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李嘉嘉挑衣服并不难。进了商场,很快就挑了两套合适的套装出来:“就这两套。”
李嘉嘉去试衣间里将衣裳换下来,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谭舒雅拿了卡在柜台边结账。
“舒雅姐姐,我有钱!我自己来就可以!”说着从包里取出银行卡来往前柜台上递。
她卡里的钱,有一部分是自己勤工俭学挣的,还有一部分是顾秉谦给她的。从十年前李佳琪去世之后开始,顾秉谦就每个月固定向她卡里打钱。她花不完的,全都存在了卡里。
谭舒雅将李佳琪伸过来的手挡回去:“嘉嘉,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这个姐姐就不能白当。给你买两身衣服是应该的。”
李嘉嘉想了想,没有再坚持。她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舒雅姐姐,你对我真好!就像我亲姐姐一样!”
买完衣裳,李嘉嘉一手拎着纸袋一手挽着谭舒雅往外走:“舒雅姐姐,听说楼上有家日料做的很不错,我们上去尝尝吧。”
走出了店门口,都没有等到谭舒雅的回答,李嘉嘉奇怪的看想谭舒雅,见她脸色苍白,眼神也有些涣散,不由担心道:“舒雅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什么!”谭舒雅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呢,没有听清楚。”
“舒雅姐姐,我想去楼上的餐厅吃日料,你陪我好不好?”李嘉嘉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谭舒雅自然还是同意。
李嘉嘉高兴的眉飞色舞,谭舒雅心中却有说不清的苦涩:刚才她说,自己就跟她的亲姐姐一样。她的亲姐姐……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当年车祸的真相,知道了自己也是害死她姐姐的凶手中的其中一个……
谭舒雅不知道,李嘉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她会如何对自己,她只知道,自己要尽力帮助李嘉嘉,尽可能的满足她的要求,算是……算是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
日料餐厅环境不错,人也很多。谭舒雅和李嘉嘉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刚吃了没几口,李嘉嘉突然站起来,兴奋的向旁边招手:“秉谦哥,你也在这里呀!”
谭舒雅脸色一僵,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只片刻的功夫,她继续将咬了一半的寿司塞进口中。她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的。只是……
“秉谦哥,你和朋友一起过来的?你这是要走吗?秉谦哥,你陪着我们再吃一点吧。现在是晚上,我和舒雅姐姐两个女生回去不安全,你等着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谭舒雅没有抬头,也察觉到顾秉谦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随后耳边响起顾秉谦的声音:“我晚上还有点事情,我让赵寅在楼下等着送你们回去。”
“秉谦哥,都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情!那些事情比我和舒雅姐姐还要重要吗?”李嘉嘉不依不饶。
顾秉谦又看了谭舒雅一眼。
“舒雅姐姐,让秉谦哥和我们一起再吃点东西,你不介意吧?”
看着李嘉嘉,谭舒雅努力保持着嘴角的笑意,过了片刻,微微摇头:“不介意!”
“秉谦哥,你坐到舒雅姐姐那边去,我这边放了包和新买的衣裳,没你坐的地方了。”
顾秉谦在谭舒雅身边落座,他的胳膊碰到谭舒雅放在桌上的手肘,谭舒雅往里收了收。他坐下带起的微风,送来淡淡的烟草气息,谭舒雅忍不住微微皱起眉。
吃饭的时候,李嘉嘉跟顾秉谦说话,跟谭舒雅说话,表面上看起来气氛十分的融洽,却有一股暗流在谭舒雅和顾秉谦之间缓缓流动着。整个晚餐时间,谭舒雅和顾秉谦基本上是无交流。
这顿饭吃到十点半。李嘉嘉借口自己明天要上班、需要早点睡,让顾秉谦先送她回去,又让他专门送谭舒雅。
顾秉谦开车,谭舒雅坐在副驾驶上,两人全程无交流。等到了小区楼下,谭舒雅从车上下来,才客气的说了一句:“顾先生,谢谢你。”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字。
眼看着谭舒雅就要进入单元门,顾秉谦连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舒雅。”
谭舒雅冷眼看过来,顾秉谦想要说的很多话,在她的冷眼之下,都咽了下去。还是谭舒雅先开口:“李嘉嘉是谁?她是不是李佳琪的亲妹妹?”
“是。”顾秉谦脸色微变,如实回答。
谭舒雅心道:果然!
观察着他的脸色,谭舒雅自嘲的笑了笑:“我没有刻意接近她。是她主动过来找我的。如果你不愿意,以后我会注意,不再和她见面。”
“舒雅……”
顾秉谦十分惊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想要跟她说这些的。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接近李嘉嘉。他只是想告诉她:这些都是李嘉嘉自己的主意。他不是刻意借着李嘉嘉来接近她。
他握着她胳膊的手指不由的收紧,谭舒雅吃疼,眉头紧皱,挣扎着将胳膊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你放手!”
顾秉谦无奈将她的胳膊放开。
“顾先生,不管你怎么想,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清楚了。我先上去了,顾先生,请你也赶快离开吧。”
谭舒雅脚步匆匆的上了楼,似乎后面有洪水猛兽。
顾秉谦看着自己刚才抓住谭舒雅胳膊的手指: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他明明……他只是想跟她解释清楚,自己没有刻意接近她。她……
时间已经不早,彤彤早早就睡了,谭舒铭等在家里。见谭舒雅惊慌失措一般的进门,谭舒铭站起来:“姐,你回来了。”
谭舒雅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舒铭,你早点睡吧,我先回卧室了。”
回到卧室,关上门,谭舒雅倚靠在房门后面,不停的做着深呼吸,过了好一会儿,脸色才平静下来。
她走到床边,看了眼熟睡中的彤彤,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进了浴室。洗了澡穿了睡衣出来的时候,躺在彤彤身边,谭舒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过了片刻,实在没有忍住,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前,“哗啦”一下拉开窗帘。她只是想看一眼他到底走了没有,没想到这么一探头,视线就和顾秉谦的对上了。
顾秉谦明显很激动,他往窗户这边走了两步,仰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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