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半小时后停在了临安市局门前。
谭靖宇吩咐司机等着,独自走了进去。
王鹏哪想过他会毫无征兆来这,听到手下汇报,忙疾步迎来:“谭厅长,您来也不打声招呼……”
谭靖宇走动着,随口调侃:“打招呼干嘛,你还准备拉个横幅欢迎我。”
“那倒不至于,我得准备好您喜欢喝的茶水。好好贿赂领导。”
谭靖宇笑笑:“韩忆桐怎么样,没虐待她吧。”
王鹏狐疑他熟络的口气,连连摇头:“谭厅,他不虐待我就行了……就没见过来到这,条理还如此清晰的人。审了几次,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问出来。”
“关押她的时间好像快到了!”
“对,我正准备打电话请示您该怎么办。”
“放人,没十足证据别把她留这儿,是个大麻烦。她进公安局,私底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做事要把思维打开,韩忆桐在公安局跟在外面没区别,不至于因此出逃。”
王鹏不反驳,听着,答应。
谭靖宇是他上司的上司,又带他工作过两年。名义是同事,实际是师徒。心里实在是奇怪,他试探问:“谭厅长,韩忆桐在部队是做什么的?”
“她。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但几年前的一次大的联合行动,上京市警察,部队的人都来了。她是总指挥,才二十二岁……那次来的一批警察,有一位是上京特警支队的总队长,在她面前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不过她身份与否跟咱们无关,身为警察,不要看重这些。按证据来,依法办案。更不要在乎舆论好坏,压力之下容易出乱子。只要做事不违规,咱们就问心无愧……”
王鹏消化着这些话:“何依秋刚不久前打电话过来训了我一通。说韩忆桐有特权,警察维护她。谭厅,要不您跟她好好聊聊。”
谭靖宇嗤笑:“她看的还真准,韩忆桐这人特权还真不少。到境外,提到她的代号,那些臭名昭著的军队都会缩三分,横着走。阎王爷跟她关系也好,身上至少三处致命伤,愣是不肯收,还活的好好的……”
缓了缓,谭靖宇继续:“另外。我不会去跟一个不知好歹的人聊,警方救过何依秋一次,得到的不是感激,是埋怨。王鹏,你得记着,警察不是某人的家奴,她没什么特殊的。”
“嗯,我知道了。”
……
韩忆桐还在审讯室内。
她这二十四个小时里,经历了不止一次审讯。除了第一次她老老实实的配合,其它时候大多在往律师身上推。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能不说就不想说。
何况听到的那段录音,打乱了她心里原本清晰的脉络。
室内,暂时就她一个人。低头看了眼腕表,从她被抓到这,过了十八个小时。
律师在办理手续,天黑之前不知道能不能离开公安局。
问题应该不大,她屡次把事情进行梳理,没发现纰漏。警察不存在强留她的理由,王鹏估计也不会因为这个,再大张旗鼓的申请延期关押……
琢磨之余,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韩忆桐抬头看向穿着警服,短发黑白皆有的中年男子。突然笑了:“谭厅长这么大架子,来这干嘛。”
谭靖宇没立刻回应,等开门的警察离开,才掏出烟递给韩忆桐一根:“忆桐,谭厅长也是你叫的。还是叫我老谭,听着顺耳。”
“我可不敢这么叫。”
接过烟,又找谭靖宇要了打火机,韩忆桐抽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怏怏欲睡的精神振作了些。
谭靖宇拉张椅子坐在了她对面:“你上次被拘留,我虽然没来看你,可一直留意这边……想着拘留时间短,无所谓。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记恨我……”
“我是那种人么?”
“可不就是,刚见面,就给我脸色看。我仔细想想,除了那件事,咱俩也没有过交集。”
韩忆桐摆手示意他打住:“你既然来了,那我打听下。我到底什么时间可以从这出去。”
“急了!”
韩忆桐揉了下头部:“来这的时候喝了不少酒,吃不好,也睡不好,脑袋现在都像裂了一样。再不让我出去,出了事,你们属于谋杀……”
谭靖宇乐:“你小子一点都没变,嘴皮子还是这么溜。”停顿,又随口问:“何依秋的腿,是不是你?”
韩忆桐不答,抬眼看他:“怎么个意思。徒弟不行,换师傅来!”
“得得,我单纯看看你,再聊案子,关系都变质了。不过,你这事闹的上京市那边都听说了,以后注意点影响。你什么身份,跟个奸商去玩真的,丢份!”
韩忆桐充耳不闻:“何依秋的腿跟我没关系。你们再问一百遍,同样跟我无关。还有老谭,你别总说话大坑连着小坑,没劲。”
谭靖宇古怪:“行,咱说点别的。”
“你先让我出去,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出去可以,吃饭也可以。但不能在餐厅里,影响不好,要去就去我家,让你嫂子准备几个菜,咱俩适当喝点。”说着,略有感慨:“上次喝酒什么时候来着……好几年了,真快。”
“可惜了你,干嘛要退役。不然熬下去,又有人欣赏,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韩忆桐被他话带的有点晃神:“人各有志,勉强不来。他们如果再不同意我退役,我有故意犯错的打算。现在挺好的,至少可以睡个安稳觉。”
“你这觉悟可不够高……”
韩忆桐坦然:“跟你没法比。为了工作,连朋友都想坑。”
“你给我说清楚,谁坑你了。”
“当然是你坑我。不是你给王鹏下命令,他哪会大张旗鼓的跑L市把我抓回来。”
而被提到的王鹏,就待在门口。
偶然听到里面有人提自己名字,贴近听了听。里面谈笑无忌,聊天随性到让人禁不住深想…
谭靖宇性情严苛,没见他跟几个人用这种口气聊过天。而韩忆桐,越发的让人难以揣摩。
明摆着跟谭靖宇熟悉,至今已经是二进宫,从没听她提到过谭靖宇这三个字。换寻常人,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来到这估计也会说我认识你们谭厅长……
韩忆桐没有,如果不是这次谭靖宇亲自过来,王鹏都不知道这俩人如此熟悉。
他想法自摸到点谭靖宇态度之后,已经在变。这桩案子,如果再找不到直接的证据,何依秋这个大亏,是非吃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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