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当晚,魏霁风悄然回到了国公府,径直来到魏泰山的寝卧,把正要就寝的他吵了起来。
“你找我就不会挑个好时候?非得扰我清梦吗?”
魏泰山翻身坐起,满腹牢骚。
魏霁风在他床边坐下,“你不是还没有入睡吗?这才刚刚躺下,少不得要翻来覆去好一阵子。”
“就你知道得多!”
魏泰山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不耐问道:“你大晚上偷偷摸摸跑回来干嘛?”
“在北疆期间,我曾乔装打扮去过一趟江家的木材铺。”魏霁风正色说道。
“江家?乔装打扮?你察觉到了什么?”魏泰山立马坐直。
魏霁风说:“刚入北疆时,我们潜伏在那里的探子便告诉我,江家与叛军在暗中往来,但不确定是江家本家授意,还是铺子这边想另起炉灶,所以找了叛军合作。”
这件事,他前世并不知情,所以初一听说,不免诧异。
但他认为,不管是江穆仁或是老夫人,都不太可能私通叛军,因为根本没必要。
倒是铺子那边…“爹,那边铺子的掌柜似乎是我岳丈的庶长兄。”
“是!”
魏泰山凝眉点头,朝他挥了挥手,“去泡茶,这件事说来话长。”
“好!”
魏霁风转身去泡茶,魏泰山则慢悠悠地穿衣下床。
片刻后,茶香四溢,彻底挥散了魏泰山的睡意,也让他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亲家当年的那场后宅之争,想必你有所耳闻,但你那会儿还小,就算听说过,也不太清楚来龙去脉。”
魏霁风颔首,“我只知道,老侯爷突然暴毙,而他的几房妾室紧跟着就被送去祖坟守墓,再不能踏出那里半步,其他庶子庶女则被送往各地边疆,打理江家在当地的产业。”
“虽然不知内情,但很显然,这是后宅内斗所致,甚至连老侯爷的死也可能与此有关。”
“没错。”
魏泰山喝了一口茶,便将当年发生的事缓缓道来,最后总结为:“管不好后宅,自己也会丢了性命。”
“放心,这种事不会发生在爹你身上,只要你不续弦,我们国公府的后宅平衡便不会被打破。”魏霁风打趣道。
魏泰山睨了他一眼,然后问道:“那你探查出结果了吗?”
闻言,魏霁风旋即敛容正色,点头道:“我今晚过来,就是收到了探子的来报。”
说罢,他从袖口里抽出一卷字条,递给了父亲。
魏泰山展开一看,当即皱眉,“当初,就该斩草除根。”
听到这话,魏霁风猛然回想起了前世发生在江家祖坟的那场意外大火。
最终还是斩草除根了!
只是这一世有那个女人搅混水,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
正当他有此担心之时,就听魏泰山说:“要在他们起势前,赶紧扼杀掉,否则,受到牵连的不只是你岳丈他们,还有我们。”
“我们两家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嗯。”
魏霁风也是这么想的,“我会尽快告知岳丈和祖母。”
魏泰山又喝了一口茶,话锋一转,口吻略带戏谑,“你还要气多久?”
魏霁风一愣,低下了头,也拿起了茶杯,只喝茶不说话。
魏泰山笑笑,又道:“这闷气生久了,感情会淡的。”
“现下还不是和解的时候。”魏霁风垂首说道。
“那要等到何时?”魏泰山疑惑。
魏霁风没有回答。
“我走了。”
他放下茶盏,起身离去。
“就这么走了?不去看看你的娇妻?”魏泰山忙问。
魏霁风摆摆手,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不过他没有马上离开国公府,而是一转身,直奔“风云轩”。
他只是嘴硬,心早就软了。
就在他冲动之下,准备写和离书的时候,乍然看到江岚岫当初那封没写完的信,怒火当场就消了,才会撕碎和离书,拿走了那封信。
而搬去宫里住,也不是因为赌气,主要还是想调查回春丸的事,以及暗中布局。
来到房门外,他摸出了那封信,看着江岚岫最后写的那个“洒”字,心想她当时定然被什么事给打断了,才会让“酒”字少一笔,同时把这封信忘在了角落里。
“应该是祖母中毒的事吧?”
回想着江岚岫后来寄来的那封信,魏霁风猜测。
“那段时日,她肯定夜不能寐,忧心忡忡。”
“可她在信里却并未提及……”
想到此,他的心更加软了,随即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床边。
“还是毫无睡相。”
看着江岚岫那四仰八叉的睡姿,魏霁风哑然失笑。
随后,他就帮她把被子重新盖好,还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岚儿,你有没有想我啊?”
“魏霁风……”
他话音一落,就听江岚岫发出了一声呢喃,吓得他赶紧退离,还以为自己吵醒了她。
谁料,江岚岫只是在说梦话。
他松了一口气,跟着便展颜一笑,“看来是梦见我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再次俯首而下,在江岚岫的耳边轻问:“岚儿,梦见我在做什么?可是与你泛舟游湖?还是…与你锦被翻红浪……”
瞅着江岚岫上下起伏的胸脯,魏霁风的眼眸逐渐深邃。
慢慢地,他低下了头,朝她的朱唇吻去。
“魏霁风……”
“岚儿,我在。”
他炙热的气息已吞吐在江岚岫的鼻唇之上。
江岚岫皱了皱鼻子,“宫里的东西好吃吗?”
魏霁风的动作一滞,就见江岚岫已经在咽口水了,还不停嘟囔:“我都没吃过宫宴…魏霁风,你吃独食……”
“好!下次带你去吃。”
魏霁风笑了,“今晚,先让我吃你。”
“唔……”
江岚岫的嘀嘀咕咕很快变成细碎的呻吟。
我在吃什么?猪舌吗?
为何没有盐味?反倒有股…魏霁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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