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头也不回道,“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不过很可惜,今后估计再不会有人到你的坟头祭奠你了。因为很快,你的大哥也会追随你的脚步而去。”
此话自然是与品红讲的。
品红顷刻噤若寒蝉,眼眶欲裂,“还想杀我大哥,你简直就是找死。再说,你知道他在哪儿,你知道他是谁吗?”
说完,品红仰天长笑,面目狰狞,“今日我技不如人,死在你手里,我认栽。但是很快,大哥一定会替我报仇的。你就等死吧你。”
“我不知道他是谁?”
龙渊缓步离开巨坑边缘,头也不回道,“不就是天衣坊吗?不等他来找我,我一定会先去找他!”
品红瞬间痴傻原地。
太初九竟然知道秦画是天衣坊大老板?
他怎么可能知道天衣坊?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他还要主动去找秦画?
他与秦画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然要以死相抵?
别人可是对秦画唯恐避之不及。
秦画可是品红眼中真正无敌的至高存在。
太初九如此痛恨秦画,仅仅只是因为今日自己来杀他,所以迁怒秦画?
这未免也太牵强了。
太初九总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难道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万千思绪瞬间闪过品红的脑海。
不过很快,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思考这些问题了。
已经身在几丈开外的龙渊突然反手就是一记“天塌地陷”挥出。
之后,便是晴空陡暗,天降惊雷。
一枚直径数丈的球形闪电不偏不倚,刚好在坑洞正中央炸裂开来。
品红瞬间沦为焦土。
“埋了!”
抑制不住的泪水终于在此刻滚滚而下。
瞬间的天旋地转。
龙渊只感觉心里一阵翻滚,继而是阵阵的绞痛疯狂袭来,瞬间无法呼吸。
这或许是自他穿越到这片大陆以来,唯一一次感觉到母亲的呼吸,感觉到与母亲相隔的如此之近。
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眼前一黑,喉咙一甜,龙渊突然朝着地上一头栽下。
“初九!”
沐明雪眼疾手快,瞬间一把将龙渊抱住。
然而,龙渊却已经牙关紧咬,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初九,初九!”
数千官兵之中,一百一十人的眸子陡然一亮。
他们的眼神无不在向身边的同仁奔走相告,“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些人中,很多人都听国师玄冥当日说过,太初九就是十六年前的太子龙渊。
而且是通魔叛逆太子龙渊。
此一刻,当他们见证太初九一次次上演奇迹之后,他们信了。
如果不是通魔,太初九何至于十六岁就修为如此了得?
他一定就是通魔叛逆,体内一定流淌着魔族的疯狂血脉,这才如此强悍。
而且,他刚才对十六年的太子案如此感兴趣,甚至一气抹杀品红,就更是证明了他的身份。
太初九一定就是通魔太子龙渊,不会再错了。
难怪帝君龙正会对太初九嫉恶如仇,不同戴天,原因竟在于此。
如此太初九,如此龙渊,自然罪无可赦,罪该万死!
之前,因为太初九太过强悍,他们毫无办法,甚至萌生退意。
现在,太初九竟然倒下了。
这是他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或许,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一旦太初九醒来,他们就会永失这个机会。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归根结底,这是帝君的意志,无法改变。
否则,结局只能是你死我亡。
那么究竟是你死更加高贵,还是我死更加凄惨?
答案显而易见。
一百一十人瞬间分成两大阵营,十人,和一百人。
沐明雪真抱着龙渊疾速朝他们的马车急掠而去。
沐婉清紧随其后。
金聪和木棉也紧随其后。
他们全然无知,后背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
数千官兵之中,唯独渡鹤眼神迷离,怅然。
“这样的太初九,真得必须死吗?真得不能成为大熵之幸?”
最后,他想到了帝君龙正的意志,想到了太初九的强大。
还有太初九那个可能的身份。
以及让帝君暴跳如雷的缘由。
最后他想到,神机营是为圣家族服务的,并宣誓世代效忠大熵帝君。
现在,大熵的帝君是龙正。
而太初九,极有可能就是魔族余孽,否则他为何能强大至此?
太初九如若继续存在,对大熵,对圣家族,必然后患无穷。
几经忖度,渡鹤最终做出了决定。
他汇同另外九十九人,如潮水一般向龙渊所在的马车蔓延过去。
在他身体的右翼,玄字科十大高手的动作更快,已经到了马车十丈之内。
“玄字科这是要抢头功吗?真是居心叵测!”
渡鹤当即心生恨意,更加疾速朝马车星驰而去。
马车已经近在眼前,一百一十人几乎要同时出手。
然而,沐明雪突然的一声惊呼,顷刻让一百一十人的脚步一滞。
他们当即原地停住,瞬间屏气凝神,仔细聆听马车里的动静。
“初九,初九你醒了?你哪里不舒服,你不要吓我!”
太初九醒了?
这么快?
渡鹤竟然在玄字科的人群中发现玄甲的身影。
两人的目光瞬间撞在一起。
渡鹤隔空对玄甲做了个极其阴晦的动作,“撤?”
玄甲犹犹豫豫,极其不甘看向马车,摇了摇头,却是原地未动。
那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了?
玄甲不退,渡鹤自然也没有退的道理。
于是两相对峙,继续聆听马车里的动静。
“我没事,只是刚才心血突然上涌,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是龙渊有气无力的声音。
与之前的声音完全判若两人。
这还说没事儿?
玄甲和渡鹤都不信。
正忖度着要不要继续推进,山脚下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大将军,镇南大将军在哪儿,我要见到他。”
好似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谁?”
龙渊的声音再次从马车里传出。
“你刚才晕厥过去,还是先躺着休息一会儿吧,外面的事情就先交于闫俊副将去做吧。”
“也好。闫副将。”
闫俊赶紧过去候命。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闫俊的目光在一百一十人身上扫过,即刻朝山脚下的声音迎了过去。
玄甲当即眉头一皱,顷刻向渡鹤示意,双方很有默契同时后撤,重新融入到数千官兵中去。
稍时过去,一名妇人在闫俊的陪同之下,出现在教场之上。
远远地,闫俊对马车道,“大将军,沙水堡有一民妇求见。”
“沙水堡,民妇?”
马车的帘子瞬间掀了起来。
是沐婉清的身影。
翘首一看,沐婉清又缩了回去。
“初九,好像是几天前,沙水堡三兄弟老大的妻子。”
“她来做什么?”
龙渊疑惑着起身。
“你干嘛?”沐明雪问。
“扶我起来,我出去见她。”龙渊说。
沐明雪心疼道,“有什么事,让闫副将去做不就行了?”
龙渊淡然一笑,“你没听她说是要找镇南大将军吗?扶我起来。我之前给过她一块通行令牌,让她有事就来这里找我。她今日前来一定是有事。我不能食言。”
沐明雪只能扶起龙渊朝马车外走去。
来到外面一看,果真是之前在沙水堡见过的那位民妇。
“大将军,我可算见着你了。”
民妇手里捧着一个狭长的包裹,高兴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脸颊也因为兴奋变成了驼红色。
当然,那也可能是南疆天长日久的太阳给晒的。
龙渊微笑着问,“你找我何事?是不是村子里又出了坏人,或者是村民们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民妇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今天来就是替村里人来感谢大将军您的。”
“感谢?”
龙渊心想,肯定是与之前酒肆的事有关系了。
酒肆的人全都是金寨国的散兵,与流寇无异,平时沙水堡的百姓肯定没少受他们欺负。
“对啊对啊。”民妇喜形于色,“自从大将军您去了沙水堡之后,金寨国的那些强盗就被您一锅端了,我们村子里就再也没被骚扰过。日子总算安定了下来。”
龙渊甚是欣慰。“那就好。”
民妇此刻拿起手中的包裹递于龙渊道,“我们村子穷,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感谢大将军,这是我家祖传的一把宝刀,具体好在哪里我也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宝贝。总之,就送给大将军了,权当是代表我们村里人的一点谢意。”
民妇说着就将包裹往龙渊手里塞。
龙渊推辞道,“我既然是镇南大将军,维护南疆安宁就是我的职责,老乡们无需言谢。所以这把宝刀我是断然不会收的,请您拿回去吧。不过,老乡们的心意我心领了。”
民妇不从,激动道,“这是村名们的一点心意,请大将军一定要笑纳。否则我回去他们一定骂我办事不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龙渊还是不收。
民妇急了,说,“这真不是什么宝贝,放在我们手上也无用。但在大将军手里,就可以冲锋杀敌,为民请命,这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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