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归回到自己的房间,急切的关上房门,捂着早已红透的脸颊坐在床边,想到刚才祁宿压在自己身上调笑的样子,不禁更加羞愤。
虽然他最后说是和自己闹着玩的,但是如果不是,那自己又该如何呢?
苏子归熄灭灯火,躺进舒适的被子里,想要捋清楚事情的脉络。
如果说自己对祁宿无情,那刚才祁宿起身和自己说是开玩笑的时候自己应该是松了一口气才是,但是心中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那如果说是有情,若是让自己在祁宿和回到现代相比,必然是回到现代比较重要。
那自己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呢?
苏子归想的心烦意乱,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人,既然怎么都想不通,那还是顺其自然吧,看看祁宿明日怎么说吧。
想到这里,苏子归便安心的睡下了。
祁宿虽然试探苏子归之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有些失落,但是却也很是乐观。他自信假以时日,苏子归必定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那晚之事,祁宿和苏子归并没有再提起,两人也像是原来一样过日子。
苏子归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给祁宿做药膳,祁宿也乐在其中。
今日,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九王弟,我们喊你出去喝酒,你的下人为何次次推脱说你身体不适?前几日咱们两个还一起喝酒来着不是?”还未进入大厅,五王爷的声音便传来。
此刻,祁宿正在和苏子归下棋,苏子归正欲悔棋,而祁宿不让,两人正在争执。
祁宿听到祁越的声音,想到当日祁越对着还是男装打扮的苏子归便动手动脚,如果让他知道了苏子归其实是个女儿身,那岂不是糟糕?
祁宿趁着祁越还未进门,便示意苏子归下去。
苏子归自然也想起了当时祁越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事,眼珠一转,便也从善如流的出门去了。
苏子归穿着丫鬟服饰,出门时低着头,祁越并未注意到,只当是个寻常丫鬟,径直进门去。
祁宿看到祁越并未注意到苏子归,放下心来,站起身,笑说道:“我身上本就有旧伤未愈,那日是两位王兄约我我才出门去,不然我是必定不会赴约的。只是那日饮了许多酒,又感染上风寒,这才加重了病情,现在已无大碍了。”
祁善坐在刚才苏子归坐的位子上,大笑道:“合着这竟是我的不是了?”
祁宿也笑道:“怎敢怪罪王兄,前几日你感染风寒未能赴约,现在可是大好了?”
“嗯嗯,好了好了,”祁善拿了一个空杯子自己倒了一杯茶,喝道,“这不是好了之后赶紧约你出来喝酒以示赔罪吗?结果你又病倒了。”
祁越也坐下来,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干净的茶杯了。
祁宿也发现了,本来是有四个茶杯,自己用了一个,苏子归用了一个,祁善用了一个,应该还剩一个才对。
想到苏子归走之前滴溜溜转的的眼睛,祁宿知道肯定是她想要捉弄祁越,以报当时祁越在雨墨阁调戏自己之仇。
但是拿走他喝水的杯子这样的小伎俩也太小儿科了吧,何况看样子祁越并没有看出来这是苏子归在捉弄他的样子啊,那自己要不要帮苏子归报仇呢?
“常青,给本王再拿一个杯子来。”还没等祁宿说话,祁越就自顾自的指使起常青来,根本没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觉。
三人和当今圣上从小关系便好,几人当时在对方的府邸,从来都没把自己当外人过,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共同分享。这在皇家是很难得的事情,四人也是从皇上登基之后才收敛了一些。但是这三个人一聚在一起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五王爷,您的杯子来了。”苏子归又打扮成了祁宿伴读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杯子进来。
苏子归其实也是不想来的,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得自己动手,何况如果被发现,若是让别人替自己背了黑锅,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祁越看着苏子归进门来,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笑道:“我刚才就想问九弟,为何不见你,你自己就来了。怎么样七弟,我没骗你吧,这九弟是藏了一个娇俏的小兄弟吧?”
祁善闻言望向苏子归,看了两眼,虽然惊艳于一个男子竟然长得这般俊俏,但是自己已经纳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为正妃,便对别人没有兴趣了,随便敷衍两句道:“确实美的像个女子。”
祁越一听,心中一动,站起来走到苏子归身前,眯着眼睛问道:“这么说来,子归你莫不是个女儿身吧?”
听到祁越这么问,苏子归和祁宿心中一凛,还真叫他说对了。
苏子归定了定神,道:“五王爷就别拿奴才开玩笑了,哪有像奴才这么大还没有打耳洞的姑娘家?”
苏子归说的没错,在大璃国,姑娘在五岁的时候,自己的母亲便会亲自给她们打耳洞以向上天祈求自己的孩子有个良配,而苏子归因为自小家里穷,被辗转卖了很多个地方,也没有人想过为她扎个耳洞,也就这样耽搁下来了,这也是她装男子而从未被识破的原因。
祁越看了看她的耳朵,确实是没有耳洞,不禁可惜道:“你怎么就不是个女孩呢,如果你是个女子,本王定然向九弟要了你当正妃。”
说罢,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祁宿心中不耐,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怕被祁越怀疑,只好隐忍不发,只能在心里暗暗想着该怎么整整自己这个满口胡言的五哥。
而苏子归现在却是后悔自己没有在那个杯子里下毒药!
祁善笑眯眯的看完这场闹剧,不由得好笑。只好说道:“听说九弟得了圣上赏的几只极寒之地的雪域山羊,不知道本王今日有没有这个口福呀?”
“对呀对呀,本王向向皇兄讨要过几次了,他只说九弟爱吃,要给九弟留着,一根羊毛都不给我看见!”祁越听到祁善这么问,立刻附和道。这委屈巴巴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王爷,而像是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祁宿不禁一笑:“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吩咐厨房去烤,等会咱们就吃烤全羊,喝烧酒。”
苏子归趁着吩咐厨房做事,退出了屋子。
想着自己学的历史,各朝各代的皇子不是为了皇位争个你死我活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虚与委蛇,并没有听说还有像祁宿他们这样关系这么亲密的皇家兄弟,这是很难得的事情了。这样想来,能得到祁宿的青睐,这五王爷祁越应该也不是个可恶的人吧?
只是苏子归并没有想过,为何她会认为祁宿看中的人,人品就不会差。
吃完烤全羊,喝完烧酒,已经是几近日落,祁越和祁善两人尽兴而回。
苏子归笑眯眯的送走了两位王爷,转身回府。
祁宿看着她笑的这幅见牙不见眼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猫腻。
苏子归回到屋子里,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品着。
祁宿看着她这般没有规矩也不说她,他倒是很喜欢苏子归这幅没大没小的样子。想着自己忍了一天的问题,实在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把杯子带走,就是为了捉弄五哥吧?”
苏子归笑眯眯的点点头。
祁宿不解的问道:“就是藏了个杯子又自己主动拿出来,你就这么高兴了?”
苏子归笑着放下手中的杯子,向祁宿勾勾手指,祁宿从善如流的将耳朵靠过去,只听这只小妖精邪恶的说道:“我在那只杯子里给他抹上了巴豆汁,最迟明早,他便会因为拉肚子而出不了门,哈哈哈……”
祁宿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这是个不会吃亏的。
明天好像是雨墨阁一月一度的游园会,那日只要是有些才气的人都会去参加,不管男女,听说明日怡红院的头牌黛筠姑娘也会前去,这可是祁越月月都在期盼的日子啊,竟然就这样毁在了苏子归的手里。
想到明日祁越气急败坏的样子,祁宿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被祁宿这么一笑,苏子归倒是不好意思再笑了,看着祁宿不明白为何他这么开心,话说他们兄弟不是关系很好吗?为何自己这么捉弄祁越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这么开心?
祁宿也不多说什么,只道明日要带苏子归去个好地方,今日先好好睡一觉,明日养足精神好好玩。
苏子归也不多问,反正睡一觉就知道结果了,索性将手中的茶喝完,跟祁宿道个别就回房去了。
祁越回到自己的府邸,想到明日便能见到黛筠姑娘,心中满是欢喜。
不知道这黛筠姑娘是何来历,虽是青楼中人,但是任何人出多少银两都不能在怡红院单独得见她,只有这一月一度的游园会,她才会选择一位单独约见,但也不是次次都见,至今为止,也只是见了两位而已。这样神秘的人物反倒让人觉得心痒痒。
穿上下人刚送来的定制好的新衣服,祁越对明日黛筠会约见自己信心十足。
刚将新衣服脱下来,祁越便觉得腹痛难忍,跑到茅房解决完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又有了感觉。
这样循环往复几次,祁越早已体力不支。
喝完丫鬟送来的药,祁越躺在床上回忆今日之事,只觉得苏子归拿来的那个茶杯最可疑!
“苏子归,你给本王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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