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知晓老夫人应该是已经答应了杜大人,心中十分淡定,这会儿还不忘跟祁旭源顶嘴:“大伯,我虽说有错,但凡事也要讲究功过,这些年我里里外外地打点祁府,难道就没点苦劳吗?”
“你就非要抓着这点错处,将我往死处逼吗?”杜氏问得咄咄逼人,好似她不是罪人,祁旭源才是罪人一般。
秦子衿心里不满,却也知道这场合自己不说话更好,岂料杜氏刚说完,老夫人抬手拍了桌子,冷声问:“我问你,这些财物去了哪!”
杜氏听了,慌忙低头,急促地道:“老夫人,这些财物我真的没有私吞,都是拿出去送礼了,咱们在京中脚跟不稳,免不了需要四处打点结交的,这些东西,都是送了礼的。”
“母亲虽说许你掌管中馈,打理后院,但祁家主母依旧是安氏,这对外一向是安氏在安排,我倒要问问,你这些礼都是送往了哪些府上?祁家再不济,我也要与这些府宅论论道理,他们瞒着祁家主家,与祁家偏房交往是何意?”祁旭源冷声打断了杜氏的话。
“若是他们瞧不上咱们祁家,自此不来往就是!我祁旭源在京中倒也不缺朋友!”祁旭源又说。
安氏看了看,帮衬着道:“老爷说的有道理,若是府与府往来,这些府上都不该避开主家,若是二婶私下往来,这财物就不该由中馈来出,左右,都是有些不合理的。”
杜氏怨恨地瞪了一眼安氏,随即又向老夫人求饶道:“老夫人,我是一时糊涂,没有拎清这关系,可我当真是一心为着祁家才去送这些礼的。”
老夫人却反问道:“是为了祁家,还是为了杜家?”
杜氏当场愣住,她一直以为老夫人是护着自己的,所以提前想好了理由,想着老夫人肯定会顺势给自己台阶下,将此事大事化了,却没想到老夫人会如此问她。
“您这是何意?”杜氏小声问。
老夫人继续道:“你那些礼有多少是送回了杜家的?”
“我……我没有……”杜氏还妄图狡辩,祁旭源却掏出一本小册子丢给杜氏。
“旁的不说,只说这几十件,便是送到了杜家吧?”
杜氏惊愕地捡起地上的册子打开看了一眼,顿时傻了眼。
“这……是谁!”杜氏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一堆人,“是谁出卖了我!”
这册子上记得太清楚了,什么物件,什么时间,送给了谁,一目了然,这若说不是知情者透露,杜氏绝不相信。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这些事,只要我想查,就一定能查到!”祁旭源道。
秦子衿却眯眼看向了杜氏身后唯唯诺诺地跟着跪在地上的刘姨娘。
姨父要查杜氏,立马就有许多人来报信息,这些个下人们怎么就这么清楚,这么巧的都见过杜氏送东西呢?如果杜氏当真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不应该早就被被发现了吗?
这事,明显是这刘姨娘在背后推动,她是杜氏的心腹,必然是最清楚杜氏所作所为的人,这些财务,也只有她最清楚去向。
可看眼前的刘姨娘,陪着杜氏求饶,陪着杜氏哭,依旧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还真是演的逼真!
“杜氏啊,你是不是还以为杜家能够救得了你?”老夫人微微低身,看向神情慌张,眼神愤怒的杜氏,“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从此在祁家捞不到财物了,杜家可还会护着你?”
“会的,肯定会的!”杜氏连忙说,“堂兄明明答应会护着我的!姑母,您也是杜家人啊,您得帮着我啊!”
杜氏慌张地求情,老夫人却脸色黑沉着道:“这些年我还不够帮着你吗?结果你倒是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杜氏慌张地磕头,“求您再原谅我一次吧,我以后真的不会再犯了。”
“老夫人,求您宽恕母亲一次吧。”祁彦翎也跪了出来,“她天性纯良,又耳根子软,禁不得旁人教唆,才犯下如此大错,她本性不坏的,求祖母宽恕她一次吧。”
祁梦璃见状也赶紧跪了出来,“求老夫人宽恕母亲一次吧。”
祁梦婕当即给刘姨娘使了个眼色,二人也一齐跪了下来,为杜氏求情。
刚满八岁的祁梦汐,看看左右,也赶紧跪了下来。
就连先前一副漠不关己神情的祁旭清,也赶紧跪到老夫人跟前,为杜氏求情。
秦子衿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眼神深邃,在人群中逛了一圈,将目光盯在了祁彦翎身上。
杜氏已经是将死之躯了,这些人却还为她求情,如果不是爱,便是惧怕。
惧怕什么呢?秦子衿现在明白了,二房的主宰一直都是祁彦翎。
老夫人错愕地看向祁旭清,“这样的夫人,你还愿意要?”
祁旭清脸上神情复杂,分明不太乐意,但又极其恐惧,他点头道:“儿子愿意,请母亲开恩,杜氏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打理家中事务,又将儿子照顾的极其周道,还请母亲开恩,饶她一回吧。”
“请大伯开恩!”祁彦翎在他身后道。
祁旭清立马转向祁旭源道:“对对,也请大哥开恩!”
剩下几人,立马同声道:“请大伯(大爷)开恩!”
如此趋附的姿态,十分的明显了。
老夫人眨了眨眼,明显心思动摇,她扭头看向祁旭源道:“我原不打算管这事了,但你弟弟、侄子都为杜氏求情,可见她虽掌家不力,但为人妻,为人母并无过错。”
“在这彦翎科考在即,承翎已然这般,你也要为祁家未来着想啊!”
祁旭源早就料到老夫人会心软,毕竟她即便不偏袒杜氏,也会偏袒祁旭清和祁彦翎。
祁旭清冷静地道:“既是母亲开口了,儿子也不能不尊,便不按族规将杜氏休回,但杜氏贪婪无度,窃取中馈财物,不可轻饶,便罚她城外别庄思过,日后若是心性改正,方可接回祁府!”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