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头顶上的灯忽闪忽闪,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我只能听见三人的呼吸声,而白安然也没有了刚才的优雅,她紧张的看着四周,然后把一双美目定在了徐沉予的身上,说:“是电梯坏了吗?”
我赶紧一步上前,把每个楼层的按钮都按了一圈,说:“打紧急电话啊!别愣着了!”
徐沉予拿出手机刚准备按照墙上的电话播过去,谁料他刚把手机拿出来,电梯又发出一声巨大的咣当声,瞬间一片黑暗,连那盏忽闪忽闪的灯都灭了。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
这是不是老天都在帮郑灵儿啊?怎么这电梯早不坏晚不坏的,偏偏这时候掉链子?早知道这样,我不如步行上去算了!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我又不是什么未卜先知的神棍,我就是个肉体凡胎,哪有那么大的神通啊!
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又催着徐沉予:“你有你们公司后勤电话不?打电话啊!”
徐沉予有些闷闷的:“后勤不归我管。”
我又转脸问白安然:“你呢?”
白色的手电灯光下,白安然的表情显得特别无辜,她说:“我、我没带手机。”
我真是……我了个去了!
片刻失望后,我赶紧又说:“打给张沛之!他是老总肯定有办法!”
电梯坏了,外面的人肯定知道,但是他们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万一延误了修理的时间,把我给憋死在里面怎么办?虽然我知道这几率很小,可我的命也只有一条啊!赌不起这概率的事件。
我又忍不住想,盛世赚这么多钱,换个电梯又怎么样啦?为什么其他的电梯都很先进,有自动的紧急求救按钮,偏偏这台没有呢?
真是够了!
三个人闷在电梯里,渐渐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灼热了起来。
徐沉予好歹是打通了张沛之的电话,得知现在已经安排了维修人员在第一时间抢修。
好吧,总算是让人知道我们有人在里面了。
我本想关掉手电筒,但我发觉这四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人心里更没底,我索性就直接开着了。
在手电的灯光下,我清楚的看到在我对面的电梯一角,白安然紧紧的搂着徐沉予的胳膊。我怀疑,要不是因为我在场,她可能就真的忍不住害怕去抱着徐沉予了。
而徐沉予没有拒绝,看白安然的表情也带着宽慰和不舍,看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不由得扭过脸去,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出社会这么多年,其实我心里始终都有几分小小的正义感。它们平时就徜徉在我的血液里,丝毫没有外露的意思。
被打磨了这么久,我也很习惯于隐藏它们的存在,总是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社会就是这样,人就该变得越来越圆滑。
可在这一刻,我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愤慨。
不为别人,只为了韩叙!
诚然,韩叙不是个好恋人,他的事业心太重了,甚至于曾经不惜牺牲自己和白安然的感情,也要坐稳星源的第一把交椅。
如今,韩叙后悔,他也在补救。如果白安然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为什么不早点讲呢?我可以猜到,白安然一开始是想跟韩叙重修旧好的,毕竟那时候她愤然离开,是赌上了自己的前途,走的不算光彩。
所以她才会跟徐沉予假扮情侣,而徐沉予估计是因为白安然认识我,与她假扮情侣可以更好更理所当然的和我结识,这两人才会一拍即合的在一起。
可人的感情谁又说的准呢?
我不是白安然,我也不是徐沉予,我无法知道他们平时相处的模式。
但我知道韩叙为了挽回白安然下了很大的血本,除了他骨子里的骄傲一时撤不掉,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到的全部。
况且,韩叙之所以现在这么四平八稳的不着急,无非就是知道白安然和徐沉予是假扮的情侣、
如果他现在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呢?
既然白安然的心里已经有了徐沉予,那她为什么要答应出演那部电影呢?出演韩叙花钱捧她的电影,不就是变相的告诉韩叙,她同意迈出和好的第一步吗?
还是,她仅仅只是觉得这是韩叙欠她的?
我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再转脸看过去时,却发现那两人蹲坐了下来,白安然还把头轻轻依靠在徐沉予的肩膀上。
我心里猛然叹气,实在不想看下去,只得把视线挪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好像已经有了嘈杂的声音,应该是来救我们的人!
我一下充满了希望,迫不及待的就想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耳边又是一声巨响,电梯猛地下沉,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铁链划过空气的破空声,像是一道警笛听得人浑身汗毛直竖。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只觉得全身每个细胞都不听使唤了。
我们三人都忍不住大叫出声,我手里的手机都几乎拿不稳,在晃晃悠悠的灯光下,电梯里的气氛显得格外让人崩溃。
电梯突然停住,四周又仿佛恢复了刚才的安静。
我们还没缓过神来,几秒后又是一阵猛的下沉,就像是坐过山车的下坡,身体因为重力的影响觉得自己像坠楼一般。
连续几次这样的间断性下沉,白安然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我们会不会死啊?”
死?
啊,对!刚才因为太慌张太恐惧了,我都没脑细胞想到这一茬。
我赶紧趁着电梯这会安静下来,手忙脚乱的打开录音设备,我发觉手指都不听使唤了,一直在颤抖。而我的后背早已一片湿凉,全是吓得冷汗。
好容易打开了录音设备,我勉强稳住声音,可还是听得出来声音在不住的颤抖,我说:“本人余笙,这是我的遗嘱。我名下全部的财产归唐诀所有,包括不动产和银行存款还有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股份……”
我是尽量想要说的清楚一些,但无奈的是在这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其他的东西。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最后我说:“唐诀,你要记得,如果你再婚了,这些东西要给我们共同的孩子,你不准拿这些去给你后面的老婆孩子。”
说到这里我也情绪崩溃了,我发现电梯这厮很会制造气氛,就在这时又是一下猛烈的下沉,这一回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吓得我录的只有尖叫了。
等电梯又恢复平静后,我才喘着气拿起被摔在地上的手机,也没空去看录音的内容怎么样了,我张大眼睛一片茫然的看着四周。
好半天我来了句:“徐沉予,这次要是好好的出去了,你得一定要跟张沛之说,叫他换个好电梯。”
我的话音刚落,外面乱糟糟的声音更大了,这一回听得很清晰,我一下激动了起来,有救了有救了!
只见外面的维修工人用工具打开了电梯的门,露出一段大概十五厘米的缝隙,他们喊:“你们没事吧?!”
噢!毛爷爷怎么说来着,工人兄弟是亲人啊!听着中气十足的声音,我几乎要喜极而泣:“没事没事!”
白安然和徐沉予也站了起来开始对外面的人说话,白安然显然是有点脱力了,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被徐沉予半抱着、靠着后壁才勉强站直。
她的脸色发白,但是眼神却充满了喜悦和期盼。
我在缓过了最初的高兴之后,眼前的一切却不是那么让人觉得乐观,从工人打开的缝隙可以看出,我们被卡在了两个楼层之间的位置……
所以,缝隙虽然有十五厘米宽,但实际上只有半米左右的高度。
我一下又觉得忐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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