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故去的人永远离开了。
沈京墨泪如雨下。
她相信阮棠玉没有骗她,但她也原谅不了这个女人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造成了当初的种种悲剧。
赤鸢扶起沈京墨,问:
“她怎么处理?”
沈京墨想了想,蹲下身问阮棠玉:
“这里远离市区,几乎打不到车,你是想让你丈夫来接你?还是想让你儿子来接?”
面对沈京墨给出的选择题,阮棠玉抬头反问:
“那你呢?你是希望法律给我制裁?还是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来赎罪?”
沈京墨冷笑:
“如果法律判你有罪,那你就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法律叛你无罪,你想怎么过完你这一生,别人都无权做主。”
“我懂了!”
阮棠玉垂下眼眸:
“你还是希望法律能够制裁我。”
“我希望没用,如果我希望有用的话,我希望时光倒流,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能够喜结连理,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沈京墨站起身来,还是把电话打给了裴沥洲。
开口第一句便问:“裴叔叔,你还想离婚吗?”
“离婚?”
裴沥洲有些凌乱,但几秒过后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三十年来,我没有哪一刻不想。”
“那今天你就能得偿所愿,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把你的妻子领回去,离了婚记得请老朋友喝几杯自由的酒。”
沈京墨挂断电话,把地址和阮棠玉的照片都给裴沥洲发了过去。
然后吩咐赤鸢在这里等,走之前她看了一眼阮棠玉,“父母那一辈的恩怨与子女无关,不想你儿子死的话,你最好缄口不言。”
说完她先开着车走了。
黑鹰会来接赤鸢。
开车回到市区,沈京墨去酒店找三爷,贺十延也在。
她一进屋,三爷很自然的递了杯水给她,又把她摁在椅子上,“坐下来,喝杯水,你慢慢说。”
沈京墨看了一眼贺十延。
贺十延摸摸鼻梁:
“我也不急,你先缓一缓。”
贺十延竟然这么好说话了?
奇怪!
沈京墨喝着水偷偷打量他,三爷凑她耳边说,“我得到内部消息,说裴度那小子结扎了,有没有这回事?”
他说完,贺十延看似漫不经心的在屋里站着,实则耳朵早已经竖了起来。
原来如此。
沈京墨点头:
“没错,他是结扎了。”
贺十延差点笑出声来,那脸上窃喜的表情被沈京墨戳穿,“小叔,我就奇了怪了,你为什么对裴度有那么大的敌意?”
“我对他没有敌意。”贺十延摇头。
三爷一句话戳破:
“裴度生不了孩子,裴瑾以后就前提无量了。”
“我可没这么想。”
贺十延拒不承认。
沈京墨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小瑾不需要裴家的资产,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死后会把他和妈妈的后半生思虑周全的。”
“呸!”
“呸呸呸!”
贺十延和三爷同时转过身来捂住她的嘴。
沈京墨生无可恋的看着他们:
“这是既定事实,与其忌讳,不如面对,我劝你们俩早点认清现实,还有就是,我来不是看你们俩幸灾乐祸的,我昨天去了陆家,陆景明告诉我二十六年前他打算绑架我妈妈,好让我外公办不成访谈大会,但阴差阳错下,我爸爸被绑架了。”
“刚才我从往生寺回来,阮棠玉对她请人绑架我爸爸的事情供认不讳,也就是说,阮棠玉找人绑架我爸爸,陆正坤找人绑架我妈妈,他们都说并不是故意想要害人,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林沈两家几乎团灭。”
对于沈京墨带来的消息,三爷托着下巴思索良久后,撞了撞一旁同样沉思的贺十延,问:
“老贺这事你怎么看?”
贺十延坐了下来:
“阮棠玉和陆正坤如果没说谎的话,那二十六年前的事情背后就另有真凶,只是这真凶藏的未免太深了点。”
三爷点头附和:
“按理说以阮棠玉和陆正坤的身份对位,绑架并撕票这么严重的犯罪行为,如果没有十足的动机是不可能成立的。”
“那这个真凶到底是谁呢?”贺十延看向沈京墨。
三爷也看向沈京墨。
沈京墨犯难了:
“难道你们真相信阮棠玉说的?还有陆正坤只留下了遗书,仅凭陆景明的一面之词,真相到底如何很难判断,今天见过阮棠玉后,我觉得她应该没有撒谎,我之所以这么认为,并不是因为裴度的原因在偏袒阮棠玉,而是阮棠玉给我看了当年的借据,如果她真想杀人的话,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借据她带来了。
贺十延和三爷凑过来看,纷纷表示:
“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是真是假,问问唐云济不就知道了,况且我一定要再见唐家那三兄弟一面,我总觉得他们的说辞有些混淆事实,或许隐藏了他们犯罪的一部分。”
在开车回来的路上,沈京墨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探监了。
只是此刻,贺十延和三爷在盯了沈京墨很久后,两个人推推搡搡磨磨唧唧的,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好像都开不了这个口。
沈京墨见状,眉头一皱:
“我都快死了,你们俩是想把话留着在我坟前说吗?我可告诉你们啊,我死后就跟我爸我爷我奶我外公我外婆团圆去了,到时候我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短时间之内我可没工夫听你们瞎扯淡,所以你们有什么话趁我活着的赶紧说出来。”
贺十延战术性咳嗽,表示:
“这两天南城断崖式降温,又突然下这么大的雪,我都感冒了,咳咳,这感冒很恼火,我都咳的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来了,三爷你说,你说。”
“你说不出话来你这么多废话!”
三爷狠狠的撞了他一下。
沈京墨点将:
“我跟小叔认识没多久,算不上很熟,他的话我可听可不听,三爷是我养父,爹爹有话要说,当女儿的必须听一听,所以三爷,你来讲吧。”
三爷扭扭捏捏的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脱口而出:
“其实现在真相就在眼前了,从始至终引导整件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的重要因素在于那个大喊警察来了的疯子,他的出现一定是被人别有用心的安排,目的就是要你爸死!”
说到底还是在拐弯抹角,沈京墨抓住三爷的手:
“你直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三爷一拍桌子:
“我怀疑江为止就是幕后真凶。”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