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战略方向来讲,秦珲割地求和之策,有些目光短浅,但是从权术来讲,秦珲这招可谓相当的高明。
秦珲就是要增加渠国的内部矛盾,使得易衡面对更多的麻烦,从而使得渠国出现变数。
易衡的确很头疼,两郡看似香馍馍,实则是烫手山芋,光是重建两郡之地,就要耗费渠国大量的财政,并且会分散军士的数量,使得易衡的控制力下降。
易衡还在思考的时候,草原各部又搞出了新花样,让易衡迎娶素有草原第一美女,号称千年一出的甄霁。
甄霁的父母特意取名为‘霁’,就是取自怒气消散的字面含义,认为不论有多大的火气,看见甄霁之后都会消散。
本来甄霁乃是渠国王后的最佳人选,显然草原各部也看出了渠国真正的掌权者是谁,并且也算是从内心认可了易衡的能力,所以才让易衡迎娶甄霁。
草原各部没有诸侯国所谓的妻妾之别,在草原各部看来,妻妾都一样,不会特别追求所谓的嫡庶有别,但是依然讲究长幼有序。
所以草原各部得知赵婷怀孕的消息后,特意提出了此要求,也算是给足了易衡的面子。
本来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甄霁不论从各方面看,都配得上易衡,奈何易衡连家里的范琴都没动过,根本就没有心思再次纳妾。
文琼这个时候劝说易衡,认为易衡的身份和地位,三妻四妾非常的正常,而且这是草原氏族主动释放出的善意信号,如果连这都不肯接受,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易衡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道:“别开玩笑了!家里有2个都够我头疼半天了,你还要劝我再娶一个?拜托,本相都还没行冠礼,而且赵婷已经有身孕了,还娶?不行,绝对不行!”
文琼说道:“丞相格局小了,之前未行冠礼,乃是丞相在守孝期间,自然无法行冠礼,如今局势已定,应当提前行冠礼,随后再纳娶甄霁,岂不一举两得,双喜临门。”
“滚蛋!”易衡骂道:“你怎么不娶?”
文琼委屈的说道:“问题是我也不配啊!人家甄霁指名点姓,就要嫁给丞相,草原各部也乐于成全此事,文琼何德何能,敢贪天之福,怕是无福消受,折损阳寿。”
“去去去!”易衡不耐烦的挥手说道:“少来打趣本相,现在不是研究此事的时候,风国使者马上就要到达渠都了,如何应对之后的谈判,才是重中之重。”
“哎呦,属下糊涂啊!”文琼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说道:“这是三喜临门啊!丞相吞并两郡千里疆域,足足扩大了渠国版图一倍有余,可谓是不世之功,可惜丞相已经位极人臣,封无可封,爵位也到极限,不如派出使者求见周天子,请天子赐胙。”
“越说越夸张了!”易衡眉头一皱,说道:“请天子赐胙作甚?难不成想要相王?”
文琼眼睛一转,轻声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丞相有没有意愿。”
“不要在胡闹了!”易衡正色道:“风国割地求和,看似有些草率,甚至很是不理智,实际上包藏祸心啊!”
文琼面色一肃,说道:“属下认为没有那么凶险,丞相担心的无非是控制的问题,筱风郡没有任何的问题,丞相深得民心,至于云泽郡,丞相难不成比不上刘苳?当初丞相任职筱风县长的时候,已经是威名远扬,云泽全郡皆知,加上这些年来的仁政,云泽郡的军民,我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反抗丞相。”
易衡说道:“你的意思是维持原有的官吏,大框架不变,只需要少量的军士驻防即可?”
文琼点头说道:“大框架不变,但是有一些贪官污吏,昏庸之人应当调换了,云泽、筱风两郡,并不需要太多的军士驻防,特别是筱风郡,可谓是稳如磐石,绝无可能叛乱,只需要把军士投入到云泽郡即可,防止祁关的风军即可。”
易衡正在思考文琼的话语,崔炎前来拜见,说道:“丞相,有一人自称所学名学,想要面见丞相,公孙施的名字虽然比较陌生,在诸侯国声名不显,但下官与其交谈了几次,发现此人的确有傲世之才,特此向丞相推荐。”
“名学?”易衡眉头一皱,他对于诸子百家都不反感,否则也不会安排各家流派的学者入驻渠都,提供衣食住行,让其畅所欲言,随意谏言。
但是名学的确在各大诸侯国都不太受重视,并且易衡对于名学不太感兴趣,听到崔炎极力推荐,还是让崔炎带着公孙施进入书房。
公孙施第一次面见易衡,并没有直接言明谏言和治国方针,反倒是跟易衡探讨起了经文。
易衡发现公孙施的确很有才华,不论各家经典了然于胸,信手拈来,不论是与他交谈,还是与文琼交谈,都是相当的从容不迫,当易衡询问公孙施有什么治国谏言之时,公孙施说道:“小民倒是有些看法,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讲。”
易衡说道:“先生不必拘束,尽可畅所欲言,我国言风甚轻,不会治风言之罪。”
公孙施说道:“丞相如今大破风国大军,斩敌无数,擒获了不少军士,并且云泽郡也有收获,如今风国准备割地求和,不知道丞相如何应对。”
易衡双眼一亮,听出了公孙施话里的含义,公孙施询问的是如何应对,很显然有些独特的看法,并没有泯然众人矣。
易衡说道:“本相想接受,又不太敢接受。”
公孙施惊讶的说道:“不想接受的话,小民倒也能想通,不敢接受的话语,小民是万万没有想到。”
易衡苦笑两声,说道:“先生不知道我国的状态,本就是百废待兴,各地都需要建设,如果接受协议的话,两郡之地的重建工程浩大无比,所消耗的钱财乃是天文数字,最为重要的是人!渠国没有太多的人,能够管理和维护两郡之地。”
公孙施说道:“我还以为丞相是顾忌名声,刚才还有些失望,心想名不副实,正准备告辞,没想到丞相担忧的是这个,倒是有些小看丞相了。”
说完之后公孙施恭恭敬敬的向易衡施了一礼,面色一肃,说道:“丞相应当知晓渠国的状况,实际上左右为难!周围的左邻右舍,可都不是善茬,楚国不必多说,野心勃勃世人皆知,风国则是痛恨丞相的所作所为,认为丞相乃是不忠不义的奸佞小人,身为风人却帮助蛮夷对抗祖国,可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活剐了丞相!”
易衡尴尬的一笑,说道:“先生也是这样认为吗?”
公孙施摇头说道:“并不是!丞相在小民看来,乃是堪比古代圣贤的圣人!”
易衡连称不敢,公孙施继续说道:“不论如何,丞相为民做得事情太多了,这份功绩不容抹杀,并且世上少有,足以千古留名,流芳百世!再者,丞相军事才能也是天下罕见,足以史书留名,流传千古。”
易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公孙施来面见易衡,当然不是拍马屁,主要公孙施要确定一番易衡的秉性,是否跟传言中的一般,否则他不会效力谏言。
公孙施问道:“丞相可否想过,不收下两郡之地,风国是否会对渠国大为改观?甚至抛弃之前的仇恨,与渠国展开同盟合作。”
易衡脸色一变,虽说国无长恨,但是现在这种状态下要让风国与渠国同盟合作,很显然不可能。
公孙施继续说道:“既然不收下两郡之地,风国还是会大举进攻渠国,那倒不如占领两郡之地,祁关之险天下闻名,素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美誉,但是正是因为祁山的险峻,造就了祁关易守难攻,同时也让祁关出兵极为困难,只需要少量的兵力,就能拦截住风国出关的军队,让出两郡之地,等于是自废武功,需要耗费大量的军力巡逻漫长的边境线,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根本不用考虑,肯定要拿下两郡之地,并且除了两郡之地外,还要解除与风国的附属关系,虽说两国附庸只有其名,并无实质,但依然要取消,所谓师出有名,名正言顺!摆脱附庸的称号,方能毫无顾忌的发展渠国,同时让风国丧失法理上的优势。”
公孙施顿了顿,说道:“实际上还有一种更合理的方案,就是让风国从宗主国变成附属国,每年进贡,缴纳贡金。”
文琼拍案叫好,易衡沉默不语,崔炎则是紧皱眉头,公孙施并不说话,而是默默的看着易衡。
易衡思考良久,说道:“解除附庸关系,倒也可以尝试一番,风国估计不会同意,想要让风国成为渠国的附庸,怕是有违周天子的意愿,除非天子下达诏令,风国绝无可能与渠国签订这样的国书,而且强行让风国成为附庸,恐怕会引起天下诸侯国的不满,到时候群起而攻之,渠国危矣!”
公孙施说道:“解除附庸关系即可,并不强求一定要风国成为附庸,但是贡金一事,绝无退步的可能性,哪怕每年岁金只有一点,也必须要风国进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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