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非看着两个小沙弥,面带笑容的问道:“那两位小师父能否通禀一下贵寺的知客,就说有客来访?”
左边那个小沙弥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动。另一个小沙弥目光再次在林一非腰间的长剑上停留了一会,摇了摇头,固执的说道:“施主,本寺目前正在进行一场法事,切忌人打扰,施主还是改日再来吧。”
林一非哑然失笑,这两个小沙弥看来经常要对付各种不同的香客,显然把自己当成那种普通的无所事事或烧香礼佛的凡人了。
其实他能感觉到四周还有五人隐藏在暗处,这些人的修为并不算低,三个成丹,两个御神,但并未现身,显然是灵觉寺隐藏在暗处的护院武僧。
对方即未现身,林一非也就未想去点破,对方不认识自己是很正常的,毕竟在玄教十战之约时,林一非才认识了离元禅师,而当时大殿内灵觉寺僧人原本就没几个。
看着对面两个小沙弥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林一非也是成心逗两人,脸往下一沉,冷声说道:“两位小师父不给通禀,我可要自己喊了?”
听对方这么一说,两个小沙弥反而目光坚定了许多,那个稍微高点的先双手合什,低念了一声“佛主慈悲”,抬头看着林一非,表情严肃的说道:“施主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用。如果惊忧了法事,反而无端给自己带来祸患,施主还是三思吧。”
林一非耸了耸肩膀,转头看着山门,温声说道:“请问离元禅师可在,林一非前来拜山。”
两个小沙弥差一点乐了,就这声音,隔上几丈估计就听不见了。对面这人明显是一时放不下面子,接下来应该会自行离去了。
而就在这时,从灵觉寺深处传来浑厚的声音:“佛主慈悲,贵客光临,老钠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大师客气了。”林一非拱了拱手,依然温声说道。
“七堂两阁主持,随我开门迎贵客!”
“佛主慈悲。”九声低沉的声音从灵觉寺各个不同的角落响起。
门口两个小沙弥两眼睁的大大的,难以置信的看着林一非,呆呆的都有些傻了。
这时,“当~~当~~当~~”,从禅院内部传来悠扬的钟声,足足响了十声。
两个小沙弥面面相觑,只有贵客或者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前辈高来来访,灵觉寺才会敲响这迎客钟,自两人入寺以来,从未听说过迎客钟会响十下,记得去年青风门掌门司徒化龙正式来访时,迎客钟响了六下,除了离元禅师只有四堂主持相迎,这几乎已经是近千年来最隆重的接待,未想到此人比司徒化龙还要来的尊贵。这人到底是谁?那个个头稍高的小沙弥嘴里轻轻念叨“林一非……林一非……”,突然用手捂住嘴,眼睛再次瞪的滚圆,直直的看着林一非。
很快灵觉寺山门正门缓缓打开,离元禅师当先走出,一身白色法袍,后面跟着九位高僧。高矮胖瘦不一,但无一不是精神矍铄、白髯飘飘。
林一非赶紧上前施了一礼,笑着说道:“禅师别来无恙,这次冒昧打扰了。”接着又向后面的九位老僧也施了一礼。九位老僧并没有说话,但都回了一礼。
离元双手合什,也回了一礼,微笑着说道:“道友,老钠等了你足足一年多了,你终于来了,如果你再不来,老钠可能就会去天灵找寻道友了。”
林一非一愣。
离元微微一笑,摆了个请的手势。
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林一非按捺下心中的疑问,在离元的陪同下,走进了灵觉寺。
进了山门,还有一段山路要走,路上苍松、佛塔、茅屋、亭阁不时出现。离元一边走一边当着向导,给林一非讲解每一处景观的由来。灵觉寺位列四大门派之一,其底蕴绝不是天灵这种小门小派所能比拟的,一处不起眼的景观,而后面却可能有着非凡的来历,有的甚至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其他九位高僧在后面缓缓相随,一位位神情淡然,安静的跟在后面,并不插口。
一路说一路走,很快转过一个山角,一片禅院出现在眼前。这片禅院规模并不大,大约有二十来间,禅院都是由青石建成,每一间显的都很普通,或者都可以说有些简陋,但矗立在那里,却流露着一种庄|严与肃穆,隐隐还透露出一些禅境。
离元解释说道:“林道友,本寺总共有六大禅院,这里是修缘禅院,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其它五大禅院都在后山,还都有些景致。道友如果有兴致,老衲可以带道友都去转转。
“禅师客气了。”林一非此时哪有心情去看什么景致。
离元微微一笑,并没有将林一非引用修缘禅院最高大的那个佛堂,而是引入一个不太起眼的小青石屋。
石屋并不大,墙边立有一个香案,香案上有一僧人雕像,屋中间有一矮方几,四周随意放着有数个蒲团,屋内再无他物。
“这是老钠平日修行的佛堂,道友莫嫌简陋。”离元温声解释说道。
“大师客气了。”林一非一边回答,目光却落到那个雕像上。
雕像整体用玉石雕成,散发着淡绿色光芒。雕刻是一个青年僧人,双腿盘坐,手随意的放在腿上,头却轻转,斜望向苍天,表情似沉思、似悲苦。
“这是佛主年轻时修行图。”离元见林一非的注意力放在雕像上,面带崇敬的解释道。“二万年前我寺有一高僧,佛法与修为均深不可测,这位高僧面壁百年,在冥想状态下,刻出此雕像,雕像在成的一刹那,传说本寺出现天兆佛光。而那位高僧不久也勘破束缚,飞升而去,这座雕像也成了本寺的镇寺佛宝之一。后来本寺数位高僧都说这雕像中带着佛韵,老钠将他摆在此处,也是为了勤勉自己。”
说到这里,离元再次微微一笑,“老钠在此处已经接待过无数的贵宾,这些宾客中有修行界的绝顶高手,有各大门派的掌门,唯独道友对这尊佛像有兴趣,看来道友与我佛有缘啊。”
林一非哈哈一笑,转身坐在离元禅师旁边,其它九位老僧见林一非坐下,也俱都坐下。离元逐一给林一非介绍了这七堂两阁的主持,林一非一一点头示意。一会儿小沙弥上来茶水及水果。众人略一寒暄,林一非就切入正题,正色说道:“禅师,各位主持,这次冒昧来访主要有二件事情。”
众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第一件是我受人之托,有一些东西要还给贵寺,相信这些东西,对贵寺很重要。”离元禅师及其它几位主持脸上都带着疑惑的表情。显然林一非这个说法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微微一笑,林一非缓缓问道:“禅师,数万年前,贵寺是否有一位叫做淡冲禅师的主持?”
“佛主慈悲!”离元禅师双手轻合,低声念了句佛号,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几位主持却神态各异,有惊讶、有奇怪、有期待,似乎还有一些警惕。
“道友怎么会知道我寺前辈?”离元显然也并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前段时间我有幸见到了淡冲禅师……”
林一非话还没说完,离元禅师脸色一变,忽的挺直了身子,接着苦笑着说道:“道友莫非是开玩笑,淡冲祖师这数万年从未听说在修行界现身,想来早已飞升了,道友,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林一非将自己在别离原,误入烟波洞的前因后果事情说了出来,直到说到淡冲飞升而去。当然囚禁淡冲禅师的是自己的师傅心凡,他自然不会去多嘴。
离元及几位主持,越听越奇,越听神色越激动。当林一非说完时,离元禅师与几位主持起身向林一非深施了一礼。
林一非忙向前搀扶。众人客套一番再次分宾主坐下。
离元显的感慨万千,“让道友见笑了,淡冲祖师当年莫名失踪,给我灵觉寺带来了很大的劫难,后来对于淡冲祖师,本寺也忌讳莫深,从不提起,所以即便是本寺中人,一般也没听过淡冲祖师,原本以为已经遭遇毒手坐化而去,未想到一直被人禁锢,如今飞升而去,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林一非将淡冲禅师留下的玉佛手、百纳佛衣、仙剑及储物戒指取出。
离元连忙起身,率几大主持郑重的接过了这些物品,捧着这些灵觉寺传说中的至宝,饶时离元养气功夫已经出神入化,此时也不禁百感交集。
将这些东西将还给灵觉寺,林一非也是感觉心里放下了一桩事情。虽然灵觉寺对他感激异常,但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与离元做过多的客套,便接着说道:“禅师,我来还有第二件事情。”
离元也很快从激动的心情中平静下来,轻念了一声“佛主慈悲。”接口问道:“道友可是为这修行界的乱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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