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哥,我没有误会。”
她微笑着,笑容干净且纯粹。金卓却明白,她之所以笑的如此干净纯粹,完全是因为,她只拿他当朋友,没有任何男女私情在里面。
果然,谭舒雅的下一句是:“金大哥,这么多年,怎么一直没见你交女朋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告诉我,我和樱子一起替你参考。”
金卓没有说话,他盯着谭舒雅。心里暗暗道:舒雅,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你还不清楚吗?谭舒雅当然清楚,她只是故意装糊涂而已!
这一点,金卓也十分的清楚。
面对他,谭舒雅从来不会疾言厉色,在拒绝他这一方面,每一次都是婉转的不伤他的心,可是每一次拒绝的决心,却是一如既往的坚韧,不留任何转换的余地。
他想不明白,她可以和顾秉谦在一起,可以和贺一鸣结婚,为什么就不能……就不能接受自己呢?自己除了在经济方面,还有哪一点比不上顾秉谦和贺一鸣两个人?
他知道谭舒雅不是爱慕金钱的女人,所以就更加的不明白。
金卓苦笑了笑,看向别处。过了一会,他转过头来,问:“舒雅,今后你打算怎么办?”他看了彤彤一眼,“跟顾秉谦重新在一起吗?”
“不。”
这次换谭舒雅沉默了,过了很久,她才道:“我是结过婚的女人了,虽然没有结成。但我已经有了彤彤,我对婚姻没有期待了。”
说完这话,她才想起来,法律上,她和贺一鸣还是夫妻。贺一鸣死了,她虽然婚姻自由了,但……那是丧偶,不是离婚。
想到自己那次愚蠢的行为,谭舒雅皱起眉头。
“舒雅,你怎么了?对不起,我不该……”金卓以为自己说到了她的伤心事。
“我没事。”谭舒雅笑着冲金卓摇摇头。
两人聊了一会儿别的,没过多久,又重新聊回婚姻的话题。金卓看着谭舒雅,开口:“这么多年,见过许多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了。有时候想着,或许我就适合自己这样过一辈子。”
谭舒雅沉默着: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带着彤彤过一辈子,这样挺好的。
金卓转身,看向她,表情十分郑重:“舒雅,如果等到我们六十岁的时候,你没有嫁人,我也没有结婚,我们一起合租怎么样?”
“那个时候,彤彤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们可以一起合租,聊聊天,散散步,身体有个不舒服,还可以互相打120。”
谭舒雅看着金卓,看了许久,最后,她叹了口气:“金大哥,你何必呢。”
金卓也开始跟她装傻:“舒雅,你怎么会这么说?结婚与否,是我的自由,选择孤独终老,也是我的自由。再说,你不也觉得,独身很好吗?”
谭舒雅:“……”
就在谭舒雅想着该如何打消金卓这个念头的时候,樱子带着彤彤出来了:“你们在说什么?聊的这么投机!”
樱子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谭舒雅轻咳一声,拉住彤彤的小手:“没什么。随便聊聊。”
回去的路上,彤彤睡着了。谭舒雅坐在后座上抱着彤彤,金卓在旁边开车。
一路上,谭舒雅都十分沉默,视线看向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红绿灯的时候,谭舒雅仍具呆呆的看向车窗外,樱子忍不住道:“舒雅,你在想什么?”
谭舒雅走神了,没有听到。樱子微皱着眉头,想要再问的时候,绿灯亮了,车开了。樱子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开过去的那辆车的车牌号,那是……顾秉谦的车。
樱子下意识的再看向谭舒雅,发现谭舒雅已经收回了视线,心思全都放在了彤彤身上。
彤彤没有睡多久,下车的时候她就醒了。彤彤还没有玩够,樱子也舍不得和彤彤分开,三人便带着彤彤去医院附近的餐厅吃饭。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谭舒雅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医院门口到餐厅距离很近,几分钟就走到了。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谭舒雅的手机响了十几次。樱子和金卓看向她,彤彤也抓着她的衣角,扬着小脸问:“妈咪,你的手机响了。”
谭舒雅再次将手机挂断:“推销电话,不用理会!”这一次,谭舒雅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饭菜刚上来,大家还没有开始吃。樱子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眉头轻皱,一边接听一边往外走:“赵特助?”
走到谭舒雅身边,樱子站住了。她看向谭舒雅:“是找你的。”
谭舒雅迟疑着接过,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便听到顾秉谦在那边喊“谁让你给她打电话的!马上挂断!”紧接着,手机就被挂断了。
樱子离的她很近,听到了电话里顾秉谦的那句话。顾秉谦的声音含着极度的不满,似乎很不愿意赵寅打这个电话。她看了谭舒雅一眼。
谭舒雅的脸上只是有轻微的转变,随即她笑着将手机递给樱子:“应该是打错了。我们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谭舒雅心神不宁,金卓几次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
饭后,将谭舒雅和彤彤送到医院里,樱子将谭舒雅拉到角落里:“舒雅,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说不定我能帮你的忙。”
谭舒雅微笑着:“樱子,我没事。”见樱子不相信的眼神,她继续道,“我真的没事!”
谭舒雅有事。
半夜里,她叫着“顾秉谦”的名字从噩梦中醒来。看到光线暗淡的房间,和身边睡的正香的彤彤,她渐渐放下心来,但呼吸仍旧是急促的。
她穿了鞋下床,走到窗户前,看到病房楼下的景色。夜风从窗户里吹来,很快将她额头上的冷汗吹干,她的呼吸渐渐平稳。
谭舒雅,那是梦,没事的,不是真的。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顾秉谦……谭舒雅摇头,暗暗道:“肯定是最近太累了。心里又……”
她以为自己能睡着的,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久久都没有睡着。耳边一直回想着晚上电话里传来的顾秉谦的那句话:谁让你给她打电话的!马上挂断!
她纠结的,不是这句话的内容。而是,顾秉谦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的无力,还带着几分嘶哑,他……可能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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