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平角裤,身材还算结识的男人,双手压着夏明明的双臂伏在她身上,他胸口跟夏明明高耸的胸口的距离有三十公分,蕾丝边的黑色贴身小衣就安静的躺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时间仿佛停滞下来,三双眼睛,半空中汇聚在了一起。
夏明明能刺破耳鼓的尖叫声立时响起:“啊……”
男人反应也是奇快,迅速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斥道:“你谁啊,滚出去!”
韩忆桐头部发懵,这什么情况?跟想象中怎么有点不同。
男人不像是在非礼夏明明,夏明明也完全没被强迫的迹象。谁会在被强迫的时候,还穿着护士服?更何况,他从两人反应上已经大概判断出来怎么回事。角色扮演,他们是在玩角色扮演,男人八成是夏明明经常提起来的男友,叫什么陈斌。
大脑电闪,她迅速把刚才看到的东西抛出脑海,尴尬道:“误,误会,是个误会。抱歉,抱歉啊。”
说罢转身就走。心想完蛋,这下子玩大了。
她虽然总是在夏明阳面前老不正经,但对这几个亲属,还是客客气气的,结果今天撞见了这么一桩事……
她本来是好心,结果好心办了坏事。
身后是细细碎碎的着急穿衣声跟夏明明气急败坏,训斥男友的声音,好像在埋怨陈斌乱来。
陈斌也郁闷好兴致被不速之客打扰,反怪夏明明没把门锁好。
韩忆桐自己知道闯祸了,把行李丢回房间后,坐在电脑桌前,心脏咚咚咚直跳个不停。
方才那一幕,光线太亮,视觉冲击太过于强烈,她的这个小姑,未免也太会玩了!
蹬蹬蹬的上楼声这时急促响起,韩忆桐从脚步上可以轻而易举分辨出一家人每个人走路的声音,来人确定是夏明明。
她性格急躁,走路也快。
下一秒钟,房门被剧烈“砸”响的动静就传了过来,夏明明隔着门道:“给我开门,快开门。”
除了她,那个叫陈斌的男人应该也在。
韩忆桐头皮发麻。
怕倒是不怕的,可万一夏明明乱说,不定给传成什么样子。这一家子本来就及其排斥她,如果产生误会,指不定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躲着终究不是办法,她上前隔着门解释:“我以为你遇到了危险,实在是抱歉,我什么也没看到。”
不解释还好,一听韩忆桐这么解释,夏明明尖锐道:“姓韩的,你少在这装模作样,你分明是故意的。我哥真是瞎了眼睛,竟然娶了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嗓门越来越大,韩忆桐怕保姆回来突然听到,只好打开了门。
就在开门的瞬间,一只脚朝她腹部飞踹而来。
是突然动手的陈斌,脸色阴沉,密布怒意。
韩忆桐能躲,却是因为顾虑而迟疑了那么片刻。
砰的一声,她人被踹出去了两步,腹部隐隐作痛。这个叫陈斌的动手架势很不一般,要么是经常打架,要么是受过散打方面的训练。
韩忆桐猜想的不错,陈斌的业余爱好确实是散打跟拳击。
其父是东阳本土一家很有名的商场老板,有权有势。
陈斌个人性格也较为跋扈火爆,对夏明明爱若癫狂,一想到刚才两人的好事被打断,夏明明惊慌失措的样子,简直就是窝了一肚子火,恨不能打死对方。
怒气一来,哪儿还计较韩忆桐是男是女。
一脚落下,陈斌不欲善罢甘休,上前又是几拳组合,有模有样,精准阴狠。
韩忆桐一退再退,边躲边道:“听我说行不行!”
“说尼玛!”
夏明明未想到男友陈斌不由分说的动手,稍愣,但随即就抱臂靠着门肩冷眼旁观。她早就看韩忆桐不顺眼,如今被陈斌给教训一顿,正合她意。
韩忆桐躲避了几下,看陈斌不依不饶,心下也是恼了。找了个间隙,腿部弹簧一般反踢而出,正中对方腿弯。
砰的闷响,陈斌单膝跪地。
韩忆桐单手卡住了他颈部,将人直接摁倒。
陈斌剧烈挣扎,想要夺回主动。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韩忆桐的身手是死亡跟鲜血沉淀出的经验,再来两个陈斌,也一样不可能对她造成威胁。
另一只手抓住了他挥来的手臂,扭带间,陈斌脸部跟地板亲密接触,彻底被制。
陈斌脸涨得血红,成天在夏明明面前吹嘘自己打架多厉害,没想到今儿栽了个大跟头。
好面子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卧槽你妈的,有种放了我……”
韩忆桐脸色骤变,从小到大,她最厌恶听到的就是有人侮辱自己的母亲。
因为她那些从照片中脑补出来的母亲形象实在是太过美好,温柔,善良,斯文,容不得半点污秽。
她不等陈斌继续骂,一脚直中他腰腹正中。
偌大的力道,将陈斌整个人踢的侧滑而出。
“你……”
韩忆桐面无表情,看他还不闭嘴,紧接着又是一脚。
两下,陈斌就虾米一样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想叫嚣,已然说不出话来。
夏明明哪想到形势转变的如此之快,自己这个废物嫂子打人的技巧竟是出奇的驾轻就熟,比男人还利索。
没错,就是驾轻就熟,跟吃饭一般寻常。如果被揍的不是自己男友,夏明明甚至觉得他的动作极具观赏性,让人体内的暴力因子隐隐躁动。
念头电闪,夏明明忙拦在陈斌面前挡住韩忆桐,虎视眈眈注视着,像是护犊子的母老虎。
韩忆桐吐了口气,稳了稳情绪:“我并不是让你们俩难堪,是在听到你呼救后,产生了误会。”
夏明明羞恼夹杂。
其实她自己也大约知道是误会一场,可想到自己穿着护士服的样子被韩忆桐看到,尴尬的咬牙切齿。
谁要这赔钱货如此好心。
“你给我等着,回头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我哥。”
“随便。”
韩忆桐拍了拍衣服上尘土,径直离开。
她这会已经冷静下来,惹恼小姑是很确定的,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家人的通病就是好面子,夏明明总归不会见人就说自己在跟男友做的时候,被嫂子撞见了吧。
“你个下三滥,姑奶奶不弄死你才怪!”
夏明明无可奈何,暗自发狠,没好气把陈斌从地上扶了起来。
“还有没有点出息,平时吹破天,连韩忆桐一个女人都打不赢!”
陈斌本身心里就藏着不爽,又被韩忆桐当着夏明明的面扮了个大丑,听夏明阳言辞刻薄尖酸,气急败坏道:“你看着吧,我找人不弄死那贱人算她走运!”
说着,翻出手机就要拨号。
夏明明忙去夺:“你脑残啊,她再怎么说也是我嫂子。我爸爸要知道你敢对付她,你这辈子也别想娶我了。”
陈斌被说中了软肋,不解道:“你不说她在你们家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夏明明撇了撇嘴:“她是没地位,连我妈的那条宠物犬都比他重要。也不知道我爸爸搭错了哪根弦,平时他在的话,根本不允许一家人说韩忆桐半点不是。”
“为什么?”
“鬼知道,可能是看在韩叔叔的面子上。”
“那就这么算了?”陈斌憋屈道。
夏明明眼睛一转就是一个馊主意:“这事你别插手,交给我好了。不整治得她服服帖帖,我就不姓夏。”
……
被夏明明陈斌这么一闹,韩忆桐出门后索性去买了点东西看望父亲,而后又联系了郑文卓,邀请他来家里喝了顿酒。
等天快黑的节点,韩忆桐才动身回去。
路上,不免琢磨着跟郑文卓聊天的内容。
郑文卓眼下在弄侦探社的生意,业务范围目前只有两种。第一种是偷拍明星隐私转手卖给狗仔,第二种则是负责离婚取证,简而言之也是偷拍,协助雇主获取更高的离婚财产分配。
韩忆桐个人觉得第二种业务蛮缺德的,不过郑文卓屡次帮她,两人又是兄弟一场。尽管不太喜欢这个行业的性质,口头上还是答应等侦探社正式营业,她会过去一阵子。
当然,也有前提,那就是不干太出格的事情。
再缺钱,韩忆桐也不可能有违自己做人的初衷,不然的话纯粹是在给军人这个职业抹黑。
到夏家,路灯已经点亮,车库内婆婆跟夏明阳还有夏明明的车都在。
倒是没看到岳父的车,想来是又出差去了。
夏龙江平时就特别的忙碌,掌控着整个振威集团的他,一个月里至少有半个月是在出差,韩忆桐距今已经至少有十来天没见过岳父的面了。
她今天故意回来的很晚,往常情况,客厅里多半是没人了。
可很奇怪,他打开门进客厅后发现,婆婆龚秋玲跟夏明阳夏明明母子三人全部都在客厅里。
并且,气氛特别的诡异。
尤其是婆婆,看她的目光简直能将人穿透。
五十岁整的一个女人,岁月却并没在她脸上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相貌清丽端庄,肌肤雪白,女人味犹存。如果不说年龄,到外头被人误认为三十几岁,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据别人说,龚秋玲年轻的时候在附近也是极有名气的一个美女,追求者众。夏明阳跟夏明明兄妹俩相貌全都是遗传了她。
她出身书香门第,高知家庭,本身职业是一重点中学的校长。
也恰恰因此,造就了龚秋玲自以为是的价值观,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如最简单的吃饭,韩忆桐在部队养成的狼吞虎咽吃相就是被龚秋玲硬生生扳回来的。这些事例还有很多,不堪回首。
跟这家人打交道多了,她也算是把人了解了一遍。
这种三堂会审的架势,很明显,是要挑事儿。
韩忆桐犯了嘀咕,难不成下午的纠纷,夏明明告诉龚秋玲了?不应该啊,以她对夏明明的了解,她肯定会守口如瓶。
任她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平时韩忆桐恨不能把龚秋玲供起来,就怕找茬,不可能有得罪的地方。再说自己出差刚回,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让她这么晚还在客厅等着自己。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