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看的陆寻都有些不知所措，惶恐的伸手拽了拽裴度：“裴总，我没看错吧，她应该是夫人吧？”
认识沈京墨七年，陆寻没见她这么笑过。
裴度满脸怒色，紧皱眉头，冲进雨中抱起沈京墨后，冲陆寻喊：
“回屋，去放热水。”
陆寻反应也很迅速。
今晚御景湾电路出问题了，好不容易才来电，陆寻把家里所有灯光一键打开，然后飞快上楼。
把水温调好后，他迅速下楼去了厨房熬姜汤。
裴度把沈京墨抱回浴室，伸手去脱沈京墨的衣服，沈京墨抓住他的手，“裴度，被自己依赖了七年的人伤害是种什么感受？”
这话问的，裴度第一时间闻了闻她的嘴：
“没喝多，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再摸了摸额头：
“也没发烧。”
沈京墨捧着他的脸：
“是不是觉得整个世界都有温度，唯独自己的心是冰冷的？”
“心脏就像是被利刃破开了个口，无数条裂缝蔓延，每一条裂缝里都鲜血涔涔。”
“你怀疑世界，怀疑缘分，怀疑自己，却唯独没有怀疑过背刺你的那个人。”
“有种不想活的感觉。”
这就是沈京墨此时此刻的感受。
裴度越听越不对劲：“是谁伤害了你？让你如此难受？”
应该不是他。
那肯定另有其人。
“有一个人，我信任了他七年，依赖了他七年，把他当成我这辈子最最亲近的人。”
七年。
裴度听不下去了。
他强行脱了她的湿衣服，把她放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
沈京墨抱着他的胳膊，自顾自的说着：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信任他，不再依赖他，不再把他当成我最最亲近的人。”
“裴度，你是不是也这么想，从我放弃你的那一刻起，你不再爱我了？”
裴度很无奈的叹了口气，问她：
“既然这座城市里有一个伤你至深的人，那你愿不愿意接受公司的派遣，和陆寻一起，作为傅副总的秘书，进驻海外？”
沈京墨觉得难以置信：
“你要流放我？”
“流放？”
裴度被她的措辞给逗笑了：
“你觉得这是流放？还是说这里还有你放不下的人？”
“当然有！”
沈京墨反问：
“难道这里没有你放不下的人？”
“好好洗个澡吧。”
裴度觉得现在不是两个人交流的时候。
他走出浴室，深吸口气，下楼后看到陆寻关切的目光，他双手叉腰来回踱步，思来想去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对陆寻说：
“去查！查她今天见过什么人？是谁让她这么伤心！”
“让她伤心？”
陆寻都惊呆了。
半晌他才答道：“下午我查过顾医生的最新状况，他跟夫人的朋友在一起了，虽然没有对外宣布，但他带鹿小姐见过他母亲，而夫人下午跟他在一起。”
所以她伤心难过是因为顾南星跟她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
裴度觉得情况不对：
“顾南星跟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陆寻挠挠头：
“好像是最近才认识的吧？以前没查过夫人这方面的交际，不过顾医生和江医生认识很多年了，夫人又是江医生最宠爱的人。”
这么说来，她应该是为了顾南星的事黯然神伤。
不然以她的性格，在别的地方受的伤应该先跟鹿溪说才对。
一想到她为了别的男人难过成这样，裴度心里很不好受。
陆寻却有些担心：
“夫人今天情绪不好，怕是不能让她单独在浴室吧？万一她想不通……”
陆寻话还没说完，刚才还在恼怒沈京墨的裴度，此刻已经迈着大长腿飞快的上了楼。
冲进卧室的那一瞬间，裴度的心如坠冰窟。
沈京墨把脑袋没入了水中，裴度把她拽了出来，怒气上头，但他脸色是惨白的。
“你在干什么？”
“想死是吗？”
“为了一个男人，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爱惜。”
“沈京墨，你到底有没有为我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
说到最后，裴度浑身颤抖，一个在外人看来清冷如霜的男人，此刻带着哭腔，无助到了极点。
因为呛水，沈京墨猛咳了好几声。
等缓过神来后她看到裴度湿润的眸子，猩红的双眼，还有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她有些慌张。
死离她不远了。
但绝不是现在。
更不是为了裴度口中所说的某一个男人。
只是第一次跟裴度这么近距离的讨论生死，看到他眼里的绝望和孤独，沈京墨感觉自己心口有种说不出来的憋促感。
“裴度。”
浴室的气氛有些凝重，沈京墨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怯怯的伸出手去勾住裴度的手指。
裴度甩开她：
“你想死我陪你，沈京墨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死，奈何桥上我也不准你喝孟婆汤，我要你永远记得，这辈子是你先辜负我的。”
沈京墨又笑了：
“裴度，你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三岁心智的话语来的？你明知道，我们没有来生。”
“看来你清醒了。”
裴度松了口气：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没意义的事，我不管你为了谁伤心欲绝，请你记住，在你欠我的债务没有还清之前，你这条命要留着为我创造价值，等你我之间两清，你要死要活我都随你去。”
“现在赶紧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喝姜汤。”
裴度说完转身要走，又想到刚才他离开片刻沈京墨就差点把自己溺亡在浴缸里，他又回过身来，顺手把浴巾递过去。
“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泡过温暖的热水澡后，沈京墨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一大半，理智开始回归。
她觉得有些难以面对裴度，于是小心翼翼的问：
“我可以再泡会吗？”
“可以，我陪你。”
裴度抱着浴巾等在一旁。
沈京墨觉得有些难为情：“你在旁边我会不自在。”
“那我在水里陪你。”
裴度说完把浴巾一放，手指头灵活的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
没等沈京墨拒绝，裴度已经成功退化到了原始人的境界，大步一跨，大大的浴缸足以装下他们两个，只是分手后第一次这样毫无保留的坦诚相对，却让沈京墨第一时间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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