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和宋子安寻去的时候,南蛮人正夺门而出,慕离紧随其后,猝然面临的,便是并肩而立的宋子安与快哉风,还有他们四面八方在房顶、横梁上站着的暗卫。
南蛮人惊呼一声,回头看向了慕离,慕离却似笑非笑,没有半点惊惶,用衣角轻轻擦着手中的匕首。
他的身后,还躺着那意图偷袭却被反杀的南蛮人。
余下的南蛮人浑身一震,不敢置信道:“你是故意的!你跟他们串谋?”
“串谋?”慕离冷笑,“他们也配?”
事已至此,他没必要撒谎。
南蛮人疑惑不解,紧绷着神经警惕着面前这些不知名姓的人,“那他们……”
慕离轻笑一声:“哦,他们是西晋皇帝和他的暗卫。”
南蛮人脸色豁然惨白,却见对面领头的俊美公子犹如天神将领,静静伫立,丹凤眼尾轻轻一挑:“你不怕?”
“怕什么?你吗?”慕离慢慢退回房间里,站在门口,将匕首哐啷一声扔在了地上,好似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极为奇怪。
“宋子安,我花了三年,你以为我就只是挖了个密道这么简单?你以为,我会半点后路都不留?”
快哉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脚步缓缓往后退了退,在宋子安耳边压低了声音:“小心蛊虫。”
宋子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却没有立即动作。
他看着慕离,他已为瓮中鳖,表情却如座上尊,眼底露出彻骨恨,笑意也如广寒冰。
“我劝你们最好别动,”慕离忽伸手往门口一摸,竟拿出了一把早就靠在门上的古琴,“究竟谁是瓮中鳖,犹未可知。”
众人脸色大变,宋子安一扬手,暗卫止住了下意识的后退。
他嘴角慢慢地扬起,那俊美的脸上竟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有着属于武者的洒脱,也有属于谋士的深邃。
慕离手指发紧,几乎想立刻催动琴音,却念及徐郑还未到,耐着性子不动弹。
“皇上到底是一国之尊,今日若是死在此地,西晋必将大乱,怕的,难道不该是你吗?”
“你说得没错,”宋子安缓缓道,“朕的确有些怕。”
慕离神色一凝,不仅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无来由地紧张起来。
宋子安眯了下眼睛,叹息道:“你我到底相交一场,既然朕已如瓮中鳖无处可逃,那不知慕兄可否替朕解答几个疑问?”
慕离哈哈大笑。
“你不用试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告诉,我不会回答的,这边关到底藏了多少奸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宋子安看了眼他身后死不瞑目的南蛮人,似笑非笑道:“你要自由出入西晋,所藏奸细自然位置不低。”
慕离目光一闪,却没有说话,宋子安表情不变。
“布帛里到底写了什么?”
慕离再度嗤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宋子安眯了下眼睛,却见慕离当机立断,手中琴弦一拨。
红尘下意识地将宋子安往后拉了一下,但见一个暗卫眼睛激凸,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蓦地七窍流血,却是半刻钟都没有坚持到,便已经没了声息。
众人倒吸口寒气,果见那人里慢慢爬出一只指甲大小的虫子,甫出其身体,便扇着翅膀飞回到了慕离袖中。
悚然而惊的感觉无形弥漫开来,快哉风也不由往宋子安身前挡了一挡,额上沁出丝丝冷汗。
宋子安按了按她的肩膀,轻声道:“无须担心,他还需要一个帮手助他逃出西晋,这个帮手未来,他不会轻易动手。”
因为,一旦对宋子安动手,这里的所有人,都会不顾一切杀向慕离,而他虽通蛊术,却不通武术,到底还是势单力薄。
所以,他退到门里,一是为了防止有人从背后施放暗器偷袭,二则是为了等人。
慕离想要拖延时间,宋子安亦同,不过慕离是为了等人,而宋子安则是为了探听消息。
按下快哉风后,宋子安往前站了一步。
“朕大约还可以猜到,你将布帛藏在了别的地方,是不是?”
慕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宋子安,目光不时扫向两边,心中愈发着急。
奇怪,徐郑为何还未出现?
“想来这个‘秘密’极为重大,你也不会轻易将他拿出来,”
宋子安近乎笃定,徐徐又道:“所以朕不问这些,朕问,你是否真是苍南慕家家主慕清寒与魏倾城的儿子?”
慕离游移的视线豁然拉回了眼前,牙齿轻轻碰了一下,声音陡然放大。
“你宋家的人不配叫他们的名字!”
宋子安:“……”
“如果不是你们姓宋的……”
他死死地瞪着宋子安,琴音微乱,吓得人胆战心惊,深怕一个不慎,便会酿成大祸。
快哉风后颈窝子一阵发凉,忍不住道:“子安,别问了。”
“无妨。”
宋子安凛然不惧,他静静地注视着慕离,那清晰可见的半张脸依旧能察觉到袭人的英俊潇洒,但如今,只怕面具一摘,便只剩下了狰狞阴森。
他默了片刻,又问:“当年种种,宋无缺方是罪魁祸首,朕很奇怪,你为何千方百计要杀我,却独独放过了宋无缺,莫非,是因为他教养你多年?”
“他教养我?哈哈哈哈,宋子安,你以为你宋家能够出什么好东西!”慕离悲愤大吼。
“当年我爹真的是病逝吗?不是!是被那宋无缺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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