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枝走到桌前坐下,一言不发。
倒是御弧深心情看起来不错,煮茶。
宁北枝看着他纤长的手指熟练地摆弄着茶具,她的目光不自觉有些怔松。
仿佛上次见面就在昨日。
听着煮茶的声音,宁北枝抿唇,低下头不再看他。
倒是御弧深看向宁北枝,“你自己和我说,该怎么办。”
宁北枝:“……”
她抬起头,看着他总是那样的眉开眼笑,真让人有一种此人脾气非常好的错觉。
“如今木已成舟,你想要我怎么办?”
她已经嫁给落瑾北,就算她和落瑾北没有任何的约定,就冲着人家当初要她,她也不会悔婚,更何况,九皇叔的人生,岂能是她想要掌控就可以掌控的?
这种事情,根本就很不靠谱好嘛?
可是这些话,她不敢和眼前这个男人说出来。
御弧深唇角笑意不减,那双桃花眼倒是一直看着宁北枝,见她眼中的不情愿,他深邃的双眸轻轻眨动,“丫头,落瑾北此人一直都是女子们心中的梦,莫非,你也对他动了情?”
磁性的声音,缓缓进人耳中,明明是很寻常的问话,就像是朋友之间,亦或者是长辈的打探。
可是……他的话,却让宁北枝的心咯噔一下。
她不敢暴露过多,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御弧深,“落瑾北此人英俊潇洒,就如同你说,是姑娘们的梦,恰恰我就走了大运,做了他的妻,你说我喜欢他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她话语玩味,看起来格外轻松。
御弧深一直都看着她,桃花眼微微闪动。
“最好是这样。”
说罢,他便将煮好的茶水拿起。
两人看起来是打哑谜,可是宁北枝却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表现的非常轻松,就是在证明,她是不喜欢这个男人的。
御弧深说的最好是这样,自然代表的是最好不喜欢他,不然的话,有宁北枝的好果子吃。
宁北枝抿唇,没有说话,看着御弧深熟练的为他们两个倒茶,她眸光微眯。
以前和他接触的时候,他若是有闲心,没有什么事情,就会在自己住了三个月的地方煮茶。
或许那里现在还摆放着他用的茶具。
御弧深此刻唇角的笑意倒是收敛不少,少了几分妖孽,只是那仿若多情的桃花眼却如何都无法让人忽视。
好像只要多看两眼,就会情不自禁的陷入。
好在的是宁北枝的定力强,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不得,加上两个人本就为了利益,而他还是让她嫁给其他的男人,宁北枝自然不会对他有情。
但……
落瑾北不一样。
她们两个人的结合,虽是利益,但从那日开始,宁北枝对落瑾北就是有感激之情的。
他性格淡漠,可是对她却格外温和,处处都有照顾,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也总是那么默契,无声之中,她就一点点失了心……
纵然,她想要控制自己,可是却总是不自觉。
宁北枝微微吸了一口气,敛下眸子,不敢让她的情绪暴露。
“接下来,想办法多和落河骁见面。”
御弧深抿了一口茶之后,才轻声说着。
宁北枝睫毛一颤,已经忽略眼前刚刚倒好的茶水,直接抬起眸子望向御弧深。
“和他多接触?”
御弧深笑笑,没有说话,宁北枝知道这是默认。
宁北枝如同看一个疯子似的看着御弧深。
“你要知道,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娶回来的女子是不贞洁的,我又何德何能,会让他爱上?!更何况他是太子,就算他真的喜欢上我,又能怎么样,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的!”
宁北枝的声音要多坚定就有多坚定。
如果她们都是现代人,御弧深说出来这种话,她或许还没有这样大的反应,可是这里是一个什么时代?女子的名节非常重要的时代!
落河骁有多贱,才会娶了他皇叔不要的女人?
这难道不算是乱伦吗?
宁北枝简直不敢想。
然而她的话,御弧深却不以为意,反而自顾自地喝茶,直至这一杯彻底都喝下去,他拿起茶壶为自己倒第二杯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还可以。”
宁北枝:“……”
见他并不打算改变主意的样子,宁北枝咬牙,恨不得将这个男人一脚踹下楼,就这么摔死他。
她低下头,听话的拿起茶杯。
御弧深的茶技一流,京城之中能喝到他亲手泡的茶,简直屈指可数。
甚至基本没有人能有这个口福。
而他的手下无数,他要利用的人也何其之多。
偏偏,宁北枝和他接触的机会最多,甚至……她还能喝到他亲手泡的茶,以及一系列的事情。
宁北枝能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御弧深的手下还是很震惊和不可思议的。
看着宁北枝喝了一杯茶,御弧深才拿起茶壶,亲手为她倒茶水的同时,嘴上不忘说着,“丫头,别人我不信,可是你总有你的奇迹,就像如今的落瑾北一样。”
他望着她,那双眸子仿佛有穿透力,宁北枝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顿时洒在她的手臂。
她下意识扔下茶杯,连忙撩起衣袖。
御弧深神色不改,收回拿着茶壶的手,只是淡淡看着宁北枝拿着手帕擦拭着浸透衣衫到手臂上的茶水。
只是待她手帕拿起的那一刻,御弧深的眸光一顿。
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守-宫-砂。
他们两人日日同床共枕,可是到现在她的守宫砂还在。
御弧深很意外。
而因此,他的目光也越发深邃。
宁北枝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但并并不知晓御弧深在想什么。
擦拭好之后,便放下衣袖抖了抖手臂,让紧紧粘着的衣衫移动了一下位置,不再紧紧缠着。
“御公子,我觉得,你在说梦话。”
她凝视着他,带笑的双眸却闪着讽刺。
就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是那么的晃眼。
御弧深仿佛没有听到,只是看着她,轻声道:“你的守宫砂,我希望在嫁给落河骁之前,留住,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可是宁北枝却看到他嘴角的笑容挂着无尽残忍。
宁北枝:“……”
她生气!
她说出来的话,这个男人根本就不以为意,总是掌握大权的人,真的很讨厌,他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根本就不会管她说什么。
这个男人,自主得很。
宁北枝被他气笑了。
“你走吧。”
御弧深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三个字,便不再多言。
宁北枝也不想留在这里,听到这句话之后,毫不犹豫就站起了身子,迈步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御弧深始终坐在位置上没有动,更没有去看离开的宁北枝一眼,房间的门,很快就被宁北枝关上。
她快步走出去,刚到客站门口就看见守在门口的琪琪。
琪琪双眸一亮,眼中的担忧这才一点点消失,“皇妃,您终于出来了!”
宁北枝嘴角微勾,唇角的笑意看起来很正常。
“走吧。”
琪琪连忙点点头,只是还是不忘往宁北枝的身后看看,见并没有御弧深,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皇妃,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御弧深的行踪很隐秘,而他这个人也非常的神秘,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否是真的。更何况是初来乍到的宁北枝?
不过,但凡提到御弧深这三个字,京城中的人,总会觉得细思极恐。
她眸光闪了闪摇头,“我也不知晓,走吧。”
说完,她就迈步往前走去,明显不打算多留,因为宁北枝也害怕这个男人会突然反悔让她留下。
只是……
一想到这个男人给她的这个命令,宁北枝就满脑子的不解,这个时候,他难道就不知道换一个女人去找落河骁是最好的吗?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接受,毕竟自己是落河骁的未婚妻。
可是现在人尽皆知,落河骁有多么的讨厌她,为了躲开婚姻,都直接离开京城去战场。
这些御弧深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偏偏,他却还是不改当初的计划,这让宁北枝百思不得其解。
琪琪跟在宁北枝的身后,欲言又止,直至上马车,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家主子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过这马车才刚刚走几步远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
琪琪和宁北枝的心都咯噔一下!
不会……御弧深出来了吧!
不等她们两个多想,外面便听到马夫恭敬的声音,“主子。”
宁北枝心口一松,让马夫叫一声主子,自然是……他来了!
琪琪也跟着一喜,连忙起身撩开帘子,果然看见落瑾北站在马车前。
宁北枝唇瓣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来这里,并不是巧合。
肯定是琪琪或者马夫给他报信了。
琪琪恭敬地叫了人,便主动出了马车给二人空间。
落瑾北直接上了马车,望着宁北枝一切安好的样子,他的面色略有些寒。
“枝儿,有些事情,你打算一直瞒着我?”
宁北枝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落瑾北却没有继续去问,只是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不愿意说,他不喜欢逼迫她,可是如今已经涉及她的安危,他有必要问出来经过。
宁北枝低着头,两食指来回绕着圈圈,不知道该怎么说。
然而,落瑾北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无奈之意。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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