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情正要动笔时,忽然脑中又是灵光一闪,改变主意道:“依我看,不如在上面画副春^宫图好了。”
林衍脸色彻底的黑下来了。
林思月盯着她大哥看,惊叹不已。
大哥即便是生她的气,在训斥她时,也从来没有像这样脸色大变,情绪暴动过。
迄今为止,好像还只有忌情姐姐能有这本事把大哥激成这样。林思月心里不免替她担心,她大哥可不是个善茬,真把他激怒了,怕是到时她以死相护都没办法让忌情姐姐全身而退啊。
林思月站在外面犹豫不决。
屋内,传来林衍切齿的厉叱:“你敢——”
忌情见他这样子,脸上的笑容好不欢快。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撕下他的冷面具,看他如何还能维持他的沉着淡定,精明冷静。
“哎呀呀,那你起来打我呀。”忌情笑眯眯地瞅着他,用笔头戳他的脸。
她之所以开心,是因为她觉得这男人跟凤君绝一样的精明,一样的可恶,一样的卑鄙。而玩心计,她从来没在凤君绝那儿占到过便宜。
如今看到林衍吃瘪,她怎能不痛快?她心想,以后也用这招对付凤君绝看看效果如何。
敢挑衅他?他一定会让她体会到什么叫悔、不、当、初!
林衍正要强行运真气时,那女人却开始在他身上作起画来。柔软的毛笔沾了墨,带着湿润黏稠感,以折磨人的速度极缓慢的在他身上游移,刺激得他一阵颤栗。
该死的女人!他从没见过这么欠扁的女人,杀她的心都有了。
他咬牙忍耐着,额际青筋暴突,面部表情狰狞可怖。
忌情一手撑在他身侧,微微倾身,很近的距离,他能闻到她身上清雅的馨香,话息温热的拂在他脸上。
她小脸带着几许顽皮,菱唇得意上扬。即使他现在怒火交加,却也避免不了男人的感官反应。
该死的!这小魔女!
忌情端倪着他愤怒的脸庞,望着青红交错的脸色,成就感油然而升。让你丫的再摆酷,今个非要你现出原形不可!
她在他胸膛上画了几笔,“这春^宫图……咋画呢?”
“你该我立刻、马上停下!”
她置若罔闻。
“哎呀,我还真没什么经验。这方面思月是好手,我要不要把她叫过来请教一下呢?”
林衍:“……”
林思月在外头缩缩脖子,明明是艳阳高照,她却感觉到了大哥身上释放出的阴风阵阵。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在外边看戏就好,这要冲进去与她狼狈为奸,她还不得被大哥扒层皮。
“呐,你别再嚷嚷了,影响我作画,不然我可拿臭抹布塞你的嘴了。”
林衍狠狠地瞪着她,那双魅瞳泛着红光。
忌情盯着他的眼睛看,“变色了啊,真神奇。”
林衍闻言,蓦然闭上眼睛,努力平复怒火,待眼里的光退去后才重新睁开。
忌情不理会他,继续挥笔作画。然而他愤怒的呼吸却令她落笔而歪歪扭扭。
“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的配合一下么?害我又得重画了。”她随手拿了块布在他胸膛擦了几下,发现越擦越不对劲,感觉他身体越绷越紧。
忌情目光不经意一瞥。
卧槽!
她愕然的抬起眼,刚好对上他犀利慑人的红褐色的眸子。那一瞬不瞬的目光,带着一抹戾气和原始的欲^望,如黑夜中盯准猎物的兽瞳。
一刹那,她心猛地抽紧。
虽然对方现在被绑住,但浑身散发的气息如一道无形的网笼罩住她,令她有些紧张。
不过她很快地把这种感觉驱逐出境,因为她根本不用怕,现在是她占上风,这人全身都没力气,又被她绑着,只能任她宰割而已。
而且尽管他再凶悍,现在也只能用表情吓她。哼,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在她看来,天底下最可怕的男人就是凤君绝。她连他都不怕,又岂会怕他?
老实说,林衍要比凤君绝好对付多了。最起码,他的冰冷,他的怒火,都会随着他的失控而呈现出来。她能感受得到,他恨不得想将她碎尸万段的杀人欲望,这样的暴发,反倒不让人害怕。
相比之下,那个邪男越怒越平静,带着阴沉的邪笑,喜欢用压迫的眼神锁视她,用柔中带悚的轻嗓在她耳边呢喃,说出的爱语都带着毁灭性,那才是最令人恐怖的。
活脱脱一千年古井的怨灵,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用眼睛“深情款款”的盯着她时,她就自动弃械投降了。而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将会彻底体会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已被凤君绝磨练得强大的她,是不会将他这点威胁放在眼里的。
“我劝你最好别玩火。”
“火?”她的脸蛋靠他好近好近,温热的气息故意与他相缠绕,“你冒火的样子,好像还蛮酷的啊。”
她对着他耳朵吹口气,柔媚入骨的软嗓继续挑战他的底线,“我发现……你装酷的外表下,原来有着小处/^男般的纯情诶,你都脸红了呀!”
“你是不是女人!”言行举止如此大胆放浪。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如此大动肝火却毫无还击之力,她敢剥男人的衣裳,敢大剌剌的直视他的身子,还敢在他身上作怪,她是唯一一个,将他的底线踩得彻底的人!
要饶过她的恻隐之心,也彻底的没了。原本只想对付凤君绝,现在,他又多了一个仇人!他们两个……很好,好得很!
忌情露出邪恶的笑容,说道:“你会见识到,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女人!”
她继续在他身上涂鸦。“什么叫女人?呵呵,我看你一定不了解。既然你不喜欢在身上画画的话,那么,我就先在你脸上画个王八吧。”
林思月突然觉得,她大哥好可怜哦。
她到底要不要将大哥救出水深火热之中呢?
忌情毛笔往他眼睛上先是点了几下,笑眯眯地道:“这叫画龙点睛,眼睛是心灵之窗,是精髓,得画神咯!”
接下来,她的笔又划过她的鼻子,他的脸,他的唇,从下巴延伸至脖子。
“古语有云,最毒妇人心。女人的心眼,是很小的。你得罪了我这个心眼又小报复心又重的毒妇,可怪得不谁。”
他无语!
这女人……坦白得让人很想扁人!
她一步步地往下画,软软柔柔的笔尖,所经之处,抽象的图案显得十分艺术。
忌情表示很满意,啧啧,她就是生活在古代的梵高嘛。
她毛笔在他腹肌上划了几下,便往下。
“不准。”他察觉她的意图,很冷、很低沉、很危险的语气,如地狱来的声音。
她抬起眼,装傻地问:“啊?不准什么?”
“你要是胆敢做出脑子里的坏主意,我发誓,不管上天下海、天堂地狱,就算只剩一口气,我都不会放过你。”
忌情自然不会再往下。虽然她生活在新世纪里,思想能奔放,但行为还是有分寸的。也就是故意整整他,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比她一个女人还这么放不开呢。
“你放心,我好歹还是个女人,不会真把你看光光的,你又不是我夫君,我还怕长针眼哩,哼!”
她皱皱鼻,吐舌的对他做了个鬼脸,随意地又画了几下。
“哈,大功告成!”她潇洒的将笔掷于地上,双掌欢乐的互击,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我真是个天才呀!”
林衍这辈子从没如此想掐死一个女人,他铁青的脸色狠厉无比,暴凸的青筋让他看起来狰狞如魔鬼,红褐色的双眸彻底变得通红。
她放下笔欣赏自己的杰作,忍不住点点头称赞自己。但当她瞥见那赤焰般的眸子,仍不免有些惊颤。这模样,还真挺吓人的。
“好啦,完成了,我也该走啦,撒油啦啦!”
她挥挥手,转身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又走回来。“对了,差点忘了签名,我画得这么辛苦,不签个名都对不起为艺术捐躯的你!以后得叫那男人给我办个画画比赛,我铁定拿最佳创作奖,到时我成了名人,你这身也有价值了。”
她又拿起笔在他身上一挥,龙飞凤舞的落下款,才满意地点头。
“真是完美啊,天才,天才!哈哈……我真的得走了,如果想念我,你可以睹画思人!”对脸色铁青的他抛了个飞吻后,她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房里,只剩他一人。
现在,他势必只能维持这个姿势,等冲散这药力后才行。他铁铮铮的汉子竟被如此糟蹋,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他们的梁子,结大了!
许久之后,有人走进来了。
充满杀气的房间里,连空气也跟着停滞。
这一刻,他有种想死的冲动。恼羞成怒充斥全身,他怒瞪着来者那错愕的表情,然后转为惊奇,最后忍不住的“噗哧”大笑出来。
林衍目光冷冷的瞪着那个笑得毫无形象,笑得欲罢不能,笑得差点没滚地上的男人。
妈的!
生平第一次,有了想飙脏话的冲动。
“笑够了没有!”他恶狠狠地瞪着他。
“抱、抱歉……”来人努力憋着笑,但,恕他定力不佳,实在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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