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枝的神色一点点变得清明,她当即推开了身前的男人。
落瑾北眸光微深,终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为夫心急。”
宁北枝眸光闪了闪,转过头,“在没有弄清你身边的那些烂桃花之前,就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
她的声音非常平静,意思也很明显。
虽然……这个女人出现的都是利用,可是宁北枝的心底还是有点疙瘩,她不想被自己的那些思想所禁锢。
纵然她们两个人现在如胶似漆。
她也不想将所有的底线都打破。
落瑾北轻轻叹了一口气,躺回宁北枝的身边,那俊美的面容这一刻说实话是有点黑的。
但为了宁北枝他还是愿意忍受,并且就她揽入怀中,“好,为夫会尽快。”
说的时候,他额头的青筋都凸显了几分。
宁北枝眸光闪了闪,嘴角微微勾起,能够为她容忍到这样的男人,其实她的心底还是很感动的,只是她要的感情很纯粹,如果他做不到,她自然不会再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枝儿,半月之内,为夫便会解决这些事情,届时,你再无任何回旋余地。”
他的声音带着愠怒,磁性的声音这一刻也有些低哑,宁北枝的身子微僵,但却没有吭声,甚至面容之中都带着几分尴尬。
半个月,他处理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她嘴上说准备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最后的时候,她这心底就总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慌张,说排斥还不是,可若是说毫无芥蒂的接受……
嗯,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吧,等解决之后,她倒是想再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这样乱七八糟的心理。
夜。
辗转而过,落瑾北陪着宁北枝照常用早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北枝总觉得身边这个男人的脸色不是特别好,不过扫视了一圈他的身子,发现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宁北枝没有多问,总觉得这和自己有点关系,直至彻底用完膳她才看向身边的男人,“你……今天还要留在这里办公?”
落瑾北挑眉,“你不希望?”
宁北枝当即摇了摇头,落瑾北在哪都不会影响到她什么,毕竟在医馆,他的人也都很隐秘,没有一丝一毫的暴露,还可以间接性地保护她,对于她来说都是好事。
“我只是随便问问,反正晚上你是要陪着我的。”
落瑾北刚刚还有些冰的面容在听到宁北枝这句话之后,顿时有了几分缓解,随后便轻声开口,“今天要去上朝,晚上过来陪你。”
宁北枝当即笑着点点头,“好。”
两个人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吻别一下便去做各自的事情。
宁北枝刚刚下楼,还没有去客厅,她便看见顾苏走进来,同时身边还跟着一个带着疤痕的男人,宁北枝眸光一闪,“效率这么快?”
顾苏嘴角微勾,双手随意地背于身后,同时背着的手还在把玩着扇子,对于身旁的大汉,他是一点都不在意此人会不会跑掉。
宁北枝看了一眼犯人,“你想好了?”
大汉眸光闪了闪,心底不敢,可终究无奈地点点头,“既然你们这么照拂我的家人,我又有什么不能想好的,怎么算今日都是我的死期,就当是互相成全好了。”
大汉在牢狱中已经有一段时间,一开始是非常不甘心的,可是慢慢的,他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生活,接受了接下来自己会死掉的事实。
那么……也就没有什么过多痛苦的事情。
“只希望你们以后……能看在我这颗心脏的份儿上,照顾好我的家人。”
宁北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是自然。”
大汉心底不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能得到这么一句承诺就已经很好了,毕竟他若是直接死去,也不会得到什么照拂的,起码现在……
大汉低下头,不自觉攥紧了衣袖下的双拳,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以前为什么要杀人,如果不杀人的话,哪里会有今天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而宁北枝却没有管大汉心底在想什么,将死之人,没有必要再去劝什么知错能改的说法,毕竟……劝了也没有用,他如今愿意捐献,不过是还有一点良知知道自己还有家人。
不然的话,现在这样的人就算是放出来,也有可能会再去杀人,很多事情,有一就有二,尝试过之后,就会变得大胆。
“随我来。”
说完,她便转身,顾苏看了一眼身边的犯人没有动,犯人心领神会,跟了上去,而顾苏则是在后面守卫,这一切看起来倒是很正常,可是……
犯人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
马上啊!
很快,他就跟着宁北枝到了一个房间,发现这个房间放着两张床,中隔了大概有两三步远的距离,甚至还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犯人看不懂,也没有心情去研究,他局促地站在房间空旷之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日一早,他已经被人拉着去沐浴一番,如今的他,干净整洁。
但因为太过整洁,脸上的疤痕就显现的越发明显。
宁北枝扫视了一眼那个男人,淡淡开口,“脱掉上衣,躺在床上。”
犯人心底忐忑,但还是一步步走上前,并且躺在床上,很快,这个房间的门又一次被打开,几个人一同看向门口,顿时发现一个白衣公子哥被琪琪带着一步步走进来,灰衣老者本来也要跟进来的,却被门外的悠悠拉住。
“老伯,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
老者顿时有些着急,甚至因为他的动作胡子都跟着来回飘动。
他连忙看向屋子内的宁北枝,“乾姑娘,您看,我实在是太惦记他的情况,您让我进去行不行,我保证我不会耽误您的!”
老者说的时候,害怕宁北枝不相信,还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可宁北枝还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可以。”
声音坚定果断,没有一点可以通融的地步,老伯顿时有些着急,还想要说什么,而琪琪则是对着宁北枝行了行礼,直接退了出去,并且将门带上,外面还能传来老者商量的声音,可是却毫无用处。
至于陆子墨他始终站在空旷的地方,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大汉便将目光落在还带着帷帽的宁北枝身上。
他的话很少,整个人也非常的淡漠。
宁北枝很喜欢不啰嗦的人,指了指空旷的床道:“去掉上衣,躺下。”
陆子墨微微皱眉,没有说话,按照吩咐做,非常听话。
很快,门被敲响,随后就看见琪琪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两碗汤药,宁北枝正好站在两床的中间,她拿出一个药碗递给陆子墨,“喝下。”
随后,她又把药碗递给大汉。
大汉心底纠结至极,而宁北枝则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喝吧,不会有任何痛苦,比刽子手要温柔很多。”
大汉心底难过,后悔至极,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他的心都在抽搐的疼。
“能不能……让我再见见我的家人。”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祈求,顾苏看了一眼大汉,心底都带着几分无奈,“你确定……要见到你的家人?”
他的话,说的有点直白,却让大汉的面色都惨白无比。
他这一生作孽太多,甚至不止杀了一个人,谁都说他黑心,而他的家人也因为他受到不知道多少牵累,所以……是最不愿意见到他的,就算现在有人去请他的家人,或许……也不会有人看他的吧。
一想到这里,大汉顿时打消了这份心思。
陆子墨已经喝下了汤药,终究将目光落在那大汉的身上,看着他纠结而又不甘的目光,他顿了顿,终究开口,“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继续作恶。”
宁北枝:“……”
顾苏:“……”
她们两个人神色同步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终究没有再吭声。
而大汉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完全没有之前那凶狠的劲儿,甚至宁北枝都觉得是不是抓错了人。
而大汉这次没有再犹豫,直接喝下了那碗麻沸散。
很快,两个人便躺在自己的位置,一个个都睡了过去,宁北枝这才摘了帷帽,并且带上口罩。
顾苏有些兴奋地看了一眼宁北枝,“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自然。”
宁北枝看了一眼顾苏,便一步步走到大汉的身前,同时命令顾苏给她递刀子。
就这样,一场换心手术开始了。
而时间……也这样一点一滴流逝。
当陆子墨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之前休息的那个病房,旁边早就没有了那个大汉。
不过还不等他动一下,耳边便已经传来女子略微清冷的声音,“别乱动。”
陆子墨身子微怔,并没有开口,感受着身子传来的痛楚,他略微皱眉,但对于他来说,这点痛并不算什么。
不过……一想到之前自己要做什么,他不自觉转过头看向坐在自己床前带着帷帽的女子。
“结束了?”
宁北枝淡淡颔首,“很成功,你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便可以离开了。”
陆子墨平淡的面容这一刻都带着几分诧异,甚至仿佛没有听清宁北枝说的话一样,向来少有情绪的他,此刻竟然带着几分震惊。
而宁北枝则是望着他,“现在除了被割肉的疼痛外,可还有其他的感觉?”
陆子墨抿唇不语,停顿了片刻才摇了摇头,他看着头上挂着的药瓶,以及连载自己手上的尖锐东西,微微皱眉,对于这些东西,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可却也很听话地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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