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内,被强制押上去的韩岳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这半辈子,没受到过如此侮辱。
不知道哪里来的几个人,本来小打小闹,忽然间就开始玩大的。无巧不巧的,前来抓赌的警察恰好赶到。
整个棋牌室,不由分说就被连续按住了好几个。
有的人跑了,警察没追。
他们这些没跑的,反而遭了殃。
郑文卓的父亲郑丘担忧道:“老韩,今天这帮人有备而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啊。”
韩岳山捂着胸口:“这些王八蛋本来就是来杀老城区居民的威风,我担心有谁冲动下做了错事。到时万一被抓,根本没有办法。”
郑丘晃了晃手铐:“车都出不去,想太多也没用。”
韩岳山呼吸有点困难,费力看向窗外:“你给文卓打个电话,让他别乱来。今天这次抓赌行动肯定是上头示意,他们想整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太容易了!”
郑丘没立刻掏出手机,发现了韩岳山不对劲之处:“老韩,你没事吧……”
韩岳山连续深呼吸,抑制住自己不去想太多事情。
只是,哪儿能起到丝毫作用。
他为人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可就在刚才,他被对待犯人一般给按在地上。
在部队当了那么多年兵,腰杆一贯的笔直。
被子弹击中过,被歹徒袭击过。
却从来没有被“自己人”毫无缘由的按倒过。
在他的心里,警察系统跟部队系统,本来就该是一家人。
心脏在那一瞬间起伏的控制不住,哪怕是现在也难缓和。
眼见郑文卓跟那个叫柳金水的警察快要打了起来,眼见更多的警车停在了不远之处,刺耳的警报声到处在响。
眼中一暗,韩岳山翻口袋去找药。
空空如也,棋牌室本来距离家里很近,他近期身体又逐渐好转。
暂时性的,已然初步摆脱药物依赖。
心脏突兀绞痛起来,韩岳山手部发颤,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老韩,老韩!”
郑丘彻底着急,连续叫几句得不到回应,一把拉住了往下软倒的韩岳山大喊道:“救人,快救人!”
可太乱了,也根本没人可以听到。
他顾不得什么,一脚踹开了警车门,搀扶着韩岳山就往外走。
一帮警察哪里肯干,挡住了路。
郑丘急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老韩心脏有毛病,叫救护车啊!”
柳金水被郑文卓弄的一肚子火气,嘿嘿冷笑:“能不能换个新鲜的伎俩。”
“是真的!”
柳金水不明状况,可跟韩岳山关系好的一些人哪儿会不知道。
原来就十分紧张的形势骤然绷紧。
……
韩忆桐已经即将到达老城区,她车速极快,正常十五分钟的路程堪堪用了八分钟。
刚下车,就见到无数个警察手持盾牌浩浩荡荡赶往老城区。
夏明阳随后赶到:“这怎么了?”
他印象里的老城区太太平平,民风淳朴。想也没想过有如此多的警察会在这里汇聚。
韩忆桐隐约好像听到了里面闹腾的动静。
心里一缩,像是没听到夏明阳说什么,大步往里面赶去,越走越快,直至发足狂奔。
听到了救护车,心脏等关键词。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干什么的,不准进去。”
有特警看来人脸色不对,当即就推嚷着挡住韩忆桐去路。
远远的,韩忆桐注意到郑丘郑叔叔正扶着自己父亲被警察围在中间焦急说着什么。
她大脑一昏,骤然撞开两名特警闯了进去。
再说柳金水,毕竟是从众人的脸上看出了端倪,不敢再耽搁,总算是叫了救护车。
“东子,你爸的药知不知道在哪?”
郑丘看到了韩忆桐,不等靠近,就大喊了一句。
韩忆桐太想过去看看情况,却强忍着停下,转身往家的方向跑。
一分钟还是两分钟。
心底无形的恐慌感,让她前所未有的失措混乱。
她是真的怕子欲养而亲不待,也一直都在刻意避免任何让韩岳山听了会不开心的事情。
因为她只剩下这么一个至亲之人。
二十公里负重越野都不会让她过度喘息,可从棋牌室到自己家,短短半公里的路程,她体力却透支到了极限,连续喘息。
韩岳山感觉到是女儿来了,微微睁开了眼睛,把药吞了进去。
韩忆桐紧张得脸色苍白,等忙好一切,虚脱一般跌坐在地上。
好在,一切都是恐惧心作祟。
韩岳山在吃过药之后,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也睁开了眼睛。
韩忆桐濒临崩溃,嘴唇蠕动,声音细微:“爸,对不起,都怪我……”
说话间,她反手一个耳光抽在了自己脸上,偌大的力道让五个指印清晰浮现。
她是因为何依秋才故意阻挠拆迁,如果不是自己的意思,父亲与世无争的性格根本不会搅和到这件事里面。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那个职衔最高的警察。
起身,被郑文卓拉住了胳膊:“桐姐,冷静……”
韩忆桐随意挣扎,郑文卓当即被甩的连退几步。
柳金水眼见援兵到了,更觉底气十足:“怎么着,要袭警……”
最后一个字没能够说出来,柳金水下一秒就感觉景物飞逝,人如被急速行驶的火车撞到。
砰!
身后的警车都像是承受不住,剧烈晃动了一下,发出闷响。
柳金水人如一滩烂泥,顺着警车往下软倒。
“你,你敢!”
韩忆桐冷淡看着他:“警察是个职业,没有你,这个职业或许会更干净一些。”
柳金水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气急败坏道:“抓人,给我抓人!”
郑文卓早不耐烦,警察动,他领着一帮人也往前凑,站在韩忆桐身后。
豁出去了,今天这帮王八蛋敢乱来,就看谁的命更硬。
不是不怕事大么,那就闹吧!
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没有任何顾忌。
越来越多的特警,让许多准备趁乱动手的人停在了原地。
彼此皆有顾忌,再度僵持。
这时,一个年龄在五十多岁的男人,分开众人走了进来。
肤白,略胖,眼睛很小。
看得出来,地位应该很高,从简章上的职衔判断,是正处级别的官员,应当就是东阳市警察局的局长。
果然,他刚走到韩忆桐面前就自我介绍道:“我是东阳市警察局的局长刘建民……小姑娘,你也不希望看到这些人跟警察打起来吧……”
多年的经验,让刘建民轻而易举就判断出韩忆桐是这些人的关键人物。
韩忆桐声音平淡而斩钉截铁:“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判几个人都没问题。但我保证,老城区的一草一木没人动的了!!”
如此直白的聊天方式让刘建民不知该如何应对。
韩忆桐也不打算跟他继续应付下去:“你是局长对吧,那就劳烦你通知王市长,让他过来。他如果不来,我帮他叫一群值得他亲自过来的人!”
刘建民沉了脸:“你一个姑娘家,何必这么冲,王市长也是你想见就见的。”
“我冲?一帮小老百姓下棋喝茶的地方都能让你们出动这么多警察来抓人,到底是谁先彻底不要脸皮的!”
说着,她目无余光:“行,你不通知可以,我来!”
拿出了手机,韩忆桐径直道:“小彬,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你伯父。帮我个忙,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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