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客厅静悄悄的,像屋里根本没有人似的。点点怯怯地抓起王敏娟的手,躲到了她的身后。
看到孩子的这个动作,林秀文第一个回过神来,她转向孟志诚:“你结过婚?还离过婚?”
“mmm没有……她……不是……”孟志诚的嘴皮子哆嗦得跟触电一样。
“那这个孩子……”林秀文走向王敏娟,确切地说她是走向点点:“她为什么说是你的女儿?”
王敏娟感觉到点点握着她的小手在用力,忙整个挡在孩子身前:“有什么话你找孟志诚说,别吓到孩子!”
她提到了音量,总算把傻愣愣的孟家人都惊醒了。
“敏娟,你刚才说这小姑娘是志诚的女儿?”田亚文强迫自己冷静:“不是开玩笑的?”
“文阿姨,这种事情……”王敏娟苦笑。
是啊,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田亚文当然知道,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
“敏娟,这孩子怎么她长得……”
田亚文突然顿住了,她本来想问这孩子为什么这么黑,可是突然发现那个小丫头,跟志诚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难怪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觉得眼熟。
“她妈妈是泰国人,所以她的样子跟我们有一点点不一样。”王敏娟斟酌着字句,她想尽量说得简单,又不会让孩子觉得自己是异数。
“泰、泰国?”刘美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敏娟,想透过她看清躲在她身后的孩子:“你说我们志诚有个泰国女儿?”
可是敏娟把孩子护得很紧,老太太看不清:“王敏娟,你该不是看不得我们志诚娶媳妇儿,故意来捣乱的吧?”
“妈,敏娟不是那样的孩子!”田亚文还没有失去理智,重新看向王敏娟:“这么大的孩子打哪儿冒出来的?”
王敏娟没有回答,目光直接落在孟志诚的身上。众人边也随着她都看向孟志诚。
孟志诚躲无可躲,怨恨地瞪着王敏娟:“不是说好了一天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把她带来?你是故意的吗王敏娟?!”
王敏娟忍着怒气:“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接了吗?我怎么跟你说一声?你都关机了!”
林秀文突然咯咯笑了:“孟志诚,原来你的手机又没电了。”
“秀文,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结过婚,也没离婚……”孟志诚又想哭了,他自己还没能接受的事实,该怎么让秀文接受?
“孟志诚,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老实人的背后一枪更让人防不胜防!”林秀文气得直哆嗦。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才有人通知我说她是我的孩子,我跟你一样,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啊!”孟志诚的眼中泪光闪烁,他真的屈啊。
“孟志诚,我没打算给人当后妈!我们之间完了!”林秀文愤然要走。
孟志诚一把拉住她,苦苦哀求:“不用当后妈!我们两个自己过!我爸刚才都答应了要给我们买房子了,到时候我们就住在市里,就我们俩个!对了,戒指,戒指呢,快拿出来我给你戴上,我向你的保证都作数……”
林秀文抓起自己的包,胡乱掏了半天才掏出戒指礼盒朝他用力砸去:“还给你!”
转身离开前,她狠狠瞪了王敏娟一眼。孟志诚要追出去,被田亚文一把拉住:“别追了,追了你也解释不清。先把眼前事给我说明白了。”
孟志诚拽着母亲的手:“妈,这个小孩给你养好不好?就让我跟秀文自己过……”
啪!
田亚文给儿子结结实实甩了一巴掌。
“滚出去!带着你的小孩给我滚出云顶山庄!”田亚文河东狮吼了。
孟志诚摸着脸有点怔愣,他看向刘美娣,老太太这次没有帮他,只是失望地摇摇头,转身蹒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楼梯口,田亚文看见吁婷正探头探脑地不敢过来,她气得一把揪住大儿子的耳朵:“你姐姐每天晚上熬夜画画,就想给你画一幅结婚礼物,你对得起她吗?”
吁婷冲过来,将孟志诚从田亚文手里解救下来,先替他抚着耳朵,又哭丧着脸朝田亚文摆手。
“吁婷,这次妈不能轻饶志诚。妈不能让他的孩子跟你一样受苦。”田亚文的眼睛红了:“你放心,妈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你相信我吗?”
吁婷点头,仍担心地护在孟志诚身前,担心他再挨打。
“老婆,事情还没问清楚呢,你要不要先听听志诚怎么说的?”一直没有表现存在感的孟强终于出面劝说了。
田亚文叹了口气:“你看看,那小丫头躲在敏娟身后,他躲在他姐身后。他跟个孩子一样,我还怎么指望他当个大人?”
王敏娟感觉身边的小孩在拉她,于是低下头。
“你能再收留我一晚吗?我不想待在这里。”点点满眼都是泪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好,我带你走。不过,离开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跟大家告别?”王敏娟对她温柔地笑,像在鼓励。
点点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才从她身后出来,朝着对面四个大人鞠了一躬:“大家再见,大家晚安。”
“是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和姑姑。”王敏娟柔声提醒。
点点摇头:“如果他不想当我爸爸,他们就不是爷爷奶奶和姑姑。”
说完,她的眼泪没忍住,流了下来,她忙擦着泪又躲到了王敏娟身后。
田亚文只觉得一阵心酸,吁婷受的罪她又亲眼看了一次。吁婷在一旁嘤嘤哭了起来。田亚文一把搂过女儿,轻抚她的背:“没事没事,妈都会处理好的。没事没事,妈不会再错一次。”她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文阿姨,今天对不起了。”王敏娟抱起小姑娘:“点点就交给我照顾吧,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的”
“麻烦你了敏娟。”田亚文朝她点点头。
王敏娟和孩子一走,孟志诚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再也站不住了。
“吁婷,爸爸送你上去,让你妈跟志诚好好说说话。”孟强向女儿伸出手。
吁婷擦了眼泪拉住父亲的手,她盯着自己和父亲相握的手停在那里不动。好半晌,她转头看孟志诚:“有爸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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