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时亦然拿哭红的眼睛望着那个高大不可侵犯的男人，“为什么？全世界那么多女人想嫁到厉家，为什么要选我？”
厉穆寒笑了笑：“因为你最听话。”
时亦然身子一抖。
“你走了之后我发现，那些女人烦的要命，只有你最不会给我找麻烦，而我最近刚好需要一个妻子。”
“我不……厉穆寒算我求你……”时亦然摇头如拨浪鼓，“我真的不想再去厉家了，你们所谓的上流社会就是一个囚笼……”
“我再重复最后一次！”厉穆寒低声而决绝地打断她的话，“你没有选择。”
时亦然对上他冷冰冰的眼，顿时从头凉到脚。
是啊，她哪有什么选择？她连向他求情都不够资格……
时亦然愣愣地看着放在面前的婚姻登记书，颤抖着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厉穆寒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乖。”
两人一起去拍照，前面排队的新人各个笑颜如花，只有他们两个僵直的站立着，各自为营。
时亦然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着：
——“那对新人真养眼，男俊女美。”
——“总觉得男的看着眼熟，不会是什么明星吧？”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厉氏集团的总裁？”
——“你说厉穆寒？！惊爆新闻啊！”
……
时亦然犹在发愣，厉穆寒一把揽住她：“发什么呆？看镜头，笑一下。”
时亦然实在笑不出来，更惨的是眼睛还刚刚哭过，红红的跟兔子一样。
厉穆寒渐渐收紧揽着她的手，说：“笑。”
时亦然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咔嚓！”快门声响——一切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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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时亦然犹如在梦中。
真希望这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梦醒来，一切都能回到现实。
厉穆寒递给她一把钥匙：“明天再带你去见长辈，今晚你去林语别苑等我。”
时亦然下意识想拒绝：“我……我有住的地方。”
厉穆寒没说话，把钥匙塞到她手里：“带上小萌，要是我回去没看到你们在家，你知道下场。”
那钥匙割得她手疼，可她只能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
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车子正好经过明悦广告公司附近，时亦然鼓起勇气：“我能不能再回一趟公司？”
“可以。”厉穆寒让人把车停下，又说，“哦，我忘了提醒你，现在你们这个公司是我的了。”
“什么？”
他拿出一份抵押合同递给她：“放心，我对这种公司没兴趣，合同你拿去。”
时亦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谢他还是该怕他。这男人早就把她调查的一清二楚，他能给她这种恩惠，也能反手让她下地狱。
“记住我的说的话。”厉穆寒升起车窗，扬长而去。
时亦然浑浑噩噩地往公司走。
苏冉看到她回来便唤她：“然姐，要去吃午餐吗？”
原来已经到中午了，时亦然摇摇头：“算了，我不饿。”
苏冉看到她的眼睛：“你哭了？是不是被客户欺负了？”
时亦然强行笑笑：“没有的事。对了，有个好消息，章辉的那笔高利贷解决了，这是抵押合同。”
苏冉惊喜地看了又看：“这么快就解决了？然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问完，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的一变。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苏冉一把拉着时亦然的手：“然姐，你不会是答应章辉……”
“你想到哪去了。”时亦然推她一把，“我是遇到了贵人，愿意雪中送炭。”
苏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
时亦然摇头：“不了，你们去吧，我答应陪小萌的。”
苏冉独自去吃午饭，一边走一边在公司群里迫不及待地把好消息分享给大家，时亦然看着跳动的群消息，一点喜悦都提不上来。
时至今日，想起过往在厉家的经历，她依旧如坠冰窟。
厉家到厉穆寒这一代，是四代单传。厉穆寒的爷爷迷信，算命的说厉家这是命里子孙福缘淡薄，要找一个跟厉穆寒八字相合的人在厉家待满六年，才能保证厉穆寒以后多子多福。
他们找来找去，找到了当时还在孤儿院的时亦然。
时亦然那时候才十二岁，稀里糊涂被接到厉家，人人都以为她是麻雀变凤凰，哪知道一个灰姑娘在上流社会的生存压力。
名媛们不甘心一个土丫头在厉家跟她们的白马王子朝夕相处，找到机会就会狠狠欺负她，厉老爷子和厉穆寒都当她是个透明人，只需要她留着命活到十八岁，其他的一概不管，她无处哭惨无处伸冤，变得自卑又自闭。
好不容易数着日子待满了六年，却在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阴差阳错跟厉穆寒滚了床单。
如果时光再重来一次，时亦然一定不会在要自由的前一天就喜形于色偷喝了厉穆寒的酒。
可惜没有如果。
那件事之后，她躲起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趁着厉穆寒没醒，凌晨就打包行李离开了厉家。
她以为厉穆寒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她，没想到还会有被厉穆寒找到的一天。
原来厉穆寒不是不知道，只是在装不知道。他不在意这么一个丫头的存在或消失。
到后来她发现怀孕、生下小萌……多少难过的坎儿都过了，却在这个时候遇上了厉穆寒。
时亦然一整天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去接小萌放学。
时小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到家发现妈妈在打包行李，天真地问：“妈妈，你又要出差吗？”
“不是的。”
时亦然想着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那就至少让小萌是快乐的那一个。
她撑起笑容来：“我们要搬家了。”
“搬去哪？为什么要搬家？我们不跟欣欣、张子辰和豆豆当邻居了吗？”时小萌问个不停。
时亦然说：“我们要搬去和你爸爸一起住。”
“我……爸爸？！”时小萌愣了一下，忽然尖叫着重复，“我爸爸？！我爸爸回来了？真的？”
“真的。”
“我还以为你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在骗我！”时小萌又蹦又跳，“我爸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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