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决定要出宫,谢恒百般阻拦也无用,只好带着一班暗卫,明里暗里护着两人。
宋子安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安茹意便是大户人家的少夫人,依旧穿金戴银,照样前呼后拥,长街之上,几乎无人可以靠近,只是秦恭舒看见谢恒的时候,险些从马上摔下了而已。
秦恭舒瞪圆了眼睛,谢恒也只能苦笑,谁让他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呢?
秦恭舒策马上前,脸色铁青地说道:“黄……黄老爷又出来逛街?你怎么敢带黄老爷出来逛街?你知不知道街上正在戒严?!”
谢恒摸了一把脸,离他远了几步,干笑道:“黄老爷要出门,又不犯法,我也不能拦着老爷不是。不然你告诉我,该怎么拦他?”
秦恭舒义正言辞道:“你应该以死相逼!”
谢恒:“……”
“以死相逼就免了,”“黄老爷”宋子安掀开了一点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将军若是在我们的马车边再多待片刻,我这黄老爷怕是要吸引更多人注意了。”
秦恭舒一脸苦色,因为他不仅看见了宋子安,还看见了马车里的安茹意,皇帝贵妃一起出门,就算带了三五十个暗卫依旧危险万分啊!
“黄老爷,您到底要干什么啊?”秦恭舒欲哭无泪,“您是不是要找东西?瞧您这么大阵仗,您莫非还想出城不成?”
宋子安笑了笑,看了眼愁眉紧缩的安茹意,放低声音,“朕出宫往云华观寻人,秦将军不必担心,朕既敢出来,就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你在这里,过于引人注目,速速退下。”
秦恭舒急道:“可是……”
“退下!”宋子安脸色一沉,“被让朕说第三次。”
秦恭舒咬了咬牙,“那至少让末将派几个人跟着!”
宋子安脸色不愉,秦恭舒却寸土不让,这是他最后的底线,是他作为西晋将军必须要对西晋皇帝负起的责任。宋子安与他对视良久,终是一叹,“让他们化装成平民,后面跟上。”
秦恭舒立时笑开,“是!”
放下帘子,马车继续向前,宋子安手肘撑着膝盖,有些好笑道:“这秦恭舒倒是有几分秦放的倔脾气,但若是秦放,怕是要让人把我们强制送回宫了。”
安茹意默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要不……”
“茹意,”宋子安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已经决定了出来,我就不会白来一趟,昭丽是我西晋的公主,也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娘子,我不会半途回宫。”
安茹意只好将话收了回去,苦笑道:“是我太心急了,应该等甲一的消息的。”
宋子安莞尔,“你放心,出宫前,暗卫会在前方探路,稍后,甲一应该就会回报消息,这次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人。”
安茹意心下一暖,带着淡淡愁容姣好容颜霎时间明亮了几分,却又在下一刻霍然变色,整个人都向前扑了出去!
“谁?有人拦路挡车!”
“放肆!还不让开?!”
“什么人?将他们围起来!”
闹哄哄的街道忽然喧哗起来,急急刹住的马车险些将安茹意早上吃的红枣桂圆糕都吐出来,宋子安一掌撑在厢壁上,好险才将人护住。
青天白日竟然有人敢拦他的马车,宋子安轻轻拍着安茹意的后背,右手沉怒地将马车帘子拉开,如锋刃寒利的冷光在眼底蓦然闪现。
悍然无惧的书生被暗卫压在地上,整个人都匍匐着,挣扎不已,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宋子安,“我要见你们大人,放开……啊!”
“老实点!”甲二一拳殴了过去,将人打得眼眶放大,瞳孔缩小。
一旁的书童脸色惨白地扑上去,哭求道:“不要,你们不要打少爷,少爷拦马车是有苦衷的,求求你们了!”
“停手,”狭长凤眸透出几分凌厉,宋子安让他们住了手,冷道:“你是什么人?”
“童生越古!”越古难受地缩着身体,咬牙看着宋子安,“黄老爷,我在街上,咳咳,看见秦将军跟你们说话了,越古猜到了您的身份,越古有奇冤,求黄老爷听我细说原委!求您了!”
求考生越古?
宋子安目光一闪,却不为所动,“告冤之时,理应上报当地县衙,审核之后上报刑部大理寺复核,你竟敢来拦我的马车?”
越古惨笑,“黄老爷!此事若是县衙与刑部能办,我越古何许以此方法求来京城啊!”
宋子安嘴角露出一丝冷意,“你的意思,莫不是说刑部办案不公?”
“黄老爷!”越古猛抬起头,深沉的仇恨布满了整张脸,“刑部若是接下这件案子,就该早早派人前往谷中县!将杀我满门六十四口的恶魔捉拿归案!”
满门六十四口?众人倒吸口凉气。
安茹意深深喘了几口气,目光扫向周围,已近城关,人流稀少,但总还有几个好奇探头张望的人,她皱了下眉头,“子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宋子安目光越沉,看着目不转睛、满脸激愤的越古沉默良久,忽又将帘子放下,道:“谢恒,把人带上,去京城郊外。”
谢恒大惊失色,“黄、黄老爷,我们还要出城吗?”
“岂有白来一趟的道理?”宋子安的声音淡淡传出,“替此人治伤,派人通知秦恭舒,守好城门。”
暗卫等面面相觑,皱眉看了眼越古,越级上报,还是告御状,岂不是暗示皇帝治下不言?这钉床一趟,却不知此人能不能滚得过去。
几人粗鲁地抓起越古,书童惊叫一声,看着渐渐往前离开的马车,有些着急。
越古却长出口气,伸手按按他的肩膀,“好了,好了……”
越古本以为自己要等到科考后才能见到皇帝,或是考试落地由秦利殇引荐,没想到路上会看见秦利殇跟这位“黄老爷”说话,看来,老天还是开眼的。
穆扎成,我越家满门血冤,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马车渐渐走出城门,拦城的禁军看了眼领兵的谢侍卫,神色一肃,还以为这马车里坐的是哪位高官重臣,还拿着皇帝的金龙令牌,登时不敢阻拦。
而不远处,关宇咬着馒头,正看着他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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