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哥哥…………”虽然这些她一直故作冷漠,可是这具身体的本领仍在,雪藏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简直快要欢呼起来,如果说雪氏留给她什么快乐温暖的记忆,就只有雪藏了。
他从来不曾嫌弃过她脸上的胎记,他总是明里暗里护住她,不让其它人伤害她,甚至为了她,受过多少罚,受到多少雷,她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从小到大,他都像自己的亲哥哥一般护在她的身边。
可是如今,她如此残忍狠毒的一面也被他看见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当她发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之时,她的心还是冷了下来。
没有人会接受一个恶毒的女孩做自己的妹妹吧!
更何况,如今的她叫做凤不赏,再也做不回曾经那个需要藏哥哥保护的小女孩。
她的职责,是复仇!
向雪怜复仇,向雪氏一族复仇!
“师父,我该离开了吗?没有想到我一想到他们惊恐的眼神,我会有种承受不住的痛苦。”
可是魔皇没有办法给她意见,为了对付铁骨兽,他受了太重的伤,本就好不容易聚集的元灵差点就灰飞烟灭,此刻就算听见她的话,他也回复不了。
凤不赏从天黑一直坐到了天亮,她望着镜中看起来苍白瘦弱的自己,想到曾经所有受过的苦难,她又挺直了腰杆。
她没有错!
她只是为自己复仇,她要报复所有害她的人,让她们为曾经杀死一个年纪的生命付出代价,她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勇气跨出房门去面对一切?
“咚咚……”又有人敲门的声音。
凤不赏闭上眼睛,想了许久,直到那敲门声停止了,她这才站了起来,收拾好包袱,又写好了一封离别信,把这一切做完,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不绝是她的双胸胎弟弟,她在走之前,必须再去看看他。
她凝神静听了一会,直到确定房间周围再也没有其它人,她这才打开房门,正准备关上门,后面却有一个略为低哑的声音响起:“真要扔下这一切切?”
一向俊美无俦的烈南焰此刻面容有些憔悴,不过一天一夜不见,他似乎就显得成熟了许多,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冷意的唇角此刻紧紧的抿起,看见凤不赏肩上的包袱,微挑的凤眸中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
“你怎么在这儿?”凤不赏万万没有想到烈南焰还躲在这附近,她猜得果然没有错,烈南焰的玄气,简直可以用高深莫测来形容,她刚才凝神观察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他的下落。
“在等一个想要离家出走的小女孩。”烈南焰玩笑般的勾起唇,神色是放松的。“我还以为敢挖人眼珠的女人,是不会害怕承担任何后果的。看来我是猜错了!”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讽刺她想要悄悄落跑的事,凤不赏不禁有些气恼:“关你什么事?”
她可从来没有邀请他来管自己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权利在这儿冷嘲热讽?
“我以为,在我住进城主府之后,你会把我当成朋友。”烈南焰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受伤,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烈南焰,凤不赏的心中竟然闪过小小的内疚,没错,无论是在浮木原林,还是在马克尔修道学院,烈南焰明里暗里都帮助了她许多,她这么冷漠,的确是有些不近人情。
她放缓了声音:“我不是落跑。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
“我相信,了解你的人,一定会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烈南焰的声音也柔和了起来:“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听你讲故事?”
凤不赏静静的看了他一会,突然之间笑了。
“好!”
她相信,烈南焰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如果可能,凤不赏一辈子也不想回忆在雪家的日子。
她记得她有记忆之初,就一直在无边无尽的恐惧之中度过。
她的被窝里永远少不了蛇和老鼠,还有各式各样恐怖的爬虫。
有一次,她睡到半夜,突然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爬过,她下意识的将它甩开,才发现满床全是虫蛇。
雪家其它的人都叫她野种,野丫头,废物,恶魔……
她们极尽手段欺负她,吓唬她,并威胁她不允许将这一切告诉凤姨娘,否则就让她好看。
那时小小的她,还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从来不将她带在身边,而是将她扔在别院,让几个老嬷嬷将她带大。
刚开始她的确咬紧了牙关没有说,后来有一次她半夜做恶梦,吓得满屋子乱跑,凤姨娘这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凤姨娘辗转从这几个老嬷嬷的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并且撤换了别院所有的人,另外换上了一批年轻的丫环。
刚开始其它人的确有所顾忌,再也不敢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的捉弄她,只有背着娘的时候,才偷偷吓吓她。
可是有一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雪怜突然跑进来,冲着她狠狠甩了几巴掌,骂她野种,野丫头,那时凤姨娘就被人架在别院外面,听到她的哭声,她只是微微的别过脸去。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庇护她。
她就在这样的惊恐中长大,她对一切都敬而远之,能躲则躲,能避则避,甚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很努力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可是雪家的人似乎很喜欢以欺负她为乐。
她被火烧过,被鞭子打过,他们玩游戏的时候,她总是被惩罚的那一个人。
她的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更是由于长期睡眠不足又营养不全,她虽然比起其它妹妹年长,可是却远远比她们更加瘦弱。
更逞论她的脸上有块那么大的胎记,所有人都认为是不详的胎记,没有人愿意和她玩,更加没有人愿意理她。
她就像一个隐形人,没有人注意她的存在,甚至包括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就是在这样的孤僻环境里长大,整个人变得宛若幽灵般,就连走路都是轻轻的,生怕吓坏了其它人。
到后来,她甚至很少出自己的屋子。
直到她发现自己长久没有和别人交流,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她这才趁着半夜爬出去,跑到别院的后山,去与竹子说话。
她不想变成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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