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看了看荷藕莲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颇堪玩味。
但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这些无知的村民。这些村民以为自己只是在奇怪的地方睡了一觉,谁能知道,他们有不少人可是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呢?
李恪看到村民们都醒来了,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从村子外头跑回来两个人,穿着道袍,正是甲九和乙九。
他们气喘吁吁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尊者,这是……”
“来来来!”尊者向着他们伸出手招了招:“快过来拜见新的尊者!以后这位荷尊者就和我一样,都是你们的上司了。”
甲九乙九被人使唤惯了的,跑过去就对着荷藕莲鞠躬:“荷尊者好!”
村长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脸上就一直是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时候见尊者这么说,他脸上顿时大惊失色,双手扒开人群,几步走到荷藕莲身前:“大仙!这是怎么回事?”
荷藕莲长相比村长年轻得多,看向村长的眼神却全是慈祥,喊着他的名字,笑着说:“耀德,这十来年,辛苦你啦。我们荷家村,虽然与世隔绝,民风淳朴,但日常也少不了磕着碰着,都是你在中间拿捏着分寸,不偏不倚,才能让我们村子大家过得这么无忧无虑。”
村长惊愕地看着荷藕莲,大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荷藕莲不再看他,回转身,走到晒谷场的中央。
尊者非常识趣地没有跟着过去,连甲九和乙九想要抱大腿蹭过去,都被尊者给拉住了。
“各位兄弟!各位姐妹!”荷藕莲站在大家中间,举起双手,大声说:“大家听我说句话!”
他脸上泪痕还没有干,但是他的声音却冷静而又稳重,清晰地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中,像是黄钟大吕一般。不管大家在说话还是在聊天,一听到他的声音,便不自觉地停下来,转身看着荷藕莲。
起风了。
风吹过晒谷场上的人群,撩起他们的发丝。
人们看着荷藕莲。
这一刻,荷藕莲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他满意地环视了一圈:“各位荷家村的兄弟姐妹!前天,我请来了弑神宗的朋友,想要让他们帮我把那个可恶的,归元宗的李恪给赶走。现在李恪就算没被赶走,也只能像个丧家犬一样,在荒野里惶惶不可终日!”
李恪在暗处翻了个白眼。谁惶惶不可终日啦?我昨天还干掉二十个人呢!
荷藕莲接着说:“今天,弑神宗的朋友说,如果我带着大家加入弑神宗,那么我的地位有如尊者。他将帮我们维持着这道屏障,任谁来了,都没办法从我们手里夺走这片土地!你们觉得,这样好不好?”
村长不假思索地说:“我觉得不好。我还想着和李兄弟做生意呢,到时候让我们村子里每家每户都装上空调,看上彩电。为什么要把李兄弟赶走?人家可是支书,国家派下来的干部……”
“咦?”村长狐疑地看了看人群外的尊者和甲九乙九:“难道你们想要分裂国家?”
李恪差点笑出声来,他听出来村长是在插科打诨,故意消遣尊者呢。
不只是李恪听出来了,在场好些跟村长熟悉的人都听出来了,纷纷上前帮腔。
“对啊对啊,我家里也想要有空调呢,夏天凉快冬天暖和。”
“家里连电都没通呢,被这个罩子罩住了,还能通电不?”
“手机有信号不?”
“能用淘宝买东西不?”
村民们纷纷发言质问,荷藕莲却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连连点头。
尊者的脸阴了下来,盯着荷藕莲,双手握得紧紧的。
甲九和乙九对视了一眼,求生欲望让他们明智地后退了几步,身子恨不得贴到广场旁边的墙根了。
“好了,大家的声音,我已经听到了!”荷藕莲又举起双手,大声说:“尊者,你也听到了吧?不好意思啦,荷家村不能跟你们弑神宗走!”
尊者怒极反笑:“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真的逼我把你们一个个排队杀过去,你们才肯认命是不是?”
荷藕莲嘴角勾起,看向村民们:“大家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想,你们小时候都没有偷懒,还记得那一招吧?”
村长浑身一抖,圆瞪着双眼盯着荷藕莲,难以置信地说:“大仙!不会是要用那一招了吧?”
荷藕莲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村长只愣了一秒,猛然振臂一呼:“起阵!”
尊者只来得及怒喝一声,晒谷场上一阵人潮汹涌。女人全部从场上退下,只剩百来个汉子站在场上,每三个人结成个小小的三角。三个三角结成个大三角……最后组成了一个荷花的样子,荷藕莲就站在荷花中心的莲蓬上。
尊者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旷世神功,绝世凶阵呢。
可是这阵起来之后,却是半点气势都没有。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你们这是搞什么猴戏?”
荷藕莲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电光一闪,将尊者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尊者向后退了一步:“突破了?元婴?”
荷藕莲摇摇头:“不过是通过百人的经脉,让我和地脉连通而已。区区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这就是何家村的倚仗,不知道这位弑神宗的尊者,你还有什么底牌?”
李恪也发现荷藕莲身上气势暴涨,和那尊者几乎可以分庭抗礼,两个人不分上下。
尊者阴着脸:“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就算你底牌尽出,也不是我的对手。”
荷藕莲笑得风轻云淡,犹如仙人下凡:“我为什么要当你的对手?我聚集地脉,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彻底完成任务了呀!你还记得,你昨天和我说什么了吗?”
尊者完全没跟上荷藕莲的思路,愣愣地问:“说什么了?我说了那么多话,我哪里知道和你说什么了?你又是在装神弄鬼个什么劲?”
荷藕莲一字一顿地说:“你说过,归元宗的人,就在你那遮天幕之外!”
李恪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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