么,不好意思了?”她戏谑地盯着低着头的少女说。
“好呀!”少女愉快地说着,仿佛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声音怎么不对,这时李府的人也来了,刘氏的脸冷若冰霜地站在那里。
少女抬起了头,露出了孙小满的笑脸。
“不知公子找我何事,还是这只木鸟本不是给我的,公子送错了人?”孙小满的声音如黄鹂鸟一般动人。
一看不是李晚菊的脸,南金玉心知坏了,自己那点小伎俩早就被人识破了。再看刘氏的脸色,他不禁两股战战起来。他家只是个破落户,一家都指望着靠他的一张脸找个嫁妆丰厚的媳妇回来补贴家用。
看他不言语,孙小满上前一步说:“南公子,奴婢已经嫁了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这句话一说,给南金玉的脸都吓得清白起来。
若说未婚男女私下幽会,只要结为夫妻也算是美谈一桩,可是勾搭有夫之妇这可是要进大牢的。
南金玉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混乱:“我,没,不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那这只木鸟是给谁的?”孙小满逼问道。
“表哥,这只木鸟你不是给了晚菊吗,怎么在她手里了?”平蓝走过来说。
“对!!我是送给李小姐的!”南金玉被她这么一提醒,死死地咬住李晚菊。
“给我女儿,笑话!为什么字条后边写着小满的名字,敢诱骗已婚妇人,明日拿了我名帖交给知府大人!”刘氏气得太阳穴直跳,心里又后怕不已,要不是孙小满机灵,只怕这次李晚菊就要着了道,一想到自己如珠似宝般养大的女儿被眼前的腌臢物觊觎,刘氏恨得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
南金玉愣愣地看着纸条末尾写着小满二字,如果到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让人坑了,那他可就是个傻子了。
他该怎么办,下狱可就真没人管他了。继续攀咬李晚菊,有了字条似乎行不通了。至于孙小满,他认了就是死路一条,谁能教他怎么办。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平蓝,都是她害的自己,南金玉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大喝道:“都是她,字条也是她让我写的!”
“我!”平蓝被他一句话给喊懵了。她没想到平日里对她千依百顺的表哥会把矛头对准她。
看到平蓝慌乱的样子,刘氏心里彻底又了底,她冷笑一声:“来人,请公子和小姐回府一叙!”家丁围了上来,平蓝虽然也带了几个人,但是他们哪敢和通判家眷硬碰硬,有人飞快跑回去报信去了,剩下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平蓝和南金玉被人带走。
刘氏看着孙小满说:“小满,今日的事多亏了你,等我回去把这件事料理完毕定会重重赏你。”
刘氏交待完,就往院子里走去,今晚她必须把事情料理完,不能让这事影响到李晚菊的名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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