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苍莚看她似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难以自拔，“你又没流产，别哭了。”
厉苍莚拉起她：“别看了，走，回屋穿衣去上班。”
“放开我！”俞轻染狠狠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到厉苍莚被推的踉跄了一下。
“……”
厉苍莚就这么看着她，眼神冷得吓人。
“俞轻染，你又受什么刺激了？”话都不能好好说了。
她不吭声，抹掉脸上的泪水，站起身，连一眼都没有给他，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眼神呆滞地一步一步上了楼。
“……”
他出差了一个星期，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房间看她在不在。直到看到她乖乖躺在床上，他悬着许久的心，似是终于落回原处。
他给她信任，而她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真的没有逃。
厉苍莚很欣慰，本想奖励她的。
可她对他的态度，不会因为他出差一个星期而有所改变。
她依然抵触他的触碰。
厉苍莚第一次尝到了挫败感。
俞轻染上楼，她不哭不闹，安静的吓人。
似是在强硬压抑着什么。
她看了一眼房间，开始收拾房间。
她想找事干，想把这具身体忙到累，只有累到极致，或许……或许睡觉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那些东西就能消失了。
对，很快就不见了。
她迅速收拾东西，把桌子上的东西，梳妆台上的东西，以及床上的床单，都被她叠的整整齐齐。
那些家具明明已经被张姨打扫地一尘不染，但她还是重新擦了一遍。
渐渐地，她额头开始冒汗，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脱下。
可她身体刚恢复不久，这么干着实有些吃力。
最后，她累瘫在地上，翻找柜子里的东西，把里面东西都摆放好，直到看到里面那唯一的小玩具。
她手一顿，随即拿出来，指腹轻轻抚着。
这是一辆小汽车，很小，几乎只有一个手心那般大小。这是她有一次去母婴店，想进去看看衣服的时候，售货员送给她的。
还说很多小孩特别喜欢这个小玩具，等她孩子生出来后，就可以给他玩。
这是一个很好的祝福。
俞轻染也笑着感谢收下了，只是没想到……
这个玩具，那个孩子，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玩了。
从在医院，到出院，直到现在，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如一座城墙，轰然倒塌。
她哭声压抑，但断断续续还是从齿间挤出。
失去孩子，俞轻染没想过哭的。她一直都给自己疏导。
或许如护士所说，是他们有缘无分，没了就没了。
更何况，这个孩子是厉苍莚，生下来注定不会跟其他孩子那样，有完整的父爱。
可汹涌狂奔的眼泪还是占据了她的思想，无声地流了出来。
哭一次就好了，对，最后一次。
以后。
她会尝试着不再想起这个有缘无份的孩子。
*
俞轻染刚流产，现在又哭得那么凶，情绪起伏很大。导致她这段时间情绪一直都很低落。
她脑子一直告诫自己，要开心，可或许是受孕妇身体内某种激素的影响，俞轻染感觉有些抑郁了。
她开始不想跟人聊天，不愿说话，更不愿意让人碰她。
她像是深陷自己编织的世界里，如果没人拉她一把，她或许永远停留在那里，出不来。
厉苍莚注意到她低落的情绪，还以为是她工作上的原因。背地里给她减少了不少的工作量。
但发现这显然还是没有缓解她的情绪。
天越来越冷了，今天还开始下着雪。
俞轻染今天放假没有上班。她一大早就起床，只是洗漱干净，早餐也不吃，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大厅的落地窗前，一直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出神。
厉苍莚上班时看到她这个样子，下班回来后，还是看到她再那儿，只是站着的姿势换成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她翻了一个身，身上的被单无法驱寒，有些冷，她身体蜷缩着，安静地睡着。
他弯腰，打横把她抱起，往二楼主卧走去。
走到床边，刚放下她，她就醒了。
看到是他，她呆滞的眼神带着疏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厉苍莚脱下外套，上床，把她捞进怀里，开始细细地吻她。
俞轻染偏开脸不让他吻：“我好困，能先睡吗？”
一次次的拒绝，让厉苍莚很是窝火。
他依然没有放手，语气不悦：“都多久了？”
他出差前没吃到，出差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依然不能吃。
俞轻染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经过厉苍莚的提醒，她才恍惚记起，距离流产已经六周了。
她术后的经期也过去了。
“可我……不想做。”
她实话实说，一旦想起跟他做，她就想起那个孩子，就会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她知道，无法依靠别人，只能靠自己想通走出去。
她精神萎靡不振，说话都虚虚的，似是一道风就能把她的声音吹散。
“我感觉你最近有些奇怪。”
“……”
“经常看着外面的雪出神，要么看到电视上有关孩子的新闻报道，你就会哭。”
俞轻染很倔强，即便他那么对她，她都很难会哭。
可这段时间，她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紧紧看了一下电视而已，眼泪就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俞轻染眸色闪过一丝慌张：“那是因为有些新闻太残忍，忍不住就哭了。”
男人没有再追问，重新紧抱着她：“今晚放过你，睡觉。”
经过厉苍莚这么提醒，她才知道，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哭了那么多。
但一直沉寂在悲伤的情绪中，也不是办法。
她也知道，一直这样也是不对的，孩子走了就走了，人还是要往前看。
她一直这么在心里强调自己，尤其是在夜深人静，容易多想的时刻，她心里默念后，心情貌似还真的好了一些。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在家里的时候，俞轻染开始主动找事干。
不是在庭院浇花就是跟张姨一起，学习厨艺。
或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安静的画画。
她这天画到一半，突然忽然传来咕咕的叫声。起身开门准备下楼去吃点饭，门一打开，突然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朝她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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