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夏明阳的世界里,暂时没有了妻子这个人。
他没亲自联系过她,但是,母亲跟她谈过。他以为,人会很快回来找他道歉服软,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到人影。
以前的所有甜蜜,好像是幻觉一场。她对他的好,更是一个天大谎言。
不说回东阳,连电话,微信都没有半点问候的动静。也有动静,她花钱的时候,手机上偶尔会有提示。在刚刚,微信里又入账了十万块钱。
不适应。
从天堂一下子坠落进地狱。
思考着,就对婚姻困惑起来,对女人也困惑起来。
整整一宿没有睡着,心里还是难受得很。
到现在,眼圈还是重的没办法见人,更没办法上班。公司的事全是古清河跟唐毅在处理,他连个打电话问问的心情都没了。
龚秋玲也没上班,端着饭菜走上了楼:“你是跟她赌气还是跟我赌气?一整天了,吃点东西行不行。你折磨自己,也折磨你妈我,唯独她看不到。”
夏明阳过了生气的阶段,起身到了卧室茶几前的沙发上,细嚼慢咽。
龚秋玲有多大气也不舍得发作,温声道:“这就对了。”
“妈,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夏明阳放下筷子,抬头。
龚秋玲焦虑不堪:“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没问题,她也没问题。夫妻就没有不吵架的,有时候就差一个拐角。拐过去,再回头想,肯定会觉得自己幼稚。”
“我跟你爸以前也经常吵……”
夏明阳低声打断:“吵着吵着就离婚了。您说他薄情寡义,他说您不可理喻,那么多年的感情,在离婚过程中,轻而易举反目成仇。”
“小桐跟你爸不同。”
“是啊,她比我爸还狠。我爸至少跟您还走了那么多年,我们俩才两年,真正做夫妻的时间一年也不到。她就已经厌恶我了。”
“我都怀疑,我现在站楼上往下跳,她都能眼睁睁看着……”
龚秋玲冷脸呵斥:“说什么胡话!别说还远没到离婚那一步,就算离婚,你打算用这种方式对我?养你这么多年,从小到大没舍得碰过你一下……我现在真有点后悔,一直这么顺着你……”
夏明阳见母亲眼眶红了,心颤了下:“妈。”
“算了,我明天去临安,把人给你带回来。再不行,我让韩岳山去,让你爸去。”
夏明阳急道:“别告诉她父亲这些。”
“为什么。”
“她心脏动过手术,我怕……”
“你怕刺激到韩岳山,然后小桐跟你闹离婚。所以,你既然离不开她,折腾什么?”
夏明阳羞恼:“是她想跟我折腾。”
“你听我的,明天主动打个电话给她……”
“不可能。”
知子莫若母,龚秋玲见他如此。绞尽脑汁,竟是想不到破解的方法。
儿媳电话都不接,儿子也不听自己的。
夏明阳毕竟心疼他:“妈,我想的很清楚,寄希望于任何人都行不通,最后还是要靠自己。所以您不用担心我,明天我会正常上班,正常生活。”
“你确定……”
“我现在有事业,她还这么看轻。没事业,她眼里还有我吗?再说,我不能因为她不在意,让那些在意我的人失望。”
龚秋玲见他不像是开玩笑:“你上班可以,我必须陪着。”
“陪我?”
“学校工作重要,你的情绪以及小桐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没商量余地,要么你在家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要么我这阵子陪你上下班!”
她也是怕到时候两人一个头脑发热,真的去医院做了引产,起码待在夏明阳的身边还能提前知道他这里的情况。
……
次日,夏明阳准备上班。
见母亲真要跟着,满心别扭。他那天跟韩忆桐通话后,情绪完全崩溃。上班再跟着老妈,员工还不知道怎么议论。
“妈,你能不能在公司楼下等我,别上去了,成什么样子。”
“我还没去过你们事务所,参观一下不行?再说,我以前对你女人不怎么样,总得在她出差这段时间把你给照顾好。”
“其实你们俩这次闹矛盾,我也有原因。早就该放下工作,对你和这个家重视一点。”
夏明阳没应,低头摆弄着手机。
“你干什么呢?”
“没事啊,我把钱提现一下。”
“哪里的钱?”
“她手机上的。”
“小桐?”
“你别管了。”
龚秋玲要再问,车子已经到了事务所。
陪着儿子进去后,看他去开会,找了两本书架上的书,随手翻动。
会议室,夏明阳进去之后,就敛了所有负面情绪。关于开分所,他跟古清河等人已经讨论过很久,心里面的脉络十分清晰。
事务所现在开了四家,仍还在急剧扩张中。
员工数量,已经达到快三百人。一边要铺开局面,一边要兼顾新增事务所的业务情况。
其中四家彻底落实的事务所,有两处就是最先决定的地点,世纪城跟通源集团附近。
夏明阳并没介意跟韩忆桐电话里赌气说过的那些话,简单的开场白后,看向唐毅:“毅哥,今天就找人跟通源那边接触,试着谈一谈,不肯谈的话,提韩忆桐名字。世纪城你不用管,我来。你先抓桐河跟清江两个区域,这两个地方你都熟……”
唐毅明显感觉夏明阳变了,缓了缓道:“没问题。一个月内,我保证分所的所有员工都不会闲着。”
“你现在过去安排一下。”说罢,没等他离开,接着道:“清河姐,别的分所谈的怎么样了?”
“租赁合同大部分都已经签了,工商那边还需要点时间……”
“我办。你这几天继续负责招聘,配合毅哥培训,我会在你招聘完成前,把证件拿下来。”
“王律师,你手头工作也先交给清河姐。网络这块已经完善,线上收费咨询,比线下这块要重要。近期,事务所准备开始投放一批广告,肯定会起到一些效果,前期的口碑,就靠你了!”
一连串的安排,简短直观。散会后,夏明阳边走边拿起了手机。
他以前找过市长王利国,拨打电话的对象就是王利国曾介绍给他的那个人,这种人脉,夏明阳都一直有心在刻意维持。想必这些小事儿,不会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他会再以韩忆桐的名义打王利国电话。
古清河跟在他身后,微感失神。
她看得到男人骨子里那种倔强。即便老婆怀着孕,工作这么久也就昨天请了一天假,其余时间,有多晚就留在事务所多晚,劝也没用。
如果说开始她接触夏明阳,目的不纯。那现在,就是真正想帮他,无条件的想帮,想剔除韩忆桐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明阳,广告的事我跟天海那边打个电话,可以省点钱。”她疾走几步,等他放下手机,提了出来。
见他疑惑,古清河进一步解释:“我跟我爸商量下,让他在古氏的官网上推荐一下咱们事务所。”
“清河姐,合适么?”
“我也是老板之一,我爸再不支持我,这种事上,肯定要帮忙。我上个月把事务所的营收报表发给了他,夸了我几句。”
“那太好了!”
古清河看了眼他:“注意休息,业务都熟练了,你电话指挥都没关系的。你好好休息才最重要”
“嗯,我知道。等把眼前烂摊子理顺,我请你跟毅哥,好好吃顿饭。”
“成,等你这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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