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官无双一个人去南唐，秦长越到底是有点放心不下，便拨了点人给她，路上也好保护她。
上官遥则说，给了她不少的药材，足够防身用了。
秦长越摇头，忍不住一笑，“上官先生怕是医书读的太多，这人情世故上倒是不懂了，无双姑娘主动提出要去南唐先打探情况，已经是极大的恩惠，按理来说，我与上官先生，都该极力劝阻才是，到底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路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难受的还不是上官先生，派些人保护，我们心里也好安心一点。”
上官遥倒是一愣。
秦长越说的这些，他从前都没有考虑过。
他甚至都没有想过，上官无双还是一个小姑娘。
是秦长越提起，他才反应过来。
之前，他还有几分沾沾自喜，想着要是分开两路的话，往后也就没有人一直缠着他，没有人一直对他唠叨了。
秦长越如此说了，上官遥倒是觉得有几分羞愧。
羞愧归羞愧，既然上官无双已经同意了，他也就没有改变主意。
秦长越那边准备好了以后，也就漏夜出发了。
这个时候，能早回去一刻钟，都是好的。
也不知道婉柔在京城里怎么样了。
此刻，皇宫里头，倒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的。
虽然已经快要三更天了，但是楚承昌却还是没有睡下。
九乐公公在旁边站着伺候，一直低着头。
他如今年纪大了，夜间伺候的时候，总是容易犯困，好在已经在鞋里放了苍耳，若是清醒的时候，提着脚便没事，若是一旦睡着了，这脚落下去踩到了苍耳，便会瞬间惊醒。
他精神不比年轻的时候，也只能这样了。
“九乐，你说，是朕错了吗？”楚承昌原本是在低头看折子的，忽然开口问道。
九乐公公心里一惊，所有的困倦都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皇上这话说的，您是真龙天子，天子怎么会犯错呢？”
楚承昌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也不知道对九乐公公的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近来，楚承昌愈发阴晴不定，就连伺候了他多年的九乐公公，有时候也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家人如今是恨透了朕了吧，”楚承昌轻笑一声，“朕还记得，朕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和苏安国说过话，那时候，苏家也是煊赫无比，朕想着，朕要是能得到苏家的帮助就好了，但是苏安国话说得好听，事情却不肯做，不过，好在他既没有帮朕，也没有帮凤歌。”
楚承昌好像是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连声音都变得空旷了几分，像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朝堂里面的人都觉得，凤歌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将来，是一定会继承大统的，那时候，朕和凤歌玩得好，他们还说，往后，凤歌一定会为朕封王的。”
“哈哈，封王，后来朕成了皇上，倒是给凤歌封了个王，他们能想得到吗！”
“有眼无珠的东西！”楚承昌咬牙啐骂道。
“朕想着，当时苏安国看走了眼，朕再给他一次机会，左右他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朕的事情，这些年来，朕对苏家可以算是百般讨好，甚至一手将刚刚科举完的苏奕送上了相国的位置，放眼楚国百年，可还有一个相国比他还要年轻吗？”
楚承昌一面说，一面摇头，满眼都是冰霜，“可是啊，苏家的人还是不满足，他们不懂得知恩图报！天盛是朕的儿子，乃是楚国的太子，天盛看上了他们苏家的女儿，他们居然没有欢欣雀跃拱手奉上，反而推三堵四，甚至宁愿将苏婉柔嫁给一个女人，也不愿意让她和天盛在一起，这不是存心要打朕的脸吗！苏家以为他们算是什么东西！”
九乐公公的头越来越低，腰都要快和地面平行了，“皇上切勿动气，如今苏小姐已经和太子大婚了，就算是苏家人想要做什么，也都晚了，想来以后苏家与皇族联姻，他们也会站在皇上这边好生谋划，不会再叫皇上生气了。”
“站在朕这边？”楚承昌又冷笑了一声，“你去，把曹襄誉给朕找来。”
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曹襄誉倒是颇得楚承昌的赏识，时不时地就会叫他来议政殿里问话。
再加上，曹襄誉人道不能这件事，楚承昌也是知道的，所以有的时候，楚承昌会直接让曹襄誉住在宫里，好方便随时传唤。
今天晚上，曹襄誉也是歇在了宫里头，没有出去。
九乐公公点了点头，赶紧出去了。
不多时，曹襄誉就跟着小喜子来了。
半夜被喊醒，他还是有几分困倦的。
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方才清醒了几分。
“曹公子这是刚醒？”楚承昌抬头，扫了他一眼。
曹襄誉心里头一惊，赶紧道：“臣一直都在看资料，原本打算再过一个时辰就睡下的，不知皇上叫臣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夜已深了，皇上该早些休息才是，若是熬坏了身子可要怎么好。”
楚承昌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近来事情繁杂，朕睡不着，不知道你看了点什么东西，和朕说一说吧。”
曹襄誉哪看了什么东西？
今日下午他费了不少精神，吃完了晚饭就去睡下了，桌子上摆的那一堆东西他是动都没动过。
不过，之前人来报的时候，倒是也说了点事情，曹襄誉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语言。
“回皇上的话，如今苏家那边还是不太平，苏奕还在召集人马，像是打算作战一般。”
曹襄誉想，现如今，没有什么比苏家的消息，更能牵动楚承昌心肠了吧。
果不其然，一听这个消息，楚承昌瞬间就睁大了眼睛，“还有呢？”
“苏安国的身子一直不好，苏奕不光是将京城里的名医都找了过去，还派人去外头搜查了，只不过苏奕办事仔细，所以暂时还没有拦截到他的书信，不知道他是真的只是派人去外面找名医，还是有别的意图。”
曹襄誉这话，指的便是秦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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