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东临和吴良一同进门,单紫菱显得十分惊讶,礼貌的邀请吴良进门后,便看向顾东临,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顾东临似乎有些紧张,嘴唇翕动了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
吴良连忙微笑着自我介绍道:“嫂子好,我是顾哥的朋友,我叫吴良,嫂子叫我小吴就好。”
单紫菱礼貌的点了点头,招呼吴良坐下后,看向顾东临问道:“不是说在外面出差吗,怎么上班时间突然回来了?”
“老婆,自从有了儿子后,咱们两个的感情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好了,最近我反思了自己的行为,才知道自己犯了那么多错,为了咱儿子,你受了数不清的委屈,我这个人粗心大意,又忙于工作,没能照顾好你,对不起啊。”
听到顾东临的话,单紫菱瞳孔微缩,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淡淡道:“当着你朋友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说这些,是想让吴兄弟做个见证。紫菱,我爱你,非常爱你。之前都是我不好,只知道工作挣钱,天天在外应酬,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顾东临竖起右手三根手指道。
“嗯,我知道了。”单紫菱依旧面色平淡,不起波澜。
“紫菱,我想一辈子都能和你在一起,看着我们的儿子健康成长,娶妻生子。吴兄弟给我推荐了一家心理专家工作室,专门为新生儿父母做心理疏导,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说你怎么带了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咱们家,原来是想把我强行带去精神科。怎么,你是觉得我精神有问题吗?还是想借机把我赶走,为其他女人腾地儿?”单紫菱看着顾东临冷笑道。
“嫂子,你千万别误会,心理专家不是精神科医生,他可以帮助父母掌握更多育儿心理知识,从而更好的照顾宝宝,我哥哥和嫂子之前就一起去做过咨询,效果很好,今天跟顾哥恰好聊到了这个事儿,顾哥便拉上我过来给嫂子介绍介绍。”
吴良一边赔笑,一边将之前那位资深心理专家给出的说辞详细的向单紫菱讲解了一遍。
单紫菱听过之后,仍是狐疑的看着吴良,蹙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那个什么心理专家工作室的打手吗?”
“嫂子您太幽默了,心理专家工作室怎么会有打手……我只是顾东临的朋友。”吴良露出一排白牙,一脸无辜的笑道。
解决李泽难度更大,吴良实在不想将珍贵的信任卡随便用掉,便只能多费一些口舌。
“紫菱,和你一起去心理专家工作室,只是想要让我们的儿子成长的更加健康,让我们的家变得更好。”顾东临诚恳道。
“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吗?”单紫菱忽然问道。
顾东临与吴良对视一眼。
顾东临在单紫菱面前一直都是处于弱势的,若是只有顾东临陪单紫菱去,恐怕半路还会生变。
须臾之间,吴良便做出了决定。
“嫂子,这家心理专家工作室是我和顾哥闲聊的时候介绍给他的,今天是你们第一次去,还是需要我帮忙介绍一下的,也能让专家多照顾一些。”吴良微笑道。
顾东临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单紫菱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眸道:“小吴,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吗?不是我不信任你,但这样可以让我安心些。”
看一下身份证?方便让李泽查我吗?
吴良心中冷笑,面上作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看向单紫菱。
“为了防止你们以带我去心理专家工作室的名义,把我骗到可怕的精神病院关起来,我得有一点自保的手段。”单紫菱看向吴良的眼睛。
尽早解决单紫菱的心理问题,自己就可以专心对付李泽了,就算单紫菱将自己的身份信息透露给李泽,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自己与李泽,总要见面的。
思及此处,吴良露出一抹暖心的笑容,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单紫菱道:“能安嫂子的心,最好不过,日后嫂嫂和顾哥心理咨询受了益,可别忘了请我吃饭啊。”
“那是自然。”单紫菱抿唇一笑,接过吴良的身份证,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后,重新递还给吴良,微笑道:“等我补个妆,一会儿就好。”
女人口中的一会儿,在男人眼中永远是那么漫长。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单紫菱才补好了妆,三人打了个车,一同出发去了心理专家工作室。
之后事情顺利的有些出乎二人的预料。
一路上单紫菱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三人顺利的来到了之前预约好的那家心理专家工作室。
心理专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面容和善,仅仅是四目相对就让人觉得安心。
心理专家经验丰富,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便让单紫菱放下了心防,神色轻松的与顾东临一起走进了咨询室。
吴良在工作室大厅坐了一会儿,默默查看着后台里顾东临的希望值。
早在单紫菱答应与二人来到这里时,顾东临的希望值就已经从负数上升为了正数,如今在做心理咨询的过程中,他的希望值又开始缓缓上升,已经超过了10%。
吴良松了一口气,只要二人坚持来这里做心理咨询,用不了多久,单紫菱的心病应该就会被彻底化解,顾东临的希望值也会上升到60%以上。
吴良走出工作室,在附近寻了个隐蔽之处,回到了希望咖啡屋,开始联系那些专业贩卖消息的人,查李泽。
这一查,错综复杂的消息拼凑在一起,竟又是一个曲折的故事。
李泽出生于一个小镇的普通家庭,父亲和母亲开了一家小店,做五金生意。
整个小镇都知道,李泽的父亲爱喝酒。
因为每次李泽的父亲喝醉,都会把李泽的母亲打的鼻青脸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半个小镇都听得见。
打从记事起,父亲的喝骂声,母亲的哭泣声,时常在李泽的耳边回响。
那些声音很大,小镇的许多邻居都听得见,只是夫妻打架属于家事,邻居们都不愿来蹚这浑水。
每次父亲醉酒殴打母亲,李泽都会吓得哇哇大哭,姐姐则会拉着李泽躲到仓库里,双手捂住李泽的耳朵,将额头贴在李泽的额头上,姐弟俩紧紧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在李泽眼中,醉酒后的父亲如同一只凶残的巨兽,被他锁定的猎物,无处可逃,唯等死而已。
可没喝酒的父亲又是那么温柔,对母亲,对姐姐,对李泽都极好,他温文尔雅,努力工作,认真的经营着这个小家。
每次父亲醒酒后,都会跪在遍体鳞伤的母亲面前忏悔,抱着她不停地道歉,发誓自己不会再碰一滴酒。
母亲每一次都选择了原谅,再次沉溺在父亲的温柔之中。
父亲醉酒殴打母亲之后,家里往往会有一段宁静的幸福时光,父慈子孝,其乐融融,滴酒不沾的父亲,真的让人恨不起来。
李泽八岁那年,再次化身凶残巨兽的父亲不再满足于殴打母亲带来的快感,将目光转向了李泽姐弟。
李泽永远无法忘记,姐姐挡在自己身前,被父亲一脚揣在胸口上时,面色发白,冷汗直流的样子。
那年,姐姐才十三岁。
那也是李泽第一次看到,一直默默忍受父亲殴打的母亲,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母兽,不顾一切的与父亲厮打起来。
当然,母亲的反抗并没有什么作用,不但被打的更惨,还激的父亲更加暴怒,李泽和姐姐也要挨上一顿踢打。
从那天开始,小镇上的邻居们,听到哭喊声的次数更多了,除了女人的哭声,还多了两个孩子的。
九岁那年,父亲再次化身为凶残巨兽之时,一脚踢到了李泽的下体,疼得李泽当场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泽再次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镇上的医院里。
母亲和姐姐眼睛红肿的坐在床边看着李泽,父亲则对着李泽病床的方向直接跪了下来。
九岁的李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李泽很快出院回了家,那天,母亲买了许多好吃的,为李泽和姐姐做了一大桌菜,都是两人爱吃的。
李泽和姐姐吃的很开心,见酒后伤害李泽的事就此揭过,父亲心里高兴,也吃了不少。
只有母亲没怎么吃,她一直看着李泽姐弟,不停地讲述着两人儿时的种种趣事,一家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里。
也许是吃的太多,李泽觉得很困,吃过饭很快便回房间睡着了。
第二天,李泽醒来时,母亲和姐姐正坐在他的床边,屋子里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姐姐的眼圈红红的,眼神中尽是惊惶。
母亲拉着李泽的手,放到姐姐的手心里,语重心长的告诉姐姐,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弟弟。
随后,母亲又叮嘱李泽,以后要听姐姐的话,更要保护姐姐。
之后,母亲冲着姐姐挥了挥手,姐姐便拉着李泽,离开了家门,去了住在隔壁镇子的姥姥家。
从那一天开始,李泽再也没有见过母亲。
很久之后,李泽才从每天来姥姥家门前咒骂的人口中得知,那一夜,母亲在菜里下了安眠药,趁着父亲熟睡,砍下了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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