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调回来
唐余是隔天在会议室见到的傅鸣，代表分台过来汇报工作。
西装还是那一套，黑色带着深蓝色的条纹，被乡下蹉跎的有些旧，却干干净净的，熨烫的很整洁。
唐余在他对面的第一个位置坐下。
眼皮轻抬打量傅鸣。
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看不清眉眼，却能看清少了些张狂，多了点紧绷。
唐余勾起唇角，慢吞吞的翻开手中的文件。
分台的收视率比上个礼拜看着还凄惨。
毕竟乡下的大爷大妈更喜欢的是伦理小报，不是正襟危坐的新闻速报。
身边落座了一个人。
是林念。
唐余冲他笑笑。
对面像刀子一样的眼睛就横了过来。
唐余笑的更欢了，还冲林念眨了眨眼。
林念白净的脸皮通红，一时间手脚有些不知如何安放。
会议室门被打开，台长进来了。
惯常的月度会议开端结束，接着开始论功行赏。
首功给的林念。
收视率，冠名，接不过来的广告，等等等，整整夸了二十分钟。
一排挨个的夸下来，接着开始批评。从顶楼无起色的收视率到个别栏目的没波澜。
暗夜访谈被划出了夸奖和批评的行列。
最后话锋一转，落在了改革后收视率直线下降的分台。
傅鸣明显成长了，一声不吭，被骂的狗血喷头却依旧不卑不亢的背脊挺直，不说话。
台长骂完了，看了眼无表情的唐余，喝口茶接着说：“负责人负主要责任，暂时撤下来，换之前的人。”
沉默了两个小时的傅鸣开口了，“再给它一些时间。”
台长脸色不屑：“电视台生存下去的根本是数据，你一个月败光了分台大半年攒下的数据，谁给你的脸再要些时间。”
说完冷哼一声：“人事调动即刻生效！”
唐余和台长对视一眼，没情绪的喝了口茶，一言不发。
事情已成定局，什么都不用再说。
唐余在杂物间被堵住。
傅鸣将她环在怀里：“帮帮我。”
“帮你什么？”
他身上没喷香水，味道还是那个味，唐余却没之前那么多不清醒了，大约是好久没闻，很清醒的知道面前这人不是他。
“再给分台些时间。”
唐余皱眉看他，伸手推：“你在做的，是无用功，只是浪费时间。”
傅鸣额角迸出青筋：“林念潮流一线最开始的水军都是你买的吧。”
唐余挑眉：“是又如何？”
“为什么你愿意花钱帮他，却不愿意开口帮我。”花钱和开口，乍一听后者很轻松，但论起事，却不是那么回事。
毕竟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你们俩的事，不是一个体系。”唐余认真的解释完，还在伸手推他。
瘦了点的身板却似乎更强壮了，根本推不动。
唐余想着分台递进来的那些受苦了的消息。
心软了下来，认真的解释：“林念的节目，花钱可以起来，自然要花钱，而你的……”
她想寻找一个词。
准确来说，节目办的很漂亮，但不可否认，平台不匹配，受众群体不适合。
话被傅鸣打断：“你想说的就是我就是不如他。”
唐余微怔，心软没了，直接说：“拿收视率来比，你的确差的远。”
唐余以为这些天，傅鸣多少应该明白什么叫夹着尾巴做人，最后才能真的胜不骄，败不躁。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还是幼稚。
她这次再推，用了大力气，全是不耐烦和抗拒。
这举动激怒了傅鸣。
他攥着她的手腕说话，瞳孔黝黑，在眼睛的反光下全是冷冽。
“唐余，你是不是脚踩两只船了。”
唐余气笑了，“神你妈的脚踩两只船。”
说完不说了，嘴巴被封住。
这一瞬间无比清醒的知道傅鸣是傅鸣，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温柔，温和，笑起来眉眼生光，像是残阳下温暖的夕阳。而这人。
幼稚、无知、一无所知，所作所为只能堪得一句，不堪一笑。
唐余推拒的手却软了下来。
味道是一样的，一个是暖阳，一个烈阳。
仔细品，大约有些区别，将就些，食髓知味。
唐余的背靠在墙上，大力撞击下，撞的肩胛骨有些疼。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摸索两下，骂了一句：“混小子。”
傅鸣气势汹汹的走了，走之前拿到了调岗书，下个礼拜回总台报道，继续跟着外采去抗机器。
败光了分台大半年的数据，没有处分被平调回来，已经是唐余百般周旋下的结果。她面无表情的将文件扔进了垃圾桶。
到了傍晚，肩胛骨还是隐隐作疼，她缩了缩脖子，起身去按摩院。
按摩里，乔依依和田潇已经趴在那等着了。
田潇看着她肩胛骨的青紫，吐出一句：“是个狠人。”
乔依依摆弄指甲：“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她看上他什么。”
唐余没说这痕迹谁弄的，但她们是人精，更不要提乔依依，纵横风月之事良久，只是轻瞟一眼，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她侧头，看唐余闭目养神，丢出一句：“小家伙的滋味怎么样？”
唐余不想说，主要是羞，没有对比，哪来的怎么样。
她别过脸，不看她。乔依依撇嘴不说了。
田潇在里面碰见一个客户，留下来寒暄，唐余和乔依依在门口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乔依依顿在原地，下巴朝门口努努，一脸不悦。
唐余顺着她眼睛看过去，是唐锦言。
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三十岁上下，风度翩翩，长相很温和，不像她喜欢的类型。
但是是田潇的男朋友，虽是刚谈的。
唐余看着那人覆在唐锦言腰间的手，脸色难看。
乔依依咬牙切齿：“妈的，老娘要打死他。”
唐余拽住她，“潇潇还在里面，不能闹大。”
唐锦言的性子，唐余明白。她和江晚寻刚订婚不到两个月，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肯定是有阴谋。
“等等，别急。”
乔依依按捺下怒气。
唐余率先走过去，笑眯眯的打招呼：“你好啊，姐姐。”
唐锦言看见她微怔，却没拨开那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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