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气爽。
忌情在一早起来,在院子里练了会功,一人用过早膳,闲得发慌,便想出府去逛逛。
凤君绝这两天也不知在忙啥,没时间陪她,倒也没限制她的自由。如今,她已然可以随意出入王府。
喜儿陪同她一块出门。却在走廊上,遇到了一行人。
总管的声音响起:“你们动作快点,小心一点,可别碰坏了里边的东西。”
忌情看见家丁们两人一组的将一个个箱子往里抬,心头有些纳闷。
这是干啥?
“这尚书府出手可真大方,这嫁妆比上一次可多了不少呢。”
“你懂什么,这不仅是嫁妆,还是赔礼。待会抬到藏宝阁里,把箱子编好号,别搞乱了。”
“知道了,总管。”
忌情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走过去。“你们这是在干嘛?”
“忌情姑娘姑娘。”总管向她行了礼。
“我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嫁妆?谁要嫁娶么?”
一旁的小满插嘴道:“是尚书大人送来的嫁妆,好几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押送嫁妆的侍卫还在大厅候着,前厅还有好多呢。”
“小满!”总管低斥一声,责怪他的多嘴。
“尚书府的嫁妆?”忌情有些疑惑,“哪个尚书府?”
“就是白尚书。”总管回道。
忌情愣了下,“逃婚的新娘回来了?”
“这个就不知了,忌情姑娘,我们还有一堆活呢,如果没什么吩咐,我们先忙去了。”总管精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怕与她说太多,祸从口出。便借口退下,主子的事,就留给他们自个解决吧。
总管与家丁绕过她们,却又似想起什么般,说了句:“对了,忌情姑娘,王爷有话,让您在府上帮忙张罗一下,王爷一会就会赶回来的。”
忌情脸色沉了沉,张罗?要她张罗什么?
喜儿亦是奇怪。王爷要重新纳妾?这消息怎么来得这般突然,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啊。而且,依王爷的性子,居然还会要那逃婚的新娘子。那忌情姑娘咋办?
喜儿看向她,一脸的担忧。
“姑娘,咱们还……”出不出府了?
忌情蹙了下眉,随即道:“不出了。”她朝前厅走去。
凤君绝又要娶亲,什么情况这是?
……
忌情去往前厅,果真是有几大箱子放在那儿。
她脸色很不好看。
靠!这凤君绝,照单全收,莫不是当真要娶一个?
那他将她置于何地?问都没问过她的意见,行不了行还,这日子要不要继续过了?
她心里来气。任谁见这阵势,也高兴不起来。
这凤君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是别有目的,还是,那尚书府千金倾国倾城,令他如此这般的不死心?
忌情忽然间觉得,这帝王家的男人,真的是多情又无情。他们的心,当真是大得可以装得下天下美女。他们的情,可以同时分给好几个人。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有了动静。她听到有人叫了声王爷。她回头,可却还没看清什么,倏然一个庞然大物赫然朝她扑上来。
忌情骇然一惊,毫无防备,便被那玩意给扑倒在地。
“靠!”她皱皱眉,结实的重量压上去。她有片刻晕眩,待她看清眼前之物时,惊得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眼前出现的,是一只拥有一身雪白长毛,体魄非常雄壮,兽毛闪闪发亮的……
狮子?
这只肥圆硕大的白虎正姿态倨傲的站在她面前,黄玉兽瞳虎视眈眈的与她对视。它的鬃毛蓬得太过头,令它的脑袋看起来特别的大,但也……很可爱。
只是,当它大嘴一张,发出一声震天的獅吼,惊得她心口一颤,脸色倏变。
它露出来的那两只尖牙,在光线下闪着森冷骇人的冷芒。就在它张嘴往自己咬来时,忌情难得被吓得放声尖叫。
想过人生很多种死法,没想过会被猛兽活生生咬掉脑袋的。
就在她以为那只野兽要咬断自己脖子时,却觉温热黏腻的感觉袭上脖子。她浑身一颤,没有预期的剧痛感,她惊疑的掀开一只眼皮,只见那头狮子伸出黏呼呼的舌头,像狗儿似的一下又一下的舔着她。
“小白,你吓到你的女主人了。”
男人蹲下,大掌拍了拍那只猛兽的脑袋,低沉的声响起。
忌情回神,定睛一看。一张笑靥迷人的俊庞映入眼帘,余惊未消的她蓦地怒火高涨。
“凤君绝,你搞什么鬼!”一声怒吼响起。
狮子居高临下的瞅着她发飙的模样,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回应她似的发出一声吼叫。
忌情耳膜被震得发疼。这家伙不但体积庞大,连吼声都这么的惊天动地。
“小白,别压坏了我的宝贝,让开。”隐隐含笑的声嗓一出,那只狮子竟听得懂人话似的,乖乖让开,像只听话的大狗般挨着他身边站着。
“没事吧?”凤君绝将她拉起来。
“你被吓一下试试!”她挥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奈何腿有些发软。
“生气了?”凤君绝伸手扶她入怀。
“你什么意思?存心的是吧!”
“怎么会,这可是本王精心挑选给你的礼物。”
忌情一脸黑线。
礼物?她有没有听错?
有谁会送这种“礼物”的,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女人看,没有哪个正常女人会想要收这种礼物吧。
她瞪着他脚边的“礼物”,它一身雪白的毛绒绒,鬃毛又卷又篷,倒是真有几分讨人喜欢……
她还显少见过这种狮子。
见她表情变幻不定,错综复杂。凤君绝笑道:“它只是太喜欢你了,所以一见你才这般欢喜的扑上去,它没有恶意的!”
忌情:“……”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养的宠物,跟他一样的色,见她就扑。
忌情无语的拉整被它压得微乱的衣裳,拨拨头发,狠剜他一眼,才开口:“你去哪弄来的这玩意?”
“这是本王以前在猎兽场捕到的母狮子产下的幼仔,本王见它日益长大越发讨喜,便带了回来。”
忌情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无力吐槽:“王爷的喜好叫人不敢恭维。”
她又瞥了眼那只狮子,“它多大了?”
“刚满一岁。”
忌情瞧它毛绒绒圆滚滚的,此刻又乖巧的趴在它主人脚边,懒懒甩着尾巴。
之前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听了来历之后,倒没了害怕感。她蹲下身子,犹豫了下,试探性的伸手摸了摸它的身上的绒毛。
它闷声发出一声咕哝,却没有发火。她放下防备,低喃道:“确实是越看越可爱。”
“本王就知道你也会喜欢。”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不仅胆子大,连喜好也跟他一样。
忌情抬眸白了他一眼,放大胆的从它脑袋往身后顺毛,好奇地问:“我之前一直没见过。”
“它们一直饲养在郊外的驯兽场。”
“有钱人的兴趣真奢侈。”她嘀咕一句,又问:“那它母亲呢?”
“死了。”
“啊?”
“在产下它的那一晚,便难产死掉了。”
“啧,真可怜。”她同情的说了句,随后又问:“那你突然将它带回来做什么?”
“不是说了么,本王送给你的礼物。”
忌情:“……”
她看了看他,实在忍不住问:“凤君绝,在你心里,你到底视我为什么啊?”
“本王视你为什么,你感受不到?”
“我觉得你把我当男人了吧,噢不对,是没有知觉,没有情绪的玩物吧?”
他微讶的看她。
“你都没想过我会怕的么?你丫是从没把我当女人看是吧?”
他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伸手搂过她,邪气地道:“本王有没有把你当女人,晚上抱着你的时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
他对她,可是渴求得身体发疼。
他的反应,那样的强烈明显,他就不信,她感觉不到。
忌情被他嗳昧的眼神瞅得小脸一红。靠!这邪男!
凤君绝笑了笑,说:“本王只是觉得,你与众不同,不是那些普通庸俗的胭脂俗粉可相比的。”
卧槽,这邪男怎么突然这般会说话了?哪学来的情话,倒真是令她稍微有那么一小丢丢的……开心。
但,当她目光一瞥见大厅里摆放着几个显眼的箱子,顿时又开心不起来了。
“那些箱子是怎么回事?”她故意问。
“管家没告诉你?”
“是说了。当真是尚书府的嫁妆?”
他只是嗯了一声,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不打算做解释。
“这么说,你是真的要再娶那尚书府千金?”
他却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邪魅,“情儿在意吗?”
她蹙了下眉,挣开他的怀抱,“关我什么事!”
他眸色沉凛,故作哀怨:“真是冷漠,本王的心让你伤得千疮百孔了。”
“你有心么?有也是黑的,正好换一颗得了。”
“你难道没什么想对本王说的么?”
“噢,恭喜!”这是不是代表,她即将可以脱离他的魔掌了?
嗯,挺好的!
“还有呢?”对她的反应不甚满意,他轻柔的语气里,带着威胁的意味。
“还有什么?”她故作不解的瞅着他。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收紧手臂,却箍得她腰疼。
她沉默的看他半晌,似是恍悟,“祝王爷早生贵子,白头携老。”
他如黑潭般深沉的利眸,沉默的瞪视她,脸色有些冰冷,薄抿的唇间渗出的气息似能嗅到一丝丝危险。
“本王迟早有一天要被你气死。”
靠!到底是谁在气谁啊。不要每次做错事的人,都要把责任推到被伤害的那一个人好吗,她真的很无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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