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孟获派人,将我们进军朱提沿途的井和泉眼全部填塞,我们大军恐怕没有饮水可用!”
当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李恢不敢怠慢,马上便跑回中军,向正在行进的简雍报告道。
“孟获这个贼子,如此倒行逆施,完全不把朱提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朱提百姓定然心向左将军。这一仗还没打,我们便已经占据了上风!”
简雍走南闯北三十年,经历过不少事情,听了李恢的汇报,知道这是坚壁清野的手段,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南中不是凉州,水还是不缺的。
于是在听了李恢的报告之后,简雍马上便笑呵呵得说了一句。熬了三十年,总算混到了独当一面的机会,又有儿子给自己打理一切,简雍于是准备好好得装一下逼。
前段时间听儿子讲起曹操在平关中的时候,听到马超得到大量援军,反而高兴得抚掌而笑的故事,简雍默默给曹老板点了一个赞。
然后简雍便不经意间开始模仿起曹老板,就像刚才这句话,要是简雍能够顺利平定南中,肯定会得到很高的评价,说不准也会来个“十胜十败”的经典说法,还未大战便已经窥测了胜机。
只是简雍的这番表演,却是让李恢有些着急,一想自家领导是幽州人,可能不知道南中的情况,赶紧向简雍解释道:
“都督!您可能不知道,这南中虽然不缺水,但很多水却是有毒的!在南中地区,有四种毒泉,其一曰哑泉,其水色蓝颇甜,人若饮之,则不能言,严重者虚脱、痉挛甚至死亡;其二曰灭泉,如果用灭泉之水沐浴,皮肉皆烂,见骨必死;其三曰黑泉,如果黑泉的泉水沾到人身上,将会手足变黑而死;其四曰柔泉,误饮了柔泉之水,甚至只是从柔泉旁边经过,便有可能中毒,将会身躯软弱如绵而死。”
听了李恢的话之后,简雍马上傻眼了,难怪说南中是疫病之地,别的不说,就这泉水便恐怖如斯,没有了干净之水,自己的这五千大军,又怎么平叛呢?
还没等简雍说什么,他旁边的狐笃向李恢问道:“我原先在巴西的时候便听说过南中有毒泉,我当时还以为是无稽之谈,是有些好事之人编造出来的,却没想到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中国实在太大了,从亚寒带到亚热带的气候应有尽有,不用说来自幽州的简雍,就是南中北面的巴西人狐笃,都不敢相信距离他们巴西并不远的南中,竟然能有这些匪夷所思的毒泉。
“千真万确!这四种毒泉中的确是存在于南中大地,其中又以哑泉最为常见,遍布南中各地;然后灭泉次之,有一百多处,但主要集中在永昌和益州的交界之处,我们这次应该遇不到很多;柔泉就更少了,南中总共只有几条,但是其毒性非常厉害,不用说饮用了,甚至有鸟雀从上面飞过都会被毒死;至于这黑泉则更少,整个南中只有一条,我大父年少时还见过,但是四十年前南中发生了一场地震,这黑泉便从南中大地上消失了!”
从李恢口中听到如此恐怖的几种泉水,简雍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倒是邓芝插口道:“按照德昂的说法,这四种泉水中其实也不是很常见才对,我们这次千万朱提平叛,能遇到多少?”
“灭泉、柔泉、黑泉应该都遇不到,但是被孟获填塞了那么多泉水和水井,我们一路上几乎只能遇到哑泉水!这水是真不能喝,将士们喝了之后,之前做的防疫努力便全白做了!”
“没有饮用水!这该如何是好?”
简雍虽然能力一般,但好歹比舍水上山的马谡还强点儿,至少知道水源对大军的重要意义。这五千大军要是没有安全可靠的水源,连基本的战斗力都无法保持,如何能够深入朱提去剿灭叛军,弄不好还会出现千里送人头的丢人大败。
一想想自己第一次独当一面,便遇到这种可能引起全军覆没的问题,简雍也是急得团团转,额头之上一下子沁出不少汗珠来,以至于忘了自己也有一把扇子。
南中地区湿热,大孝子简杰便给自己老爸配了一把芭蕉叶做的大蒲扇,用来消暑解热。这年头士人都好拿个扇子之类的东西装逼,譬如说诸葛村夫便白羽扇从不离手。简雍一开始有些瞧不上这个其实和他气质挺搭配的蒲扇。不过南中实在太热,简雍在使用了几次蒲扇之后,终究“真香”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之前在和邓艾一起巡视大队的简杰闻讯赶了回来,简雍看见儿子回来了,赶紧在马背上朝儿子喊道:“阿杰!德昂说孟获把沿途的泉眼和水井全都给填塞,只剩下有毒的毒泉给我们留着,快给阿翁想想办法!”
看着自家都督这幅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李恢又想起了之前在雒城听到的传说,自家都督在刘耷集团,统武智政魅,独占一个“忠”字,要能力是半分没有的。
但是架不住人家生了一个好儿子。这次出兵南中,刘耷真正属意的主帅其实是简雍的儿子,简雍只不过是一个不会扯后腿的工具人而已。现在,简雍的大腿终于来了。
之前听简杰分析了一下南中的局势,李恢感觉他还是有点儿才能的,但却也不至于多神。简杰有能力解决南中常见的毒泉吗?李恢他们家族在南中已经定居了三百年,也没有解决这个难题。
随着简杰听父亲重复了一遍南中的柔泉、黑泉、灭泉,以及他们需要重点关注的哑泉之后,简杰露出了一种诡异得笑容,然后扭头望向了李恢:“德昂先生,南中的哑泉水,是不是透着一股蓝色?”
闻听此言,李恢也是大吃一惊,简杰应该是没有见过哑泉水的,怎么就知道哑泉的泉水是蓝色的呢?难倒他真得能解哑泉水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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