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她本能地身子往后仰了仰,想要避开他的舌头。
然而他的左手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脑袋没办法往后再移动半分。
他则继续小心翼翼地舔着她的脸颊,就像是在轻舔着什么宝物似的,“舔舔,痛会轻些地。”
夏欢欢猛然想起,在小的时候,她和他一起玩,经常会带着他去翻墙、爬树、挖泥巴、堆沙子、又或者和其他小孩玩打。她自己小时候是个皮孩子,可是君子言不一样,他小时候,家里都是顶顶呵护地,生怕磕着摔着。
可是和她在一起后,他就经常磕磕碰碰的。而她怕他哭,每次他一磕碰着,她就会舔舔他,然后对他说,舔舔就不疼了。
而他,总是特相信她的话,就算原本痛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可是她只要一舔他,他的速地收祝以至于到了后来,几乎不用她说,他但凡是身上哪儿痛了,就直接要求她“舔舔”,搞得她有段时间,还没其他小朋友笑话。
而现在,君子言这样的舔着她,是因为他真的相信着?即使那是她小时候所说的童言?!
夏欢欢出神地想着,直到君子言的声音响起在了她的耳畔,“还疼吗?”
夏欢欢红着脸,摇了摇头,就算原本有痛的感觉,这会儿也全都变成了另一种灼热的感觉了。
君子言这才发动了车子,“回医院?”
“嗯,我想去医院先看看妈怎么样了。”夏欢欢道。
车子在夜幕中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夏欢欢看着车窗外的景致,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君子言从小到大,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
如果说,普通人的交往,是双方从不熟悉到熟悉的一个过程,那么她和君子言呢?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也太过熟悉。
即使中间相隔了十年的时间,但是却依然是熟悉的,就好像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就会回想起小时候的一切。
或者,她和他,是彼此的烙印,烙在了记忆的最深处,就算她曾经拼命地想要忘记,但是却依然牢牢地在记忆深处。
车子开到了医院的门口,夏欢欢先下了车,临下车前道,“我先去看我妈了,你也回我家睡吧,现在都挺晚。”
这会儿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夏欢欢知道,君子言今天开车过来,估计明天一早,又要开车回b市,能休息多少时间,可想而知。
“你今晚要在医院陪夜?”君子言问道。
“嗯。”夏欢欢点了点头。
“那我一会儿把车停好了,来病房找你。”君子言道。
“你不去我家睡觉了?”
“我想陪你。”
甚至只因为每天想要多看她几眼,所以他会宁愿每天来回开近10小时的车。明明十年都坚持过来了,可是现在,却越来越想要见到她。只要一天见不到的话,就会觉得像要窒息了似的。
是因为他爱上了她吗?因为爱得越深,所以就会越丧失自我,越来越不能没有她?
夏欢欢见君子言坚持,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下了车,看着君子言驶着车朝着医院的地下停车库开去,夏欢欢转身,朝着医院的住院部走去。
夜晚的医院,也比白天要寂静得多。
除了护士台咨询处之外,住院部的走廊上其实很静。白色的灯光,有点昏暗,但也足以让人看清走廊的路。
夏欢欢朝着母亲的病房走去,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倏然地停住了脚步。
一道熟悉的身影此刻正静静地倚在病房门口,半垂着头,黑色的发丝,因为低头的关系,而在他的额头、眼睑处形成着阴影。对方的手上拿着一本本子,双眸正在专注地看着本子上的东西。
叶南卿,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夏欢欢眼中闪过诧异。如果仅仅只是在医院里碰到他的话,她或许还可以认为是巧合,可是现在,他却是站在母亲的病房门口,简直就像是在——等她!
似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叶南卿微微地抬起了头,朝着夏欢欢的方向望了过来。彼此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着。
叶南卿突地微微一笑,“回来了?”
明明是如同以往那般的笑容,可是这会儿夏欢欢却觉得叶南卿的笑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你怎么来了?”夏欢欢问道。
“因为你突然就离开了b市,所以我只能来这儿找你。”他直起身子道。
夏欢欢楞了片刻后,随即道,“我已经和公司请过假了,说等我母亲出院后,我就会回公司上班的,如果你是来问我要修改后的装潢设计图的话,这几天我根本就没时间去画,等回了b市我修改好后,会像上次那样,发你邮件的。”
“不,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事儿。”叶南卿摇摇头,抬起脚步,一步步地朝着夏欢欢走近,最后站定在了她的面前。“我只想问你,这上面的画,是你亲手画的?”
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速写本,翻到其中的一页,摊放在了她的面前护花状元在现代。
夏欢欢这才注意到,叶南卿手中的速写本赫然是她的。
“我的速写本怎么会在你这里?”她伸手想要从他的手中把自己的速写本拿回来,却不想他手一抬,让她抓了个空。
“我只问你,这画是不是你画的?”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她一怔,发现他唇角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隐去,漆黑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口气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是我画的,有什么问题吗?”她回答道。
下一刻,他却是狠狠地拽住了她的胳膊,“为什么要这么画?有谁告诉过你吗?还是你听谁说过什么?”他急切地问着,与之前的镇定从容,截然不同。
胳膊被他拽得发疼,可见他的抓着她的力道有多大,“你先放手!”夏欢欢道。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画?为什么?!”他把她逼近着墙边,双臂压在她的身侧,完完全全地禁锢住了她,让她无从躲闪。
夏欢欢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叶南卿抓得越来越痛,“没什么为什么,没有谁告诉过我,我也没听谁提过什么,我会这么画,只是我自己喜欢这样的摆设而已,只是我小时候,曾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拥有这样的屋子而已!”
她飞快地说着,只希望他能够赶紧松手。
可是叶南卿却反而把她的胳膊握得更紧了,巨大的力道,就像是要把她的胳膊给生生拧断似的。
“为什么要放向日葵?”他问着,素来优雅的声音,此刻却是在轻颤着。
不对劲儿,如果是平时的话,他绝对不会这样!夏欢欢强忍着痛,看着灯光下叶南卿那难看的脸色。
现在的他,就好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的人,正在拼命地想要抓住着什么似的,而她,可以轻轻地抓住他,也可以狠狠地把他推开!
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她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命运!
咬着唇,夏欢欢因疼痛而皱紧眉头道,“因为我喜欢……向日葵,所以才会画了那么多向日葵。”
“那么铃铛呢?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铃铛?”
“因为那样的话……风一吹,铃铛会响,就不会觉得太孤单……”在还没有认识君子言的时候,母亲忙着上班、加班,一旦在家里的话,她常常都会是一个人,那时候,她每次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喜欢摇晃着铃铛,那样就没那么害怕和寂寞了。
叶南卿的眸子猛地睁大,脸上满是震惊,就像是在看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他的右手拽着她的胳膊,手指就像是要生生挤进她的皮肉中似的,而他的左手抬起,颤抖着贴上了她的脸颊,一寸一寸,拂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就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似的。
“叶南卿,你到底怎么了?”夏欢欢问道,毕竟这会儿的他,实在太异常了,甚至她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色能够难看到这种程度。
“你……”他喃喃地才说了一个字,身后突然一道声音扬起。
“叶南卿,把你的手放开。”
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明显。夏欢欢转头,只看到走廊的另一头,站着君子言。
灯光下,他的脸阴沉沉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而叶南卿垂下眼帘,握着夏欢欢的手,一点点地停止了颤抖,连同脸上的神情,都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就好像刚才的异样,都不曾有过。
“如果我不想呢?”缓缓地抬起头,叶南卿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君子言。
君子言伸出了右手,扣在了叶南卿扣着夏欢欢胳膊的右手手腕上。顿时,现场的情形变成了叶南卿抓着夏欢欢,而君子言抓着叶南卿。
走廊上,静悄悄的,两个男人就像是在无声地较量似的,眼对着眼,彼此对视着,同样地高不可攀。
只是不同的是,君子言的脸上布满着阴霾,而叶南卿的唇角,却一直都微微扬起着弧度。
“君子言,原来你的手段也不过是如此。”叶南卿看着眼前的男人,似笑非笑地道。
“放手!”君子言的声音更冷了,五根手指在不断地施加着压力。
手腕上传来一阵阵疼痛的感觉,可是他手心下的这份温暖,他却依然不想放开,“我已经放过一次了,不会再放第二次!”
这一份温暖,他得到过,却也亲手放开过,而仅仅一次,就已经让他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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