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
长谷樱川欲走回王座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当你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否还有心情继续请我喝酒?”
龙渊若无其事地问,继而向长谷樱川投去一道十分玩味的目光。
“大熵太子龙渊?”
长谷樱川难以置信地确认了一句。
“是。”龙渊答。
长谷樱川突然有点想夺路而逃的冲动了,然而他又绝对没有哪个勇气。
近日神梦陵对整片大陆正式宣布了太子龙渊的真实身份及清白,长谷樱川自然也早早知道这个消息了。
但他知道的却仅仅不只是这些。
他知道的还远远比这个消息多得多。
比如龙渊就是太初九。
而太初九曾经打败了蓝七。
比如龙渊不久之前秒杀金寨国一万大军。
紧接着秒杀他安息国数万大军。
比如大熵六圣联手,亦惨败龙渊手下。
而最近的一个消息,却是龙渊力克上古神器鬼刃神威,将大熵帝君龙正从至高无上的帝位之上赶了下来,让大熵一朝日月换新天。
现在的龙渊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人。
他的身后已经是整个大熵作为坚强后盾。
大熵鼎盛的人力物力财力。
大熵的百万雄师。
大熵九圣。
等等。
但即便只是龙渊本人,也足以让长谷樱川心神颤栗,遍体生寒。
不久前他还接到龙渊一封勒索信,让他拿银子去换羽生玄师及鬼头陀二人性命。
是的,就连安息国最强的两位神将也同样栽在了面前这位少年的手里。
那么扪心自问,长谷樱川现在又有何实力与龙渊谈交易,谈合作呢?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要紧。
哪怕这个王位不要了!
至于玉液琼浆,还是等有命之后再喝不迟。
此刻长谷樱川与龙渊之间的位置其实十分微妙。
为什么这么说呢?
在长谷樱川没走出内殿之前,龙渊是处在他逃出大殿必经的要道之上。
也就是说,只要龙渊一直在那个位置守着,长谷樱川想要走出大殿,就必须先将龙渊放倒。
现在,龙渊却毅然决然放弃了那个绝佳位置,来到了几丈开外的那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如今这个位置已经远远偏离了长谷樱川的必经之路。
长谷樱川意味深长地看了大殿门口一眼,龙渊循着他们的目光也看了一眼。
之后龙渊就又说话了,“如果你想逃,那么我奉劝一句,还是乘早放弃。”
逃不掉,那就只有坐下来谈了?
长谷樱川索性朝自己的王位走了过去,继而摆出视死如归的神情道,
“所以太子殿下不远千里,从大熵天玺城来到我安息国王都朝歌,究竟是有何指教呢?”
“指教不敢,只是其一,你还有两个人在我那儿混吃混喝等死,这事儿你是不是先帮我解决一下?”
长谷樱川打着哈哈装不知道,不过就他那智商,再加上害怕和紧张,一出口就给自己卖了,
“太子殿下说的可是小王手下那两位不成器的神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太子殿下了?如果有,太子殿下您一定要告诉小王,小王一定严惩不贷。”
龙渊一眼看出长谷樱川是在装糊涂,信他肯定是收到了,不闻不问也肯定是他最终的决定。
不过龙渊也不打算拆穿,何必呢?
“信长谷国主没收到对吧?”
“什么信?太子殿下给小王写信了?那可真是罪过,小王还真是没收到呢。来人,来人啊……”
“你不用喊,因为我敢保证,绝对不会来半个人。”
长谷樱川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两位女神将,相信了龙渊的话,立刻老实了,问,“小王现在想赎回他们二人,还来得及吗?”
龙渊微微一笑道,“当然。那两个饭桶饭量可是大得很,我养不起啊。”
“小王现在就给太子殿下准备银子去。”长谷樱川顺势站起身来欲走。
“换个人吧。刚才我还只是说了其一。”
长谷樱川即刻坐了回去,随即为难道,
“不过刚才太子殿下也说了,小王喊不来半个人,又哪里有人去替太子殿下准备银子呢?”
龙渊随便在身边找了一只大大的酒爵,对长谷樱川扬了扬道,“借你的美酒一用,钱待会儿从赎金里自行扣除。”
之后就拿着酒爵朝着两位女神将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劈头盖脸淋下,冈山神迹立刻就被清凉的美酒给激醒,当即摸着满脸的美酒从地上“腾”地一下弹射起来。
尚未搞清楚状况,她就听见长谷樱川在一边肃穆说道,“冈山神迹你过来,本王有事吩咐你去做。”
这时候冈山神迹才看清眼前少年竟然就是之前打晕她的那个人,即刻对长谷樱川道,“国主大人,此人是刺客!”
说完举剑便朝龙渊再次刺去。
“放肆!”
“住手!”
长谷樱川爆喝一声,心想你这不是找死么,刚才还嫌不够丢脸吗?
冈山神迹立刻就老实了,归剑入鞘朝长谷樱川毕恭毕敬走了过去极力分辨道,“刚才此人欲对国主大人不利……”
长谷樱川神情肃穆道,“他是大熵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与小王不利?你且彻底放下心来,本王有急事需着你去办。”
“国主大人请吩咐。”
“赶紧去替本王准备……对了太子殿下,是多少银子来着?”
“不是银子,是黄金。每人一百万辆黄金,两个人总共就是两百万两。”
长谷樱川的心都在滴血,不过若能花钱免灾,他还是求之不得的。
而且不久之后,等玄冥揭竿而起,今日之耻,他肯定还会千倍百倍地找龙渊讨回来。
想到此处,他心情总算好受了些。
“对了,立刻去给本王准备两百万两黄金给太子殿下。”
“黄金?两百万两?”
冈山神迹立马就傻了。
现在安息国国库里有没有两百万两黄金另说,即便有,那也绝对是倾全国之力了。
就这么转手送给龙渊了?
“还不快去?!”
看冈山神迹愣在原地,长谷樱川忍不住冷喝一声。
现在让冈山奇迹去搬救兵,他是绝对没有这个勇气了的。
安息国大军再强,能强的过大熵六圣联手去?
能强的过西疆数万大军?
朝歌禁卫总共也不过万余人,这还是要短时间内全都集齐的情况之下。
与龙渊,那不过就是九牛一毛,分分钟给摸平了。
长谷樱川能算不过来这个账么?
他现在最期望的就是龙渊对他有所求,他就还有生存的价值,否则才真是悲剧呢。
龙渊能主动开口找他要银子最好不过!
哪怕他没有,他也得做出充分配合的姿态来。
钱花出去还能挣回来,命丢了可就没了。
冈山神迹期期艾艾地去了。
龙渊也不废话,直接扔了酒爵,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接上之前的话继续说道,
“虽然你耽误了很多事日,但我这人一口唾沫一个钉,绝对不坐地起价。先是两百万现在还是两百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再扣除刚才的酒钱,多少你自己算。”
“酒钱就算了。”长谷樱川道。
即便龙渊不想要,他还不敢少呢。
“一码归一码。”
“是。”
“其二,我今天前来只是想与你说一件事情,签一纸合约。”
“太子殿下请赐教。”长谷樱川一听这是要谈正题了,当即洗耳恭听。
龙渊看了长谷樱川一眼,道,“接下来我说你写,之后签字画押,你可听明白了?”
长谷樱川赶紧准备纸笔,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道,“听明白了。太子殿下请说。”
“其一,过去十多年,安息国在大熵西疆所做之事,自今日起明令禁止。其二,目前安息国潜藏在大熵之内的全部势力,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全部撤出。其三,今后安息国与大熵井水不犯河水,和谐共存,若是再犯,虽远必诛!”
说完,龙渊问,“都写下来了吗?”
长谷樱川答,“都写下来了。”
“那就签字画押吧。”
“是。”
长谷樱川心想都不用看一眼对错的吗?
不过他别无选择,更不敢有任何疑问,只能请出王国玉玺,方方正正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之后,他双手恭恭敬敬将这纸合约送呈龙渊眼前道,“请太子殿下过目审阅。”
龙渊看都不看一眼就道,“就这样吧,这纸合约你可收好了。”
“是,太子殿下请稍后,小王这就去原封不动再照抄一份,以便留与太子殿下留存。”
龙渊却道,“不用了,别人的合约都是一式两份,在我这只需一份就够了。”
长谷樱川不禁心神一荡,暗自道,“强人果真就是强人,竟豪横如此?这得是要多大的底气支撑?要不要这么霸气?”
紧接着,龙渊的一句就瞬间让长谷樱川明白他的合约为何只有一份了。
“这一份你留着看就行。今后但又违约,我一定还会将今日一样再来朝歌一次。”
“不过下次再来的时候,她们就不是晕过去那么简单了。”
龙渊指了指依然还在晕厥之中的斋藤青鸟。
之后隔空就是一缕神魂渡了过去。
真气直接没入斋藤青鸟的太阳穴,之后她便幽然醒转过来。
与龙渊四目相对,斋藤飞鸟不知所以——
这名刺客怎么会与国主大人相处的如此和谐,竟好似没事儿人一般?
龙渊不会解释,长谷樱川也不想同样的话再说一遍。
于是龙渊再也没看一脸懵懂的斋藤飞鸟一眼,只是抬步便朝大殿之外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不等了么?”长谷樱川顷刻也一辆懵逼,跟在龙渊身后巴巴地问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龙渊就这么走了吗?
说好的两百万黄金难道不要了?
他倒是巴不得龙渊不要。
那可已经是相当于他整个国库的存在。
龙渊边走边头也不回道,“不等了。我还要去罗刹,金寨和大蓬莱走动走动,就不在你这儿多逗留了。”
长谷樱川真希望龙渊已经把那两百万两黄金的事儿给忘了。
不过事与愿违,龙渊紧接着又说了句让他欲哭无泪的话,
“至于黄金,太多,我也懒得带,就麻烦你再帮忙跑一趟,着人帮我送到北源道去。”
什么叫豪横?
这才叫真豪横啊。
此时此刻,长谷樱川简直觉得龙渊之前的一份合约太不是个事儿了。
两百万两黄金,几乎是大熵周边武道列国举国之力,龙渊竟然说让人送过去就要给送过去。
而且他命令的人还是一国之主长谷樱川!
虽然他并未直接说明非得国主亲自送。
但这事儿容得有半点马虎和闪失吗?
倘若中途丢了或是少了,龙渊最终找谁去?还是找长谷樱川啊。
这一下长谷樱川直接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这就是啊。
他不但要给龙渊黄金,还要劳心劳力,恭恭敬敬给人送到家门口去。
要命不?
关键是他还真不敢不送。
此时此刻,玄冥的命令还没到呢。
他只能忍辱负重。
“是。”
短短的一个字,却让长谷樱川以为,这是他这辈子说得最屈辱的一个字,没有之一!
心里同时已经仇恨熏天,“只等玄冥一声令下,我定将你做成人彘,然后保你活到天荒地老!”
龙渊走出大殿之后,回头在丽春殿附近做了一个极其淡然的动作,却瞬间让长谷樱川明白过来,刚才为何自己喊破喉咙,也无一人前来营救了。
龙渊竟然在丽春殿周围结下了一个结界!
如此即便丽春殿里打得鸡飞狗跳,声势震天,外面也绝对不会听见半点声响。
“可恶的龙渊,今日之耻,本王将来一定让你千倍万倍奉还!”
此时此刻,整个朝歌的禁卫军都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自从丽春殿那边开始,便有无数禁卫军夹道目送一名少年缓步走离丽春殿,直到走出朝歌外城城门。
所有的禁卫军都好似在向那名少年行注目礼目送他离开。
这名少年是谁?
没有人知道。
因为只有极少数靠近丽春殿的禁卫军亲眼目睹,是国主大人放任这名少年离开的。
所以接下来,所有人都没有出手阻拦那名少年留下。
因为国主没有下达任何命令,虽然他满眼仇恨与愤怒。
这就愈发的让人开始好奇少年的身份了。
他到底是谁,究竟又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国主大人敢怒不敢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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