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卿,你可知罪?!”苏玉虽然摔下万壑谷,但他体内有宿原,不过修养数日,便也无大碍了。面对元君威严冷肃的问话,他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
“苏玉罪无可赎,唯乞一死。”苏玉发自内心诚挚乞求。
“哼!一死?你想的倒是美,你死了,这堆烂摊子准备留给谁?!以为死就能解决问题?”
苏玉不说话,也不敢说话。元君高坐于殿中高台之上俯瞰着他。“萧韫请旨,把上官牧送入宫。”
一听这话,苏玉惊的当即抬起头来,他语气急切、愤慨质问道:“万万不可!这老匹夫凭什么擅自做主把我女儿送入宫?!”
“你可别忘了,上官牧除了是你的女儿,也是人家的亲外孙女。你自己想想,你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没有?!现在想起你还有个女儿了?你在瑨阳,对那个瑨王妃迟迟下不了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女儿将来的后果?!”
“不!元君!我对瑨王妃下不了手,并不是因为我对她动了私情,我是有别的考量。您想想,瑨王妃可是圣姑的亲身母亲,如果我把她做成了全傀儡,那以后圣姑翅膀硬了,肯定是要报复的。我死不死无所谓,但若累及元君您,可如何是好?”苏玉解释道。
“哼!说的好听!苏乐卿,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还偏要找这么多无意义的借口!你说你真为本君着想,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忠诚!”元君说完,甩袖便走。
良久,苏玉起身,似有些站都站不稳。当日,他不辞而别下了山。
“元君,苏乐卿好似真的一心求死!这样让他走了,会不会?”元君身边的侍从李瑾不无担心地说。
“他是该长点儿教训!本君日后还要对他委以重任,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如何承担得起?!你派人盯着他,看看他究竟又要搞什么名堂!”
“是!”
一个月后,苏玉回到临安太公主府。这期间他回了一趟苏宅,把清风阁里的事也安排周全了。
“主人,重阳宫那边……”素女领着一众苏宅医女跪在苏玉脚边请罪。
“紫胤没动咱们的人就好!你们都起来,是我这个当主人的无能,让你们跟着受委屈了!”苏玉说完,躬身扶起素女和就近几人,苏宅众人起来后全都默然落泪,抽泣声此起彼伏。
“都别哭了!不做这些肮脏的伙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没什么好难过。素女,你把她们都带回苏宅好好安置。想离开苏宅,自己过新日子的,就给足安家费,以后有难处,苏宅能帮上忙的,一定帮。走吧!都走吧!”苏玉道。
“乐卿,你这是怎么呢?!不就是重阳宫撵人了吗?哼!哪里来的野路子,也想鸠占鹊巢?!我去找东家理论,这么多年咱们累死累活,他倒好,现在居然找了外人来排挤我们,想兔死狗烹还是怎样?!”霓裳气咻咻地说。
“关东家什么事?!”苏玉很是冰冷威仪,霓裳这些人从不知元君,这么多年,她们以为的东家是帝都的肃亲王萧韫,但实际上萧韫只是名义上的东家,整个肃亲王府也都是为元君办事的。
与此同时,萧玉和萧齐衍父女团聚。但萧齐衍却迟迟不肯回瑨王府。在龙首城那所宅邸里,萧齐衍亲手把赵恒月的画像一幅一幅取了下来。
“爹爹、爹爹您这是干什么呀?!娘亲是被人利用了,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萧玉几次试图阻挠,萧齐衍都把她推开了。
“什么苦衷可以理所当然地做伤天害理之事?!”萧齐衍冷冷地说。曾经爱的有多深,痛的时候就以立方数增长。萧齐衍只是比一般男人更隐忍罢了。
“爹爹,您可以有三妻四妾,为什么娘亲就不能宠信一个内侍医官呢?娘亲她是一个常年疾病缠身的人,久病之人对医师的依赖程度,当然远远超过身体健康之人,求您站在娘亲的角度,用同理心体谅一二,好不好?!”萧玉哀求道。
“出去!”萧齐衍第一次这么对女儿不近人情,他犯不着吃一个太监的醋。以赵恒月的身份,养几个男宠算什么事?列国公主哪一个不能养男宠?尤其在萧国这种奢靡享乐为先的地方,帝都贵妇养男宠一度是一种时尚。在贵族男人眼里,他们的女人养男宠,跟养些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女人抱了猫猫狗狗,你会吃猫猫狗狗的醋吗?萧齐衍真正动怒的,是赵恒月与苏玉沆瀣一气,弄出那么多大逆不道之事。那么多药人是弄出来做什么的?当装饰品麽?!萧齐衍无时无刻不背脊发凉,真不知道九州有多少身居要职的人,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这样做的真正意图究竟是什么?很显然,如此大事,决然不是某个人、某个组织能凭一己之力策划完成的。
“爹爹,您看那儿!那是什么?!”萧玉忽然惊恐万分拉住她爹。萧齐衍一回身,一根银针正入了他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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