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跟陈小诺第三次交锋,她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恨意。
“白律师,真巧。”
陈小诺看着我率先开口。
“巧。”
我回应,迈步往一旁的自助饮料销售机旁走。塞进去几枚硬币,换了两瓶矿泉水。
我拿着两瓶矿泉水走回到顾奈身边,很自然的把矿泉水递给他,顾奈接过,侧头看了我一眼,满是宠溺,“这种事我来就行了。”
“刚好我钱包里面有几枚硬币,我就正好用了。”我轻笑。
陈小诺站在我们俩对面,目光在我们俩之间流转了下,看着我故作打趣,“白律师,天气这么热,您怎么不给我也买瓶水?”
“不好意思,我钱包里面硬币有限。”我莞尔,回答。
陈小诺依旧漾着笑脸,“白律师这理由找的实在是太不走心了,旁边就是硬币兑换的地方,难道白律师钱包里连纸币也没有?”
“嗯。”我面色如常的说。
其实很多时候,真不是别人不给你脸面,而是你自己不给自己脸面。
别人已经在很委婉的拒绝你、跟你刻意拉开距离,你还舔着脸往上凑,你说,还能怪别人没给你面子吗?
陈小诺今天也是约了朋友来打球,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身侧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下,开口,“这位就是小诺跟我提过的顾总的太太吧?”
我抿唇,不太适应这种场面,但为了顾奈的面子还是极力隐忍,伸出手,递到女人面前,“你好。”
女人低头睨了眼我的手,并没有握住,而是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顾太太,你很显然不太懂我们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不太相熟的人,是不需要握手的。”
女人边说,边挑衅的看向我。
我尴尬收手,站在女人身边的陈小诺娇嗔的推攘了女人一下,“静仪,你怎么这样啊,你明知知道白律师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
“我从小在哪样的环境长大?”我倏地开口。
原本,我是准备跟她们礼貌性打过招呼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谁知道这两人居然死缠烂打。
“白律师,你别生气啊,静仪这个人,不瞒您说,一直就是这样,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别跟她计较。”陈小诺在中间当老好人,笑着说。
“陈小姐,原本我是不想多说的,但是事情既然到了这份上,我就不得不说了,如果我没得失忆症的话,我似乎跟你这位朋友不认识吧?一个不认识我的人,居然知道我从小在什么样的环境长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有别有用心的人跟她提过?还是她在私下里调查过我?”我提提唇角,手故意挽上顾奈的手臂。
女人之间的争吵,男人自然不便多言,不然,自降身价。
我话落,陈小诺语塞,干干笑了几声,“白律师,静仪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瞎说。”
我轻嗤,“陈小姐,不论您这位朋友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我都想跟您说一句,我跟顾奈已经结婚了,还希望您能够自重。”
闻言,陈小诺脸煞白,“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这人也有这个毛病,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希望陈小姐别多心。”我笑靥如花,神态镇定自若。
在没认识顾诺以前,我向来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从认识他之后,这段时间我突然见发现自己变怂了,而且是怂的要命。
“我以前一直都以为白律师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女人,没想到……”停顿半晌,陈小诺继续开口。
“陈小姐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唇角勾起一抹笑,“对了,以后麻烦陈小姐再见到我的时候直接称呼我为顾太太,我跟顾奈已经结婚了,既然你跟顾奈是朋友,理应称呼我为顾太太。”
听完我的话,陈小诺直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个女人一台戏,从我们三个女人说话开始,顾奈就一直一言不发,直到我们说完,他才轻咳两声说了句,“白首,时间不早了,走吧。”
“不玩了。”我淡着脸,“我觉得这儿的空气不是特别好,氛围我也不是很喜欢。”
我说完,陈小诺脸色倏地难堪,“白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难道陈小姐听不懂吗?我听说陈小姐在没这行以前学的是文科,这么通俗易懂的话,不是特别难懂吧?”我轻笑。
陈小诺温怒,胸膛因为不悦起起伏伏。
我挽着顾奈的手臂下滑,直接到他手上,牵起他的手,朝台球厅门外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我松开顾奈的手,回头,发现顾奈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我稍稍囧了下,想到刚才在台球厅里的一幕,开口,“刚才的事……”
“我很喜欢。”顾奈打断我的话,“我很喜欢你刚才那个样子,我也很喜欢你告诉别人你是顾太太。”
刚才进台球厅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这个时候,华灯初上。
“顾奈。”我深汲口气,缓缓开口。
“嗯?”顾奈提薄唇。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在想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小时候我无意中救过你?你感恩?还是因为当年萧家对你做的那些事,你想报复?
不得不说,我是个特别没安全感的人,就像是刚才在台球厅陈小诺所说的,我跟你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我也不想为了挤进你们所谓的圈子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我期待爱情,但仅仅是期待一份简简单单、单单纯纯的爱情,
不想掺和任何多余的杂志,哪怕你是出于感恩,我也不希望。”我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顾奈低头看着我,看着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笑笑,“白首,我等你这天等了好久。”
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我想要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我期许中的爱情,平平淡淡就好。”
我说完,看向顾奈,“顾奈,我说的这些,你能懂吗?”
顾奈薄唇间的笑漾出,一把将我拥进怀里,“白首,看来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嗯?”我一头雾水。
“前阵子家里打电话,催我们赶紧生个孩子,但那个时候咱俩还没坦白心思,我怕给你造成心理压力,就一直没说。”顾奈下颌搭在我肩膀上,磨的我生疼。
我下意识缩了下身子,“生孩子?顾奈,我还没准备好。”
刚刚才在谈论爱情观的事,现在突然间就要生孩子,这个频率真的是让我措手不及。
今天的事在N年后我问起顾奈,他笑着说——‘你是认识我只有短短数月,但是我却是等了你十多年。’
从台球厅出来,我跟顾奈打包了些肉串回家。
刚进门,白泽从卧室探头出来,“姐,你们买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你是狗鼻子吗?”我笑着问。
白泽跑上前,笑着接过我手里的肉串,趁我进厨房拿碟子的时间,小声询问顾奈,“姐夫,什么情况?有没有进展?”
“有,但是跟你那个提议没什么关系。”顾奈笑着回应。
“不可能,我那个提议可是查过度娘的,据说是最好的撩妹方法。”白泽一脸不高兴,梗着脖子说道。
顾奈伸出手在他肩膀拍了拍,十分郑重其事,“白泽,你确定你查的那个方法适合我跟你姐这个年纪?”
顾奈这句话把白泽说的一脸懵圈,最后艰难的咽口唾沫,“像你们这把年纪的,还真是……”
“像我们这把年纪怎么了?”闻言,我从厨房出来,把餐碟在桌面上摆放好,故意板着脸。
“嘿嘿,其实你们这把年纪也没什么……”白泽讨好的笑,凑上前,把手里的肉串从塑料袋里拿出来,继续说:“风韵犹存、风韵犹存……”
“呸!”我伸出手拧白泽耳朵,白泽疼的呲牙咧嘴,直往顾奈身后躲。
这样的打闹的场景对于我而言是久违的,让我觉得温馨。
打闹过后,白泽从冰箱里取了啤酒出来,启开,给我跟顾奈每人发了一瓶,“今晚咱们三人不醉不归!”
我跟顾奈看他一眼,心照不宣,接过他手里的酒,碰杯。
或许是因为跟顾奈敞开了心扉的缘故,这顿夜宵吃的尤为顺口。
酒足饭饱后,白泽拉着顾奈在客厅打游戏,我转身回卧室的浴室洗漱。
吃肉串的好处是能过足嘴硬,缺点是全身上下都会沾有烤肉味。
我在浴室足足冲了一个小时淋浴,出来的时候,闻着身上的沐浴露,好心情的边擦拭头发边哼唱不着调的歌曲。
“过来,我帮你擦。”顾奈沉声开口。
我脚下步子一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进门不长时间。”顾奈回应,“白泽那个臭小子,跟我玩了三局,输了三局,然后生气不玩了。”
闻言,我忍不住轻笑,走上前,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还不都是你平时惯的!”
说完,我坐在床边,顾奈接过毛巾帮我擦拭头发,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这叫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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