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是一次丢钱的事件,我,这个马大哈,弄丢了学生的学杂费,我几个月的工资都抵消不了的大数额钱财。事情的经过我不便多说,这是一件大事,我父亲用自己卖粮食的钱做了填充,怀念父亲!我心痛!
“出去走走吧,也许会开心呢?”文军敲了敲桌子,惊醒了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的我。这使我想起了米林,相似的场景再次出现,我的泪伴随着身子听从了文军的话。
单车真是谈恋爱的工具,我坐在文军的单车的后座上,沉闷着不说话,也看不见文军的表情,只听着他讲自己的感情经历和生活经历,我也没记住多少,只记得他和云飞一样,是单亲家庭,他大学的时候真的只爱过一个女生,因为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决定放手,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定要有一个好的归宿。
“那我呢?”我问,“大学的时候和我好像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关系吧。”
“你呀,有点呆。”文军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我还沉浸在丢失物体的心态中,也没有再问,也不想再管,但是他在我身边表现的殷勤还是在这一件事之后更加的频繁,婉婷提醒我,他是在追求我。我不以为然,也没觉得多骄傲,毕竟,我也不是在乎谁追求我就开心的人。我只在乎我能活成什么样?可我终究活不成什么样。因为自己的经历和性格,性格决定命运,我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而“日久生情”也是真的。我和文军就是。他的殷勤到没有打动我多少,但是,我会习惯,还真的是习惯了。所以,我奉劝没有谈恋爱的朋友,你不爱一个人就别想着跟他多联系,别沾光,还会想,他要献殷勤的又不是我要他怎样怎样的,终究你会为自己的沾沾自喜的心理付出代价。
而我,还经常生活在梦境当中,这个梦境在经历彻骨铭心之后才会醒过来。
突然,一阵口哨声传来,“一颗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一个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原来我们迎面走来一群小年轻,吹着口哨,唱着歌。对着我们摇头晃脑。特讨厌这种无所事事的人。
“什么叫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问文军。
“就是说,你漂亮,而我配不上你的意思。”文军有点心虚的说。“反正他们说的也没有错。”
我不喜欢文军的自卑,他的这种情绪一表现出来,我都会不知所措。慢慢的掉进同情的陷阱里,而认为那就是爱。
“我喜欢你,”在一片桃花林里,文军停下来,望着我表白。
“啊?”我依靠着一棵桃树,有点惊奇。毕竟我们也不是刚刚认识。
“我说,我喜欢你,”文军大胆的说,“我比较现实,因为我的家庭原因,我不敢对别人做出承诺,可是,现在我工作了,我想说,我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我会让你喜欢我,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和感情,今天你说行,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你说不行,我们就是一般朋友。”文军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我好像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么多的话,又好像明白什么,这当中的霸气和无奈,以及直接的客观现实,统统都表露无遗,我拧着自己的辫子,歪着头,脸有点红,是的,有点害羞,没有回答。
“没关系,明天回答也行。”
我从来也没有碰到过这种表白,本来也没有几个向我表白。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丢钱的事还在萦绕,我简单想了一下,回答,“可以。”
“好吧,我的女朋友,我们有缘。”文军高声叫道。
“去你的。”说实话,对于文军的高调表白,我还是有一点心动的。
“哎,好像大学的时候,你就说过喜欢我。”我突然记起来,文军第一次见我说的一句话。“这种女孩,我喜欢。是不是?”
“嗯,那时,我觉得你和玲子相像。”文军毫不避讳。
“那现在呢?我还是替身吗?”我突然有点上当的感觉,可是,总不能刚答应做别人的女朋友,不能因为一句话就立马反悔吧。可我真的有点想反悔。
“怎么会?有点像而已,你呆死了。”文军解释。而且解释的天衣无缝。这就叫聪明吗?而替身这个词,我恶心了一辈子。永远别做别人的替身,真的。你永远比不上那个真身,你做得再好,你永远比不上的。流泪。为自己流泪,祭奠一下自己的天真,终究我会做回自己。
文军是个有心计的男人,他悄悄把控着我的情绪,在我失落的时候,哭泣的时候,在我踏入社会,需要解决自己的问题的时候,在这次的事件中,他没有付出任何力气,竟然找到了我这样笨蛋一样的一个女朋友。
“我可是奔着结婚去的,毛主席说了,不是奔着结婚去恋爱,都是耍流氓。”文军又突然加了一句。好像是为了加强对我的真心,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明白,很多奔着结婚去的并不是多爱,而是需要,一种生理和家族传宗接代的需要。他妈的,我怎么就那么傻。
夜幕降临,我的恋爱就是这样开始的,没有多么浪漫,也没有多么激动人心,但是,恋爱还是美好的,每天早上有人送早餐,晚上有人聊天,当然,还有一大群羡慕的眼光,人总是有点自己的虚荣心的,现在流行:不忘初心,奋力前行什么的,初心是什么?是自己最初的天真的梦想,没有杂质的梦想。可是,有多少人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面目全非。当然,恋爱一定少不了买衣服,我从未捯饬过自己,美丽从来都是别人的代名词。
“逛街吧?”婉婷找到我。
“行啊,可是,你的云飞呢?”
“嗯,开车去了。”婉婷挽着自己的头发,弯着头幸福的说,那是自豪,也是低调的炫耀。可是,确实是呀,有车真的很了不起。那就是身份的标志。
女人挑衣服那时要花费很多时间的,我们在自己的工资范围内,计划着一切的开销,衣服不能太贵,贵的买不起,但是也不能太便宜,便宜没身份。婉婷好一点,有着云飞掏钱。所以,婉婷永远是漂亮的。
我从未真正的打扮过自己,而我始终认为心灵美才是重要的,漂亮,什么事漂亮?没有内涵,漂亮就是商场里穿着高档衣服的模特,摸着就有点假。
就是这一天,我还是用了几十元钱买了一身白色衣服,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惊奇还有赞许的目光。
“薇,你好漂亮。”婉婷由衷的说。“你就是不爱打扮,你看,你看,”她向着云飞夸赞,“薇多漂亮!比我漂亮呢?对吗?云飞。”
云飞竟然点了点头,这是我俩交往当中从来没有过的,只是,他眼中还含着惊奇,惊奇也只是一闪而过,我微笑着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闪向了别处,他躲避的眼神有着赞许,有着欣赏。也有着什么,当时,我不明白。
“嗯嗯,一下子从丑小鸭变成了大白鹅。哈哈哈。”云飞一闪而过的眼神过后,突然的蹦出这么一句。
“那是,我这个大白鹅,哪比得过你那粉红色的婷婷啊。”我是不甘示弱的。突然讨厌自己怎么又一次做了这么大的电灯泡。
婉婷却愣住了,不知道如何作答,也许是被我惊艳到了,也许是被云飞的讽刺一样的语言吓倒了,愣愣地反应一会儿接到:“嗯,那文军一定会喜欢的。”
“哼哼,那个人。”云飞呛婉婷“那个人懂吗?懂审美吗?”
气氛有些尴尬,我能感到一丝的不快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当然会,连我这个女人都喜欢,那文军一定喜欢了。”婉婷的反应很快,我和云飞笑了笑。无奈。这个混世魔王,谁让婉婷喜欢呢?
我不明白我的穿着会引起这些不快,漂亮对我来说,我是真没有那个颜值,有着婉婷在身边,我真觉得自己是丑小鸭一只。可是,女大十八变,谁知道呢?美的事物给人愉悦的享受,不是吗?是的,在此时,我想起来我曾经关心过的一个女生,一个不漂亮的女生,她时常会感谢我对她的关心,使她有信心走得更远,但是,生活,永远会打败一个伤痕累累的人。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我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为什么呢?
相亲的人过来了,事情巧得很,就这件事,我相信了缘分和命还有天注定,人也是奇怪的动物,因为某件事,就把自己学到的马克思主义直接打到外界去了,我竟然信了命和缘分。因为有个相亲的男孩走到校门口,打听我,遇到的正是文军:“静薇在这里吗?”他谦虚的害羞的问蹲在校门口观望着来来去去的学生的文军。
“是呀,你找他?”文军的小眼睛警惕的眨着,语气也带着警惕性。
“嗯嗯额”男孩被这种语气吓了一跳,说话都有点不知所措,这是个害羞的男生。
“你是她的……?”文军故意省略后面的一句话,他要让他自己说出来。这是一种心理战术。
“那个,那个,那个,”男孩断断续续的结巴,“哥哥,哦,对,哥哥。”
这个男孩我不认识,此刻,我正站在文军的背后,看到了这一幕,男孩也没有认出我来。媒人应该没有给他照片。
“好吧,没听说静薇有哥哥的,听说她只有姐姐。”文军笑道,“跟我来。”
“嗨,”文军转过头,我向他摆摆手。也看到了他调皮的眼神。
“你哥哥找你,”文军大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笑着说,“好年轻的哥哥。”我听得出酸酸的味道。
“你是静薇?”男孩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我是…”男孩伸出手,以示友好。
“我是静薇的男朋友,哥哥好!”文军握住了男孩伸出的手。
就这样,还没有体验被相中的感觉,就被文军打断了。男孩有点不知所措,赶紧说:“我是,我是那个,那个,”
“是来相亲的吧?静薇。”文军笑着说。
“是的,对不起,媒人没有说你有男朋友。”男孩没有再结巴,对我点点头,礼貌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边,文军死盯着我看:“你想怎样呢?”
“什么我想怎样?”我笑。
“还有来相亲的啊。”
“哦,可是我没有说过我要相亲啊。家里也没有通知我啊。”
“哦,可是你也没有给家里说你有男朋友啊。”文军低沉的说。
“我,”我被文军将了一军,确实是,在语言上我从未赢过,笨,对,笨,米林经常说的我。想起来米林。我又开始神游,不再说话。
文军看到我不再讲话,以为我生了气,赶紧转移话题,“那是你漂亮。”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思考着自己的问题。忽略了我们应该注意的性格问题,也许是恋爱的美好感觉屏蔽了一切吧。
只是,接二连三的相亲者的到来,使得我们刚刚明确的关系变得脆弱起来,恋爱也是生活。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它一定会让你经历美好,痛苦,伤心,心痛,等等感觉,使你忘记你就是你,使你忘记曾经的经历。文军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再找我谈话,没有了清早的送饭,我倒是睡了个好觉。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我知道我被文军套住了,文军耍了几个小技俩,我投降了。
云飞在一天晚上拉着婉婷约我们吃饭。他知道了我和文军谈恋爱的事情。
“好像你俩有事?”婉婷问。我奇怪云飞这一次没有抢白我,好像在那一次和婉婷分手的事闹过之后,云飞变了一个人一样,见到我都是一脸的礼貌的微笑,这使我感到别扭。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种无以明说的感觉。现在想来,婉婷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对于云飞的提出分手和如何和好,我们都无从知道,虽然,我们依然特别要好。而我也是经历了之后,明白,云飞对我的喜欢是什么样的。生活也许会打乱你的所有想法。在有些人那里,爱就是一种感觉,就凭着这种感觉,也可以相处一辈子,在有些人那里,爱就是责任。而我不知道什么叫恋爱。就单凭了一种表现。而看不出问题的实质。这就是单纯,单纯不是不好,但不能“傻”。想念米林。
“谁知道呢,文军发什么神经,这几天也不理我,可能是因为有相亲的过来吧?”我一下子就道出了自己的苦水,是呀,一个本来如胶似漆的朋友,现在就是突然不理你了,你不想入非非才怪。
“相亲?”婉婷一脸的八卦,“来相你的吧?说说,我还挺想知道呢?”
“去你的。没啥说的,不过说实话,有几个挺帅的,比你云飞帅。”
“那不能,云飞在我这里是最帅的。”
“瞧瞧你那样子。”我撇撇嘴。“我又不稀罕,人又不是靠脸吃饭不是?”
“那是,”云飞酸酸地说,“你是谁,电灯泡一个,照着别人可以自己不晓得。”
我和婉婷同时甩了一个白眼给云飞。气氛变得无聊。空气变得安静,旁边的声音传到我们这边来:“妈妈,我是捡来的吗?”
“不是呀,是妈妈生的。”
“生的?怎么生的?”小女孩继续问。
“嗯。。。。,”妈妈似乎在思考“从肚子拿出来的。”
听到这里,我很惊讶,“难道不是屙出来的吗?”
“噗”其余三个人的饭从嘴里喷出来。
“不知道别乱说。”文军接了我的话,不过有着责备的口吻。
我听得出来,别人也能听得出来,文军嫌弃的口气。婉婷赶紧拍拍我,红着脸对我摇头。云飞却面无表情的向着文军看了一眼。文军不再讲话。这一次的对话,使得云飞对文军有了看法,婉婷却不一样的意见。饭后,我的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是云飞的,“和文军断了吧,他不适合你。”字很少,表达的也含糊,我根本没有在意这是一句善意的劝告。云飞用着不同的方式在呵护着我。而我却不以为然,直到云飞说“我早就劝你,文军不爱你,你不听。”我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可是,当时,他怎么就不能直接这样说呢?用他的话说,这就是文化水平有限,哎,如果是米林会怎样?
这件事反映我的不仅是天真而且无知,教育、社会、给了我智商,学习成绩,其他的呢?我也不知道,只是文军的责备是他的习惯,那是他的家庭教育出来的效果,跟我完全不搭边,可是,谁让人类也是动物呢,我也是一只母性动物,恋爱的时候,我忽略再忽略一些又一些的东西,恋爱还是让自己感到了美好,至少我是希望美好的。就在无知中,我的初吻到来了。
初吻,被人类说的多么多么美好,而我,初吻,有一点假的感觉,好像是电视剧看多了,该吻一下了,也该到那个吻的地步了,可是,我没有对吻的期望,我希望的是,我们开心就好,而男人是有下半身的冲动的。文军在一次聊天中问我:“看到我眼中的火了吗?”我的心悸动了一下,米林说过同样的话。而米林说的时候是笑着的,羞涩的,可爱的。是的,虽然我当时认为是无聊的。我没有回答文军,脑筋里闪过米林的可爱,我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文军问道。
“不笑什么?我爱你。”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是爱这种感觉,还是因为想念当初的美好,我对着文军说了一句“我爱你”也许,我爱纯碎的东西。也许是爱了虚荣而已。
听到我的这句话,文军出现了少有的羞涩,手有点不知所措,来回转着,,我嘿嘿笑了起来,就在此时,文军猛地吻了我的唇。我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不惊奇也没反应。所以,这种小美好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文军刚吻下的唇又起开了,“你真傻?”
“啊?”我没有明白为什么?
“你初吻啊?”
“是啊。”我说,“要不呢?”
“那可不是,我绝对相信。”文军哈哈大笑。
他的笑让我感到了被嘲讽的滋味。但是,这种感觉又被文军的话给一下子消灭了。
“哪有接吻不闭眼睛的?”
“为什么要闭眼睛?”
“你不想。。。。?”文军试探这想问些什么。
“想怎样呢?”我还是一头的雾水,“我没想怎样啊?”
“哎,还是算了,你单纯的让人不舍得碰你。要不会觉得自己犯了罪一样。”
“啊?”
“啊什么啊,你呀,就一词,笨。真不知道你上学的学了些什么?”
“学了很多,你知道吗?”我说,“我的同桌,米林,他说,知识是最重要的。”
“那是,你的米林还帮助过你呢?”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了。”
“啊?”我又一次的惊讶。
“真笨。”文军爱惜的摸了摸我的头。我相信,在刚开始恋爱的时候,文军是喜欢我的,他对我的喜欢多于爱,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单纯的人,而我恰好是那个人。
在我的“啊”声中,一个声音传来。
“你们结束了吗?”
“谁?”我大声叫道。
“我,一个无聊的偷窥者。”是云飞。他表情怪异,又不失幽默自黑。
“你,”我确实有点生气,在我看来,吻是纯洁的,也是私密的。可被云飞一下子自黑的说法,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作答,文军好像习惯了这种调侃或者被偷窥,他没有多大生气。只是嘿嘿一笑了之。
“你你你,又开始了。”云飞不忘记调侃我,“你什么你,就一傻子,结巴,愚笨的大傻子,你。”
我刚想反驳,张着的嘴还没有发出声,就被云飞再次打断,“闭嘴,我和文军有话说。回去吧。”
我望了望文军,他示意我离开。
“这俩人,啥事呢?”我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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