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孟公三子?!”
安阳微微一愣,转头怔怔地看着安如霜,却是疑惑:“你怎的知晓?莫非听到了什么消息?”
如此说着,她心中几乎绝望了,若是这消息都传入御史府中,那此事定然便成为板上钉钉,无法更改的了!
想起那人的评价,她心中微微颤抖着……
安如霜不由苦笑一声道:“你莫要多想,我在这府中能听到什么消息?只不过,你这般形容实在是令人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孟公三子不是被称为杀神吗,怎的到你这处,竟成了屠夫,成了疯子?”
安阳长叹一声,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些,瞪着安如霜道:“你日日不曾出门,知道什么?你回来之时,那孟厉的血腥味儿才刚散去,你自是不知晓他有多么恐怖!”
安阳想起那根染血的长枪,还有那冰冷的铜面,心中便忍不住颤抖。
“据说,他当时上朝拜会皇上,却不肯卸下手中长枪,嘴里竟还说什么灭了那族太过便宜,要将这蛮夷尽数剿灭……”
安阳心肝微颤,这等的杀神,谁爱嫁谁嫁,她宁死也不要嫁给这种人!
“你却不知,他未曾离开盛都时,曾有官员向他送银钱美人,竟是被他直接拎着衣裳丢到皇上面前,自那之后,多少文官告假,在他离开这盛都之前俱是龟缩不出!”
安如霜哑然不已,竟是未曾想到孟厉还有这般的辉煌战绩。
“这样不好吗,你想想,他不爱银钱美人,房中没有美人儿,你若是嫁过去,不就省事了?”
安阳见她一脸认真夸赞这孟公三子,心中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直言快语道:“你这丫头是不是专门给我找不痛快的?我说他差,你偏要说他好,你若觉得他好,那你自己去嫁便是!”
安阳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安如霜在一旁连忙讨饶:“好姐姐,是我错了,只是,这人到底是咱们南启的家国大将,也没有你说的这般不堪。”
“是,便是他那面具之下面貌俊美,那又如何?”
安阳叹息一声:“一个男子,不爱美人不爱银钱,那定然是铁石心肠一般,且,他那手中也不知染了多少鲜血……霜儿,我心中不安……”
这样说着,安阳伸手攥紧了安如霜的双手。
安如霜只觉一股冰冷从指间蔓延开来,她不由皱起了眉头,劝慰道:“手指怎的这样冷?听我说,咱们去屋中说,这处人多口杂,也怕泄露了。”
安阳看着那四四方方的屋子,又想起宫中的大殿,四处是高高的墙壁,她连天空都见不着,就好像被囚住了一般,逃也逃不脱。
“走罢,你若是不想太闷热,我便让她们将暖炉抬到屋门,咱们瞧不见,再温上一壶酒,慢慢说便是。”
安阳沉沉叹息一声,见此处丫鬟侍卫来来回回,知晓这不是皇宫之中那般的严实,也只得微微垂首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安如霜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眼前却好似又出现了那张铜面。
说起来,这二人当真是郎才女貌。
但如此想着,她心中却有一处竟是微微地疼了起来,好似是有一只手缓缓地抓住了她的心脏,渐渐地,渐渐地收紧了。
待得二人入座,仙酒已然准备好了。
安阳抢先一步抓起酒杯,抬头便将这里头的酒液一饮而空!
又夸赞道:“当真好酒!”
安如霜看着她不由笑起来:“安阳郡主,这酒是用来品的,可不是这般牛饮,能喝出什么滋味儿?”
安阳又是一杯饮下,笑颜微红道:“滋味?不过是愁滋味罢了,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诚不欺我也!”
“如何解忧?”
安如霜也拿起一只杯子,浅浅啜饮了一口道:“喝了这酒,你明日醒来,便全无烦恼了?那这世上,岂不全是醉汉了?”
安阳苦笑一声,手指在桌上笃笃地敲了两下,这才将酒杯放下,长叹一口气道:“明日复明日,烦恼何其多,只盼今日醉,不想明日愁。”
“那今日醉了,又有何用呢?”
安如霜歪着头看向她。
安阳伸手便戳安如霜的脑门儿,愤愤道:“你这人倒真是无趣,哼!事事都如此冷静理智,我都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有血有肉那是自然,只是这血并不是热的,肉也早早酸腐了。
她如今倒是羡慕安阳,至少能有一次尝试的机会,而她的机会,早在重生一世的时候,便已然没有了。
“血已然流干了,心也没了。”
安如霜呵呵笑着:“今日同你对饮的,不是人,不过是一只流浪鬼罢了。”
安阳面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了,她怔怔地看着安如霜,半晌,才伸手将指尖探在她的脸颊上。
“霜儿,你莫要笑了,你笑的比哭还难看。”
她沉沉叹息一声,又道:“你说的对,我便是今日醉了,明日醉了,也是没有半点用处的。你向来点子多,替我出个主意吧!”
听到要嫁去燕地之事,一时接受不了是正常的,但安如霜却想不到,她竟是如此抗拒孟厉。
“我且问问你,若你听到的所有,都不过是衍生的谣言呢?以后得知那孟公三子是个良人,你可会后悔如今的决定?”
安如霜满面认真地看着安阳。
安阳又饮下一杯酒,口中嗤笑一声:“我不嫁就是不嫁,没有后悔一说,便是那孟公三子是天上的人儿,我也不嫁!”
她话语铮铮,只差没把手中酒杯摔了起誓。
安如霜看着她如此,心中不由泛起些许疑惑,狐疑道:“你,是不是心中早已有了心悦之人?”
安阳明显一愣,紧着便将头转过去,口中含混着道:“你乱说些什么……”
一副做贼心虚,却死不承认的模样。
安如霜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轻笑一声道:“让我猜猜是哪家的公子,这般轻易,便将咱们郡主的芳心掳了去?”
安阳面色一紧,连连道:“你莫要乱说……”
“听闻最近郡主跟丞相府走的很近,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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