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渊又在我的房中待了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只看见我身边空荡荡的床。侍女敲响了我的房门,接着又是每日雷同的流程。
早餐送进来时,昌仆也跟着进了房中,她正准备与我一同食用。她的脸色有些发白,“阿姐,昨夜没有睡好么?”
昌仆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桂花粥,“不知怎地,我的额角一直疼,每次我一疼,都会发生些让我糟心的事。”
我试探地问:“莫非,是昨晚那个地启国舞姬?”不提倒好,一提阿姐脸上就浮现出黑气。
“这没什么好提的,做皇后的人,多少心里有数。”接着她大口大口地喝着粥,不再与我讲话。
蜀国因为易新主,在举行完黄帝的丧礼后,又举行盛典冲喜,这几日举国同庆,上下一片祥和。听阿姐说,那心宽体胖从地启国而来的使者,也被蜀国的官员好生招待着,从宫宴吃到民席,好像又胖了几分。
再见那使者,是盛典的最后一天,在皇宫里举办,吃完这场,新主的庆宴就到此结束,而那使者和舞女,也要回地启国去了。
宴会上,觥筹交错,谈话中暗藏刀光剑影,而我的眼中只有颜渊,那在众多酒色之间,不为所动的颜渊。
宴会中,那舞女又起舞一曲,看得大家很是陶醉。昌意在最后说道:“地启国的礼物,本皇很是满意。”他拿起酒杯,“祝,蜀国与地启国,永结联谊。”
“祝,蜀国与地启国,永结联谊!”大家都举起了酒杯,祝贺道,但对于蜀国的臣民来说,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我们晚上回了山庄,酒醉过后,大家走路都有些虚浮。我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第二天起来时,侍女们又开始了那一套流程。
“阿姐呢?”在用餐时,我没有看见昌仆。身边的侍女摇了摇头,便退下去了,我心中有些疑惑。而当我知道发生什么时,已经是中午了。
“什么?使者竟然死了?”我问着昌仆。
她有些无奈,“是的。昨夜庆典过后,酒醉的使者,被下人扶回了房中。可是第二天叫醒他时,却发现他不再房中,而是一头扎在屋外的花园中,他的口鼻里都堆满了土,好像是生生窒息而死。”
我疑惑道:“谁会对使者做出这样的事?”
昌仆摇摇头,“问题就在这里。地启国与蜀国的过节还埋在众人的心中,现在皇宫里不是找不出有嫌疑的人,而这人人,都是嫌疑之人。”
阿姐说得对,那使者自从到来蜀国,听说嚣张跋扈,夜夜找蜀国美色民女,早已是骂声一片。“那地启国的人知道了么?”我问。
昌仆说:“怕是快了。在这节骨眼上,地启国派来蜀国的友好使臣,却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还是这么奇怪的死法,怕是……”
我心里一个念头闪过,会不会是地启国故意而为之。先是在蜀国安放这样的病种,让天梦城中人人自危,现在借故献礼,派来这样一位使者,会不会是地启国早已安排好了他的死亡。为的就是,找一个理由,对蜀国开战?
我将我的想法与阿姐说了一遍,她的脸色有些难堪,“若是真的,那蜀国可就危险了。昌月,这几日,你不要离开蜀山氏。若是两国真的开战,阿姐一定要保你的安全,把你送出蜀国。”
“阿姐……”
我这几日真如阿姐所说,没有离开山庄,静待这个使者惨死案件的消息。没想到,再把我叫入宫中的,竟然是一道圣旨。
“传——蜀山氏圣女昌月。地启国乌王来访,特意召见,得此荣幸,因以为荣。请圣女,跟随我们进宫一趟。”
我还在一阵迷茫中,乌王怎么会突然召见我?连常站在一旁,眼中已是俱色。当我回到房中时,连常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将侍女关在了门外。
“昌月,你别去宫里。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就离开山庄,离开蜀国。”他有些激动。
“连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连常眼中有些隐忍,语气开始颤抖了起来,“你真的不知道……那乌王想做什么?他来到宫中,指名道姓要见你,难道是为了见传说中的蜀山圣女一面?你不会忘了痴空大师说过什么吧?你若是真是那天魔族,乌王会放过你么?”
我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连常说的话。他不再讲,收拾着我的衣服,“简单点就好,只要能离开天梦,我就有办法让蜀皇这辈子都找不到你。”
“连常……你怎么办?”连常的身形一顿,语气有些苦涩。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从喜……”他停住了,“我无所谓,你要紧,你可是蜀山氏的圣女。”
还没出门,我的房门就被一脚踹开,露出颜渊神色匆匆的脸,他对上连常的眼神,有些不悦。
“昌月,跟我走。”连常拉住了颜渊的手。
“你要带她去哪?”
颜渊说:“如今乌王要见她,我能带她走多远就走多远。”连常有些犹豫地看了我一眼。
“昌月……你可否愿意和他走?”
我其实心里想的是,我只想留在这里,哪都不去,可是如今形势真如连常猜测般,那我也只能离开了……
“我愿意。”颜渊的手紧了一下。
连常喉结动了一下,眼眶有些红,他呼出一气,“好。你们快走,我在这里守着。”说完他就跑出了门外。
颜渊不说废话:“我们在门外有辆马车,只要上了马车,今夜就能离开天梦。外面天气冷,穿多条袍子。”他给我披上了条袍子,说完就提过我的行李,往门外跑去。
我跟着他的步伐,来到了蜀山的后门,我的确看见了一辆马车,旁边还站着个马夫。
“走!”颜渊喊道。
身后一冷冷的声音响起,“昌月,你若是走,我就让你阿姐昌仆,替你承受这一切。”我脚下一软,回头看向这说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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