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安给于尚封了吏部侍郎,属正三品,众人看向洛凌的目光顿时充满羡慕,因为除了吏部,其余五部的左、右侍郎都缺着。
有的缺一个,有的两个都缺!
洛凌承接了数道羡慕之色,也难免有点欢喜,如此一来,他终于可以专心查案了。
宋子安让洛凌带着于尚入太和殿,谁知刚入殿,却看见安茹意竟然已经等在了殿中。宋子安忙反应过来,他刚才还想着去飘雪苑,安茹意倒自己来了。
“茹意,”趁着无人打扰,宋子安笑着上前牵住她的手,笑道,“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在飘雪苑等得烦腻了吗?”
安茹意轻笑,一身绮罗美得如梦如幻,她对着桃红招手,桃红便端上一碗晶莹剔透的东西上来。
安茹意道:“你只说下朝后来同我用膳,我也不是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恐怕你在朝堂上被群臣‘说教’,想想倒不如自己来了这里,顺便安慰安慰你,如何?三位阁老可是削你的面子了?”
宋子安莞尔,挑了挑眉道:“都见识过冷都那跋扈嚣张的样了,难到我还怕人削面子?再说,我又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也有得意的地方?”安茹意哭笑不得,“快尝尝这个吧,太医特地给的方子,用来调养身体补气养神的,正好适合你这劳碌皇帝。”
宋子安也不往御座上坐,只在下方便端起了碗,谁想还没动口,两道急促的脚步声就走了进来,正好看到宋子安大张着嘴吃东西的样子。
那两人同时怔了怔,宋子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还是他吩咐不用阻拦,忙将碗又放下,便听后方传来下跪的声音,还有两人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贵妃娘娘。”
安茹意忙知情识趣道:“皇上国事在身,臣妾就不打扰了,这就告退。”
宋子安心痒地看着桃红那碗羹汤,后干脆道:“爱妃不必离开,且就在屏风后休息吧,那个……咳,汤也留下。”
安茹意忍俊不禁,压抑着笑声道:“是,皇上,臣妾遵旨。”
说罢眼角一弯,想一轮浮着清波的新月,笑意潋滟,巧笑倩然,看得宋子安心头狂跳,忍不住红了耳根。
底下跪着的两人没有抬头,但似乎也感觉到了眸中暧昧在空气中蔓延,下意识彼此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宋子安此时才坐上御座,道:“两位爱卿平身。”
“多谢圣上,”洛凌同那人大声道,随后站起身,对着宋子安点了点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人,“圣上,这便是于尚。”
不必他说,宋子安已经将目光放在了于尚身上,于尚是个书生,显而易见,还是那种有些胆小的书生。
宋子安至今几个重臣里,除了洛凌,气质都是偏武人多一点,就连洛凌现在养胖了也有几分威武我倒,唯有这于尚……病恹恹的。
素白长缎,玉冠锁发,身材颀长,玉树临风,宋子安看人与别不同,他认为气质比脸更重要,但于尚这个人……几乎可以让人忽略这个想法。
于尚是男人,但未免长得过于阴柔,白皮肤,消瘦的脸颊,紧贴耳侧的碎发,风度姿容自是一绝,但那双桃花眼十分晦暗,看起来好像不是个活人。
若是洛凌还如当初初见是那般瘦弱,这两人站在一群尚书中,也的确是异样的扎眼了,宋子安面不改色,感慨道:“朕见蓝雪姐妹,言君虽为书生,却傲骨铮铮,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于尚嘴角微扬,“圣上过誉了。”
安茹意也透过屏风看着这遇上,方才没注意,这会猛地听见这么柔波般的声音,整个人都有些发麻。
幸好这是个男人,安茹意有些惊吓,若是女子,那怕是让西晋女儿都自惭形愧了。
宋子安在外轻笑道:“两位爱卿请坐,今日朕见你们的用意,不用朕说,你们也能明白。于尚,太和殿内,你只管畅所欲言,便是出了皇宫,朕也会保你完全!”
于尚叹口气,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淡淡道:“圣上所言,于尚自然相信。”
宋子安略有些奇怪,洛凌看了眼于尚,随后道:“圣上,于尚当日身受重创,能够保命已是千难万险,早已伤了底子。”
这话说得宋子安心头一沉,洛凌的意思是,即便宋子安的暗卫能够保护人完全,但于尚自己能坚持多久,却是个未定之数。
宋子安皱了下眉头,“周扶可曾看过,以为如何?”
洛凌摇头,正要说话,那厢于尚却打岔道:“圣上不必费心,人各有命,于尚只求能在一切结束之前,将防御图之事查个清清楚楚,也不辜负为臣而死的兄弟。”
安茹意默默叹了一声,士人风骨,实在是非常人能明白的。
宋子安深吸口气,也没有多谈,只是道:“于尚,你且细说,那防御图之事,你是如何发现端倪的,手上可有线索?可还记得行凶者的面目?”
于尚点头,缓缓开口。
他其实是先帝在世时便已考中的童生,更是乡试解元,后来过了会试,却在殿试上失了利,外放回祖籍成了县令。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成为祖籍地的县令,无论是人情还是世故他都不必太过费心,这几年也将川蜀之地打理得很好。
会发现有人在私画防御图其实是个意外,因为川蜀之地本就是易守难攻,道路曲折狭窄,高山峻岭边上都是山道,因此这里的粮草耕作也发展的不错。
每年统计粮草本事兵部的事,他不过是派个师爷监督,也不曾出现过什么大问题,那一日,师爷说有一名衙役在清点粮食时摔了一跤,他本没有在意,然而过几日,却遇见了那名衙役。
衙役是个老人了,摔一跤也没什么奇怪地,但他偏说是有人碰了他一下。
于尚留了心,便问他为何会觉得是有人碰了他,老人便道:“大人你不知道,那里地偏活重,别人也不去,因此是我年年去的……”
老人琢磨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表达,慢慢才道:“大人,我就是觉得那拉粮的车被人动过,地上的脚印也陌生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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