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携了双手,从金顶直掠而下,只是几个起落,便到了半山腰一片雕栏玉砌之间,消失在珠围翠绕之中。
雕栏玉砌之外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城池,珠围翠绕中是一片雕梁画栋的飞檐翘角。
远远看去,那座城池,那片飞檐,整个就像一颗五彩斑斓的宝石镶嵌在碧水青山腰间,极显雍容华贵。
这,就是五行斋四象楼,这就是金家。
头顶的金顶不过是金石夫妇二人修行武道的清净之地。
却亦是五行斋最华贵,最奢华,亦最为神圣之地。
身边逐渐有人来人往,他们全都华服锦衣,神采奕奕,精神饱满,又步履匆匆,与金石夫妇行成鲜明的对比。
这些都是为金家服务的下人。金家的每一两银子,每一锭金子上,都流有这些人的血汗。
在金家你永远只会看见这样的行色匆匆,这样的紧迫和奔走,绝对不会看见任何一人坐着喝茶,站着聊天。
这不是金家的族规,也不是教条。但当你跑着赚的钱,比站着或坐着多出整整十倍或者二十倍不止时,不用任何人提醒,你自己都会不由自主地跑将起来。如果你有翅膀,甚至不介意不知疲倦地飞翔。
无一例外,所有下人看见金石夫妇二人,即便脚下再匆忙,也都立刻在五步开外停住,之后毕恭毕敬行礼,作揖,并一丝不苟问候,“金石大人吉祥,金夫人吉祥。”
在金家,只有对金石夫妇及金家三公子才能称呼“吉祥”,是为大吉大利、祥瑞不尽之意。
金石夫妇只是略微点头示意。
不远处便是金家的钱庄,钱掌门金山正在那里经营着金家所有的生意。
远远地,金山便看见金石夫妇走了过来,于是赶紧上前弯腰行礼,拱手道,“孩儿给父亲请安,给母亲请安。”
仇樱扶起金山,略微端详道,“山儿最近瘦了。”
金石问金山,“去大荒山的人都派出去了?”
金山答,“已经先行一步,不出意外,此刻应该已经出了四象楼范围。”
金石满意道,“你再去点一支精锐私军过来,人数不要太多,十个人左右就行。”
金山问,“父亲是有何吩咐么?”
仇樱道,“我和你父亲准备也去大荒山里走一遭。”
金山刚要转身,立刻又撤了回来,惊愕问金石道,“父亲大人最近是不是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金石懊恼道,“还是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所以我决定跟你母亲亲自去那里一探究竟。”
金山道,“这个声音困扰您数十年之久,让您食不安寝、睡不安眠,去看看也好。”
金山说着就去调兵了。
回来的时候,金山问金石,“要不要儿子陪着您一起去?”
金石道,“不用,你留下看家。”
“是。家里您交给孩儿,一切放心。”金山道。
金石随即和仇樱带着私军出发,向远处的大荒山开拔。
……
七日后,经过一番舟车劳顿,龙渊数人终于顺利抵达易经城。
而此时,龙渊全身的筋骨竟然奇迹般好转,武道修为也在急剧回升,翻山越岭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不得不让众人吃惊不少。特别是金聪,看到龙渊身体如此神奇,康复能力如此之强,都不禁有些心生嫉妒。
作为武者,金聪再清楚不过,如若武道修为没有踏足大师道巅峰境界,筋骨恢复还真不可能如此神速。
大师道巅峰镜离自己的圣人道通幽镜虽然还是有着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龙渊从筋骨全断,到完全恢复,却只用了短短七天时间,这就很惊悚了。
金聪从小研习武道,到如今才修成如此正果,那是多少个日夜和春秋?
近四千个日夜,十多个春秋。
而龙渊,竟然只用七天时间,完成了自己三年才完成之事!
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更加惊悚的是,从头至尾,金聪就没看见龙渊花过一分钟时间修炼。
这七天时间里,他只看见龙渊同自己一起吃喝玩乐,插科打挥,玩得不亦乐乎。
金聪突然想到之前在灵山之巅龙渊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我这条贱命一定给你留着,到时候取不取得走,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才知道龙渊此言绝非危言耸听,而是无尽的张狂和自信。
于是此刻看龙渊的眼神,就愈发的欣喜而期待。
他之前就十分期待与龙渊一战,却只是因为要报龙渊辱骂之仇。
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改变初衷。
这一路走来,金聪渐渐发现龙渊这个人不是十分有趣,而是相当有趣,与自己一样同是性情中人。
至于那句骂人的回怼,金聪早想通了,理所当然、情理之中。自己先骂了人,还不允许别人骂回来?
抛开这一点,金聪觉得龙渊跟自己简直是太像了。他仿佛在龙渊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同样的放荡不羁,同样的狂妄自大,同样的玩世不恭,同样的恃才傲物,同样的,天才!
金聪自诩为天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么,两个天才一战,谁输谁赢呢?金聪早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软塌进城,竟没引起任何的骚动与围观,这与沿途经过其他城镇之时的盛景大相径庭。
不过龙渊也霎时知道症结所在。
金聪毕竟是五行斋的人,易经城又是金家的地盘,自家人,自然对金聪不陌生,所以见怪不怪。
所有易经城的百姓见到软塌也纷纷避让,却是气定神闲,稳稳地挪布,稳稳地弯腰问候,所有动作都做得一丝不苟,毫无一丝混乱和匆忙。
金聪当然是不会回礼的。
太初鱼她们却是叹为观止。
即便再六壬山庄,太初鱼又何时享受过这种百鸟朝凤般的待遇?
砚青、龙渊、太初三就更不用说了。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不过今天,百姓的目光里除了往日淡然,竟也多出一丝疑惑。
除去陪金聪吃喝玩乐的那些女人之外,从来没有人敢上金少爷的软塌,这几个年轻人怎么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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